在与燕南天对决时。
齐寒发现那个人,是一柄足以刺透苍穹的神剑。
而面对薛衣人。
他则发现,这是一个浑身下。
从骨血到灵魂,都是由剑气组成的人形之剑。
他的的每一寸血肉,都是一道最凛然的剑气。
这样的境界,与燕南天究竟孰强孰弱,这无法说得清楚。
若以功力之强,血勇之烈。
薛衣人不如燕南天。
那是一个一心恪守侠道,坚如磐石的侠之大者。
他功力无匹,体魄无双。
若是面对世间不平,他会如同一尊战神,斩尽一切贼寇血!
但他也不是一个纯粹的剑客。
虽然他的剑法同样通神。
但剑对他而言,只是践行侠道的武器。
所以他一直用的是把锈剑。
而即便是赤手空拳,他也依旧还是无可战胜的燕南天。
但薛衣人不同。
他那种全部生命乃至于灵魂,都倾注在剑中的真正剑客。
一剑在手。
他就是剑中的传说,剑中的神话!
而不论是传说还是神话。
都已不能单纯再看做人了!
……
小春苑的花园里。
仍有无穷的枯黄树叶,自树哗啦坠落,于风中飞扬。
薛衣人先前的一剑,将千叶万黄斩为埃尘。
但矗立这小园数十年的几株老树。
它们的叶子好似无穷无尽。
一叶落,一叶起!
纵然整个长秋落尽,亦不过来春再焕新芽。
春来秋往,叶起叶落。
即是生死,即是轮回。
人之生命,亦该如是!
薛衣人长剑在手,眼里已完全空无。
在这场决战之前,他曾屡次尝试劝说齐寒,以免两败俱伤,落入他人圈套。
但自握住了剑后。
他就再无半分犹豫,半分他念。
什么阴谋算计,什么生死荣辱。
又岂比得正在手中之剑!
精诚如一。
剑我通神。
血衣剑道,正是如此!
哗啦!
天地间再起狂风。
不,这不是狂风,而是……剑气!
白衣猎猎的薛衣人,忽然整个皮肤都沁出大量鲜红。
一瞬间照得他自己,一片殷红!
这是他的血在流淌。
他的血就是他的剑气,以无法形容的锋芒,在他浑身经脉迸发穿行。
让他皮肤表面的每一处细小经脉都承受不住,被撕裂开来,流出大量鲜血。
“庄主!”
那七八个青年已惊呆了。
他们有人知晓,这是自家庄主剑气催发到极致的极致,才会出现的情况。
血衣人!
若是无法用对手的血染红白衣。
那就唯有用自己的血!
这是属于薛衣人的至强之剑,亦是殉道之剑。
鲜血染红全身时。
他整个人都融入了狂风般的剑气。
彻底地与手中、风中的剑成为一体。
剑气同样成为血红!
像千片万片飘落人家的雪花一样,纷落向对面黑白分明的高大身影。
只是这雪花,是血色的!
嗤!
一声闷响,万雪纷飞中。
这无数的血色剑气,凝滞在齐寒身前三丈之地。
一股无形护体气罩,出现抵挡。
但血与雪纷飞得,好似无边。
一道又一道的剑气,共同组成一抹艳如晚霞的赤红神罡!
那阴阳二气,复返无极之功。
无形自成的护体气罩。
终也被撕开缺口!
血色剑罡,鱼贯而入。
无匹锋芒,让人神散胆寒。
“哈哈哈哈!”
气罩当中屹立的黑白人影,却骤地发出震天狂笑。
“殉道之剑,薛衣人你的决心,黑白郎君感受到了!”
“敬你此心,南宫恨同以绝式,回敬于你!”
大笑中,齐寒双掌摊开。
左右各自涌出一股黑白气流,然后如漩涡一般,交融于双掌之间。
一个阴阳鱼的巨大气团,霎时旋转而起。
震荡天地之阴阳!
“阴阳一气!”
