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队沿九真、交趾海岸一路北上,曹军虽有数次超远距离的航海,但大汉的航海技术,毕竟还是萌芽期,就算是整个世界,都还处于萌芽期。
因此,此刻的航海,能走浅海就不愿意走深海,能转弯靠岸边,就不会走所谓的直线,至于靠岸边,珊瑚、暗礁多,这就得靠前人的经验了。
沿海是最好建设的航线,哪怕如此,为了这条建设,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金钱,以新老航海士乘侦查船,前去探索暗礁、暗流、漩涡等,并绘制海图,以供新的航海士可以根据图纸,对照实物,观看司南,确定船只的位置。
深海航行就困难多了,深海之上,一片汪洋看不到头,根本没有参照物,哪怕有曹性改良过的司南、绘制的简易海图,就算在陆地上,拿着司南,也不能确保自己走的是直线。
更何况一个大浪,位置就发生了偏移,又有礁石、漩涡阻路,不得不做出绕行,这已经可以够迷航的了。
而台风,更是远洋船只的终结者,遇见他们,除了新型的曹军海船,余下世界上的所有船只,都无生还的机会。
所以,曹性知道海峡对面,有着一座幅员辽阔、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粮食一年三季熟,可以为根基的宝岛,都不能前去占据。
至少在航海小成之前,不能去。
船队行驶到交趾中部,就在转向向东时,对向海面,露出了几根冲天木棍,慢慢木棍开始长高,露出红底黄字,曹字旗,再之后是六张船帆露了出来。
一只四艘海船的船队,彻底露出海面,并调整方向,正对着舰队过来。
“有情况!南海第三巡逻分队,请求汇合!”
站在桅杆尖上瞭望台上的瞭望员,看着对方的旗语,大声感道。
如今能在海上航行的,只有海寇、西方海商、曹军,三方势力。
而海寇被曹军打怕了,见了曹军就像老鼠见了猫,且还是跑不过的猫的肥老鼠,因此,不敢在曹军的航线上航行。
曹军航线有分队为形式的小船队巡逻,标准是一艘三桅海船、三艘单桅海船,船舷边上还挂有冲锋船、救生船等。
在辽阔的海面上,就这标配的巡逻船队,遇见海寇的船只之后,就闻着腥味加速而上。
一两百只海寇渔船,面对冲锋而来的巡逻船队,就像一百位赤手空拳的八十岁老头,碰到一位骑着大象,三位骑着战马的四骑士,往往都是被来回碾压,都只有被虐的命。
曹军海船是有狼烟的,如果海寇还不分散跑,那等来的不是歼灭巡逻船队的机会,而是狼烟燃起,引来周围数只同样编制的巡逻船队。
这时候就海寇渔船那速度,在想跑就难了。
这类事情发生过数次,之后海寇们再也不敢触曹军海师的虎须,连驶入曹军航线都小心翼翼,能避就避,就算这样平常还得时刻小心。
因为有曹军的航行海洋周边,曹军还有捕鲨、捕鲸船队,这些船队是不定航线的,平时捕鲨、捕鲸,增加粮仓的肉食储备,为军械作坊提供皮料,还能为制药作坊提供鱼肝油、白蜡烛等等制作的原料。
在捕鲨、捕鲸的同时,看到巡逻船队的狼烟,会赶过去支援,碰到海寇之后,也不会客气。
海寇对于曹军,可是全身是宝!
海寇渔船,可以作为屯兵在海边、在内河、湖泽的渔船,甚至还可以挑出一些好的,作为曹军近海、内河巡逻船。
海寇往往还会携带一些财务、一些够出海吃食的粮食,再不济还有武器。
海寇最值钱的还是他本身,交州矿山缺人、建筑工地缺人、修路缺人、种植园缺人、织布作坊缺人、敢死军也缺人等等。
缺人的地方多了,哪怕俘虏一个残疾人,只要你手能动,那你可以在织布作坊织布等等大把手工活,脚能动,那你能做的更多了,每个地方都需要挑夫。
能俘虏一位海寇回去,在曹军是记军功的,可用来换一亩良田或五亩荒地自己开垦,也可累积到十位,那做个伍长、假什长都搓搓有余了。
这次又是主力舰队,能碰到海寇,那就是意外之喜,天降横财,因此,等看到船只时,海师没有一丝紧张,还有一点点小兴奋。
当看到海船时,就已经基本确定是自己人了,除了曹军,也没谁有此等大小的海船了。
“报!主公!南海第三巡逻船队,请求前来拜见!”
旗舰上,传令兵收到旗语之后,与船头上的曹性汇报道。
听这一说,曹性脸色白了白,又瞬间压制下去:“让他们过来!”
接二连三的噩耗,都让他有些心理阴影了。
巡逻船队可是与舰队汇合,接受完例行检查,确定安全之后,三艘单桅海船留在了外围,三桅海船向旗舰驶去。
两艘海船并列,一个个飞勾扔向对方,强壮的水手用力拉扯,使船只一侧接弦固定,一条两尺宽的跳板连接两船。
曹性收起了内心心思,走了过来迎接,这时对向一位武将慢慢的爬上跳板,背后还绑了根安全绳,三两步的距离,他用了整整一刻钟。
“龚都!你小子怎么来了?”
看清本人之后,曹性心中一喜,冲了过去,一把将龚都拉了过来。
龚都红着脸,挠了挠头,为刚刚的怂样,感觉不好意思。
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哈哈!想不到两步距离,你能走这么久,都够某吃顿饭再过来了!”
曹性看向声音的来处,只见一孔武有力的男子,从对向海船,双脚在跳板上一点,就跳了过来。
其拱手作揖,眼中满是激动。
“末将吕范!拜见主公!”
曹性上下打量一番,只见吕范相对当初徐州相遇时,瘦了一些,想来是严重的水土不服,折磨了他数月的结果。
眉宇间,却更精神了几分,隐隐还带着锐气。
“不错!子衡!欢迎归队!看你的气势,养病的这数月,没少与人切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