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州位于华域偏北部。 随着一路北行,气温也逐渐降低,如果说南明州的冬天还微微熏着一丝暖意的话,沧澜州的冬日就显得格外冷冽冰寒,时常飘扬着浩渺的大雪。
玉凌基本上待在马车中修炼,偶尔醒来也只是透过车窗望望外面的风景。在他的要求下,驾车的中年大汉将速度提到了最快,路途上几乎不怎么休息。虽然这大汉略有不悦,然而在玉凌拿出两倍的车钱后,他什么怨言都没有了,变得更加卖力。
紧赶慢赶之下,终于在二月的最后一天来到了沧澜州的沧澜城,书院正是坐落在城市东区。
玉凌走下马车,呼吸了一口冰寒的空气,感觉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沧澜州的确比南明州繁华太多,至少人流量就不是那边能比的,他只是随意转了几条街就看见了好几个通玄境高手,养气境修者更是多得数不胜数。
客栈酒楼到处都是,玉凌随便选了一家作为落脚之处。吃穿住行方面,他还不是那么讲究。
“嘿,明天书院又要招收弟子了,你们家那个去不去啊?”
玉凌刚进客栈,就看见对面桌上一个魁梧的中年汉子眉飞色舞地说道。他的同伴是个看上去弱儒雅的中年士,闻言笑笑道:“那小子不听劝,实力那么差劲还非要跑去试试,我拦都拦不住。”
“啧啧,老周啊,你说这话可就违心啦!你们家周盛今年才十三,就已经成为养气境高手了,通过战力测试肯定不成问题。到时候成了书院弟子,我也好沾沾光啊!”魁梧汉子哈哈笑道。
闻言客栈中不少人都看了过来,眼中露出惊色。十三岁的养气境高手放眼华域都是一流的,很多参加书院入门考核的天才基本都是十四岁,大多险险擦着年龄线挤进去。
中年士脸上也浮现一抹自豪,但还是谦虚道:“哪里哪里,盛儿只能算有些天赋,但远远不能跟那些顶尖天才相比。听说这回红莲州的某个天才才了不得呢,年仅十一岁就晋入了养气境,好像叫什么柳熙月。”
听到这个名字,客栈中的人顿时议论起来,显然这柳熙月名气不小。
“说来今年有不少妖孽级别的天才呢,像咱们沧澜州本地的影家两兄弟,都是十二岁踏入养气境。”
“唉,长江后浪推前浪,看着这些年轻人,我不服老也不行了。”
“你们还漏了一位,旬雾州白家的白沐寒!这个孩子今年只有十二,虽然他不修灵力,但却是炼魂的高手,已经晋入天灵境初期了。大家都知道,圣魂师天然克制炼气士,白沐寒可是打遍养气境无敌手。”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了一个人,旬雾州那个跟白沐寒齐名的言碎月!这个少年也不修灵力,走的是炼体路线,现在已经是炼骨初期了,刚好克制天灵境的魂师。”
“不说了不说了,这么听下去我只感觉我一大把岁数都活到猪身上去了,你说我们修炼了几十年还困在养气境巅峰,怎么跟这些年轻孩子比啊!”
“没法,说多了都是泪,天底下的妖孽实在太多了。”一个面容粗犷的中年男子叹着气道。
玉凌随便找了张角落的桌子,听着众人的议论,大概了解了一些状况。书院每年招收弟子都会涌来上千的天才少年,只是最后的名额只有不足百位。今年被众人普遍看好的有柳熙月、影落炎、影落轩、白沐寒、言碎月等等,那位中年士的儿子周盛也算不错。
通过了最初的灵力测验后,就会进行战力考核。考核主持者都是往年的师兄师姐,他们会把实力压制到挑战者的同一境界,挑战者只要坚持十分钟的时间便算通过。这种方式看似很简单,然而往年的师兄师姐又有哪个是省油的灯?虽然压制了灵力厚度,但境界不一样,战斗技巧也要高明不少,新来者坚持不败已经很困难了。
正当他听得入神的时候,桌面突然被人拍了一把,然后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嘿兄弟,我在你对面坐一会儿可好?”
玉凌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容貌俊美的十四岁少年正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问询地看着自己。他穿着一袭如火的红衣,眉宇间透露着懒散的气息,怎么看怎么像纨绔子弟。但不知为什么,在看到对方的刹那,玉凌却突然涌出一股毫无缘由的亲切感,这让他觉得莫名其妙。
“随便。”玉凌无比简洁地道。红衣少年顿时不客气地往对面一坐,自来熟地凑近道:“我叫念羽白,兄弟你怎么称呼?”
玉凌很不习惯对方滥用“兄弟”二字,然而他也没兴趣纠正,只是淡淡道:“玉凌。”沧澜州离明域可谓是远了十万八千里,他在这边闹腾得再凶消息也传不到那边去,所以玉凌也懒得遮遮掩掩,直接用回了本名。
“玉凌,欲凌?你父母倒是好气魄,给你起这么霸气的名字,哪像我家那位我这名字怎么听怎么像女的,郁闷死我了。”念羽白滔滔不绝,连绵不断。
玉凌觉得对方过分热情,于是并没有接话。但他还是低估了念羽白自来熟的程度,只见念羽白毫不客气地拿过他的茶杯,然后一饮而尽,又随手把空空的杯子往玉凌面前一放,满意地道:“呼,说了这么多,真是渴死我了,这小地方茶还不错。”
“诶,玉兄,你也是来参加书院考核的吗?”念羽白见玉凌不说话,仍然兴致勃勃地道。玉凌终于不能再装聋作哑,淡淡说道:“是的。”
“为什么你跟我说话总是不超过两个字?太伤人心了!”念羽白颇委屈地看着玉凌:“话说我一看见你就有种亲切感,这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你多少给点反应吧?”
玉凌心中一跳,是巧合吗?他看见念羽白的时候也有种毫无缘由的亲切感,这才耐着性子听他嗦了这么多,换了别人他早转头走了。
“这异地他乡我可谓人生地不熟,既然咱们这么有缘,不如结伴做个朋友,到时候进了书院也好相互照应,你说对不?”念羽白笑眯眯地道。
朋友么玉凌心中泛起莫名的情绪,但看着念羽白认真的表情,他最终还是点点头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