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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庐阳书院里的新学子

这是个架空混乱的时空,一些本不应该出现的事物总能乱入。原本的历史中,科举始于隋朝,一开始是为了削弱世家而开设的选官制度,虽然一开始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但随着不断的完善发展,历代帝王发现这是一条行之有效的行政方针。

大魏帝国的科举制度和后世并没有太多的不同,同样是要从白身考童生,童生乡试中举人,举人赴京会试中贡士,贡士进宫殿试争状元。

中了童生就有了让人尊敬的资本,中了举人就有当官的资格,至于鲤鱼跃龙门的会试,除了举人可以参考,另外还有两个朝廷设立的特殊书院里的学子也有资格进行会试考贡士,那便是国子监和太学这两座特殊的学院。

太学的学风其实并不如何出色,但是它却是为大魏输送官员最多的学院,因为里面的学子基本是勋贵世家子弟,他们想要争夺殿试甚至状元虽然有些困难,但是考中贡士或者同贡士出身却概率很高。

国子监的情况有所不同,这里大部分是各州府没有入当地书院又受举荐的寒门子弟,他们的食宿皆有礼部供养。除此之外,国子监还有部分友邦学子,还有些战场立了战功的低阶武将的子侄也被安排进国子监。

不管是乡试还是会试,首先都必须取得书院的推荐,而这个书院也必须是大魏帝国的官方书院,也就是说想要当官,你必须一直在官方的监管下。这其实也是大魏国的一大创举,这是想从根本上打击世家对于取官制度的垄断,同时也是对官员素质和品行的一个筛选过程。

袁烜的前世历史中有天下闻名的四大书院,幸运的是在这个时空中也有其中两个已经出现,河南应天府(商丘)的应天书院,河南嵩山的嵩阳书院。而大魏帝国还有两个书院也能与这两座书院齐名,分别是江南道金陵府的沧澜书院以及杭州府的钱塘书院。这四座书院虽没有国子监和太学的地位独特,但每次科考总是人才辈出,甲榜入殿试的人也绝大多数出自这四大书院。

庐阳书院于整个大魏帝国来说虽然不是最顶尖的书院,但在这合肥府也算声名赫赫,兼之还有文坛领袖之一的赵琦坐镇,这已经和袁烜前世的二幺幺或者九八五差不多了。

科举所考的内容其实非常广泛,从医卜星象到音律书法都有(这个是真的,历史上许多朝代的科举都是包罗万象的),因为太医署和司天鉴这样的职能部门需要的是专属人才,而秘书处这样给皇帝做代笔的人又必须有极高的书法造诣。

不过,每当有人谈起科举,谈起赴京赶考,人们想到的永远是正科。

正科其实是个统称,指的是策论、时政、经典、算学这四门科目的统称。

策论和时政是立足朝堂或者替天子牧民最重要的技能,而经典则是对于四书五经的熟练程度或者独到见解,这和后世的明经科是一个概念。最后这个算学也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这个时空的曹操把唐朝的三省六部制提前搬来了大魏,而这种官制下的许多职位都要求有一定的算学功底,尤其是户部工部和兵部,所以算学也是必考科目之一。

庐阳书院的杂科也有,但是学子们通常是自学或者同书院里的先生一同探讨,并没有专门的先生。比如有个叫陈凡的学子一心想要走棋艺一道的科举,如果得中他可以进入棋待招为官,所要做的就是陪着皇帝下棋。

这样的学子入书院为的只是一个推荐名额,所以平日里并不怎么来上课,那些除了休沐时候都要留在书院的才是书院最最看重的正科学子。

今日是袁烜进入书院的第一天,虽然在同龄人中他的个子算是出类拔萃,但他始终还是算年龄小些的,不过他也没想过进入庐阳书院的第一天起就成了风云人物。

赵琦的入门弟子,甚至很有可能是关门弟子,再加上之前诗会上的那三首脍炙人口的诗文加持,还没进入书院之前就已经成了书院的新晋才子了。除此之外,袁烜八面玲珑的性格也让他很快得到众人的青睐,因而袁烜来的第一天就有其他交好的学子簇拥而入,赵川更是成了他的专职小跟班,毕竟袁烜师叔的名分在哪里,再加上他如今是赵家依仗的小师弟,于赵家而言地位尊崇无比。

