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凌也完全没料到会有这番变故,他看着那颗黑色玉石,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似乎是很久以前他还在明域的时候,和明书玉一同去古连沼泽,所收获的一位化尊强者的遗宝,但当时他的关注点都在灵技、灵液之类的n资源上,对这神秘莫测的黑色玉石敬而远之,也没想到它会有什么来历。
直到现在,这颗幽黑玉石才终于展现出了冰山一角的秘密。
眼看着它悬空浮起,仿佛鲸吞牛饮一般吸纳来了无数缭绕的幽影黑气,玉凌仿佛看到玉石上闪烁过了一道古朴的暗紫色花纹,但还没等他瞧清楚,这花纹就复又黯淡下去,只有那玉石还在拼命地吸噬着黑气,同时猛地突破了暗渊界限,一头扎了进去。
蓝宇生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眼瞳中满是敬畏恐惧,有些结巴地道:“玉凌,你哪来的这、这东西,它究竟是”
玉凌来不及回答他,只是下意识地跟着跨进了暗渊中,眼前猛地一暗后,他便渐渐适应了暗渊中的昏黑光线,只见入目是一个狭窄的谷口,崖壁透着诡异的暗红色,再没了那种漫天皆白的景象,甚至连一丝积雪都找不出,只有头顶一轮妖异的紫红新月洒落着幽幽的光辉。
黑色玉石直直地朝那轮妖异新月冲去,玉凌好险才伸手抓住,但下一刻他却又迅速地松了手,因为这颗玉石忽然间变得极其冰寒,像是零下几百度一般,已经寒冷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地步,真正可以冻死化尊修者,也就是他有着炼骨后期的肉身,只碰触一下还扛得住。
好不容易压下袭来的寒毒,那幽黑玉石已经越冲越高,一眨眼便到了玉凌无法触及的高度,仿佛那轮妖月是吸铁石,将它迅速地牵引了过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三人的视野。
再过了几分钟,整个世界仿佛轰然一震,那妖月猛地黯淡了下去,只有一场黑色大雨倾盆而下,好在三人有防御法阵屏障隔开,否则还真不知道这黑雨有什么门道。
蓝宇生已经呆傻不说话了,只有念羽白讶异问道:“这什么玩意儿啊,怎么弄出这么大阵仗?阿凌你从哪捡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捡来的被你猜中了。”玉凌无奈道。
对这黑色玉石的突兀异变和突兀消失,他倒没有太多的可惜,毕竟这种不明物体他一向都不感冒,既然原本也没什么用,那么丢了就丢了,谈不上有啥损失。
“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躲雨吧,不要平白浪费法阵能量。”念羽白发现这场黑雨挺能侵蚀法阵屏障的,一直在发出“嗤嗤”的声音。
“嗯,那边崖壁有块凸起的岩石,我们先过去吧。”玉凌点点头,几步便到了那岩壁下,继续打量这奇奇怪怪的暗渊世界。
这片天地仿佛被加了一层紫红色的滤镜,似乎再没有第三种颜色,除了荒凉冷清,就是诡异阴森,反正一看就不是什么善地,还不如冰域那惟余莽莽的漫天白色。
“接下来怎么办?”念羽白有些头疼,因为他左看右看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人迹,仿佛周盛等人压根就没来过这里。
玉凌看了看峡谷对面,入目只是一片深沉的黑色,仿佛幽幽张开的地狱之门,只等着他们过去自投罗。
“等等,我忽然发现暗渊的空气似乎还算正常,好像并没有什么毒素?”虽然隔着一层法阵,但这么明显的事情玉凌用魂力感知一下就知道。
“好像是,不会是被你那颗黑色玉石给吸走了吧”念羽白小声道。
虽然这个猜测听上去荒谬绝伦,但玉凌想了想居然觉得挺有道理。
黑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雨停之后,玉凌甚至感觉空气都清新了几分,只是那轮紫红妖月却黯淡了很多,只能凭魂力来感知周围的具体情形了。
谷口荒芜一片,只有这么直直的一条道路,所以三人终究还是朝着峡谷另一面继续进发了,当然这也是因为暗渊似乎并没有传说中那么恐怖,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遇到什么致命危险。
峡谷并不长,一路走得也波澜不惊风平浪静,没有突然钻出来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只是快要出谷的时候,念羽白却突然咦了一声:“阿凌你看这边,这面崖壁跟镜子一样诶。”
“你个大男人还喜欢照镜子?”玉凌懒得理他。
“我只是惊奇一下不行么”换了平常,念羽白保不准要自恋地说一句我只是想时常看看咱这俊美的容颜,但现在他显然没这个心情,所以只是小声嘀咕了一下。
不过听他这么一说,玉凌还是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发现半透明的崖壁上,三人身形赫然映照其中,一袭红衣的俊美少年站在中间,然而他左右两边的人却不是玉凌和蓝宇生。
在玉凌的位置上,那穿着雪白大衣的人脸庞却完全不同,玉凌要是不转头去看,或许也瞧不出这之间的差别,但正面一相对,就再明显不过。
念羽白不禁哎呀一声,惊奇道:“阿凌,你怎么一晃眼变老了这么多?虽说也挺帅气的,但这到底谁啊?”一边说着,他还不住地瞟向玉凌,生怕他一转眼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玉凌垂下眼睑,掩盖住了心中的复杂,淡淡说道:“就是我啊。”
就是前生身在地球上的秦岳。
前世今生,恍若一梦。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多,有些回忆就变得无比遥远和浅淡了,甚至再回想起来,就如同是一个冗长的梦境,仿佛他一直都是玉凌,而不是秦岳,那些在地球上的事情似乎也只是他梦中的臆想。
直到现在,他才敢完全肯定,那三十多年的时光终究不是虚假,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
然而这些事情,又如何说与其他人听呢?如此荒诞无稽,便是在这个修者漫天飞的神异世界也不会有人能理解吧。
看念羽白一头雾水还要再问,玉凌索性继续向前走去:“别看了,什么莫名其妙的镜子。”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这面崖壁能映照出一个人最真实的样貌,那他刚刚看到的蓝宇生,似乎就很不对劲了
虽然蓝宇生自始至终都没有面向崖壁,但玉凌匆匆一瞥之下,却可以肯定那张侧脸决计不属于他。尤其是那双眼眸,分明殷红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