凝聚天地阴阳,于掌中一气,动荡山河大千。
这是齐寒目前所解锁的黑白郎君武学中,最精妙强大的一式。
但他只可惜,还未解锁收、化、运、发的‘一气化九百’之招。
以收纳眼前血红如艳的殉道一剑。
让这抹血之浓艳,能留存得更久一些。
这是一名绝代剑客,不惜燃烧自己的性命,亦要施展的生命之剑!
或许他功力不足,再强的信念,也撼动不了黑白郎君瀚如渊海之功。
但这份意志,值得最好的赞许!
轰!
阴阳一体,旋即不息。
震荡大千之气,黑白二色交织,洪流般淹没漫天而来的血色之雪。
铿、铿、铿……
清脆入耳的铮鏦之音,响彻树叶纷落的花园。
血红的神罡缓缓碎裂。
露出一段段破碎的剑刃。
黑白二色的汹涌气体席过,它们哗啦坠入地面,散了一切殷红。
唯有一截剑柄,仍被一双染血的手。
紧紧握住。
像是于生命连成了一体,永远无可防线。
不仅手是血色的。
这被阴阳一气笼盖过,笔挺如剑的苍老身躯。
无一处不是一片血红。
脸、脖子、胸口、四肢、背脊……完全是一个血人。
只有一双眸子,仍如寒星。
以一抹奇怪的神采,凝望前方,好一会才沙哑道:
“为什么要留我一命?”
他不明白。
因为他使出的那一剑,本就是同归于尽的招式。
破碎周身经脉,燃烧体内鲜血。
在短时间内把功力提升到极致。
这一剑过后,他本该与敌具亡。
但此刻敌未死,他也未亡。
因为就在那粉碎血色神罡的黑白气流,泰山般笼罩隐于剑气中的他时。
那阴阳无极的气流。
忽然尽散杀气,分化为黑白二气,钻入他周身百脉,替他稳住一口真气。
这时的薛衣人,才完全知晓眼前之人功力的可怕。
面对他燃烧自我的一剑。
对方非但毫发无损接下,甚至还有余力控制功力,再最后关头救他。
这等武功,简直已经不是凡人所能抵达的境界了。
无论是燕南天还是他,败得都不冤。
但他还是不理解对方这样的行为。
因为他毕生所奉行的原则,就是绝不留情,以所有敌手之血,染红他之白衣。
败者就是该死!
“你那一剑,不差!就这么死去,太可惜了!”
齐寒淡淡回应他。
同时眸眼一冷。
“而且你的性命,亦是某些宵小之辈,所期望断绝于南宫恨掌下的。
我又岂能让他们如愿?”
他话音甫落。
花园的一角,兀然绽起一抹湛然刀光。
亮如秋水,薄如纸翼。
以最凛冽的速度,最诡异的角度斩出!
但就在这刀光绽起刹那,就有一股磅礴真气,自齐寒掌轰出。
打在这轻薄刀光。
刀光霎时黯淡,而握刀的人步伐更是凝滞,发出一声惊叹:
“真是好可怕的功力啊,难怪龙五如此重视你,要设下这等杀局来对付你!”
这是一个样貌非常年轻俊雅的年轻人。
握着那把薄如纸翼的冷冽短刀,他以贵公子般的风流潇洒,望着齐寒道:
“我是狄青麟,是这次来围杀你的人之一!”
他话音未落。
又有数道人影飞出。
当目光看到其中一人时。
还未从这变故,完全回神的薛衣人,脸色震变不已:
“怎么会是你,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我为何不能出现在此?”那人反问。
“剑道精诚,你与这些人为伍,你的心还诚吗?”薛衣人怒喝。
那人沉默了片刻,冷冷答道:
“剑客只需要诚于剑即可!”
日光凛照下。
这人长剑横空,白衣胜雪。
如天空白云,缥缈无形,宛似天外人谪降尘世。
却有冰冷至极的寒意锁定齐寒:
“黑白郎君南宫恨,我答应了别人,要取下你的性命!”
“哈哈哈哈!”
齐寒蓦地发出一声傲然狂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漠然眼眸睥睨眼前之人。
“要取下黑白郎君的性命,你以及他们——”
“完全不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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