因为早就听赵琦说过袁烜在算学方面的奇才,算学老师孙夫子却是不信,他觉得算学一道哪有什么少年天才,孙夫子对于赵琦的说法只以为是他在替自己的弟子扬名罢了,所以有心考较一下袁烜,顺带给他来个下马威,从而树立自己在算学方面的特立权威。在孙夫子看来,袁烜的算学水平充其量也就是范谦夏斌那样的水准,可事情的发展往往就是那么的出人意料。

同样出乎意料的还有袁烜,他知道这个时代还只能称呼这门学科为算数,连代数都不够格,更不要说数学了。

太学国子监又或者四大书院的算学老师是什么水平袁烜没有领略过,但想来也不会比孙夫子强太多,而孙夫子在他看来还不如前世初中生的代数强,更不要说几何这种高深学问了,至于函数、概率和微积分这种东西袁烜觉得那就是这个时代的天书。

入学第一堂课,孙夫子什么都不说就丢给袁烜一张关于九宫数独题,在他看来这已经是给入学三年以上的士子所考较的题目了。

袁烜不虞有他,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就全部填完了,等他交给一脸看好些的孙夫子手上时,在场的全部学子都还记得孙夫子那副震惊无言的表情。

仔细研对了两遍之后,孙夫子脸色大怒。

“竖子无礼,我曾与年长学子中出过此题,没成想竟有人偷偷记下并传授与你,如此轻贱学问,你可知羞?”

袁烜当时被孙夫子妈的莫名其妙,这么简单的题目还需要偷师?袁烜也不是没有脾气,文人骂人竖子这已经是很重的骂法了。

“如此简单的题目为何还需要特意考较,学生不知这有何难,请夫子出些难些的,太过容易学生便不再作答了。”

袁烜的这一回答无疑是对孙夫子的挑衅,这让他的那些同窗心下大骇,心想这算学已经是正科中最为艰涩难懂的一科了,而这孙夫子上课时的口头禅便是“朽木不可雕也!”这袁烜不仅快速的解了孙夫子出的难题,竟然还嫌太过简单了,这真正是猛人呀!

不同于其他学子,孙夫子是被彻底的激怒了,他从没想过这江淮道还有谁人胆敢在算学一道上藐视自己,当下就要下重手打板子,可一来对方是赵琦弟子,再加上自己出手无名,于是按下怒气准备用个更难的题目考较袁烜,一旦他答不出来便是一顿戒尺。

“今有雉(鸡)兔同笼,上有四十三头,下有一百三十六足。问雉兔各几何。”

袁烜有些傻眼了,就这二元一次的题目也好叫自己一个堂堂大学生来解,这难道就是他压箱底的题目?如果以后真的是要和这样水平的夫子打交道,袁烜觉得还是一次性解决他比较好,省的今后的日子浪费时间。略微一思索袁烜便有了答案!

“雉有十八只,兔有二十五只!”

本来已经准备狠狠教训袁烜的孙夫子惊呆了,他双眼惊恐的看向袁烜,似乎眼前的这个少年是个了不得的妖怪。

“你如何知晓?你的算学何人所授,为何能如此之快的算出得数?你一届黄口孺子如何能掌握如此高深的学问?”

孙夫子这会儿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一连数问也暴露了他的惊恐和不知所措。然而他的这番言语却让袁烜觉得是极大的冒犯,尤其是那句黄口孺子更是让人听了不爽。

“此题太过简单,请问夫子可有更难的?”

既然你当夫子的没个为人师表的样子,那就不要怪学生打脸,袁烜决定好好的羞辱一番这个口无遮拦的糟老头。

孙夫子面对新来弟子的这种挑衅哪里还能压住火气,恼羞成怒之下就要动手,可当看到袁烜那双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脚下不能再进半步。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双眼睛就是让他这个年逾花甲的老人感到恐惧,可丢了这么大的颜面孙夫子如何能不找回,最后他不得不做出最后的挣扎。

“竖子今日如此无礼,所仗无非异人所授之学,然而你需当谨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既然你自觉算数了得,那么老夫就以家传绝学称一称你的斤两,莫要以为懂的一些旁门左道就敢藐视天下人。”

袁烜先是莫名其妙,他不知自己何时藐视天下人了,今日之所以会这么锋芒毕露也完全是对方咄咄逼人造成的。至于说旁门左道,呵呵,后世的数学如果是旁门左道的话,那这个时空的算学岂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袁烜心想你既然这么为老不尊,那也怪不得我了。

“夫子请出题,若是学生答不出来,甘愿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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