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报!~
夜将三更,熟睡中的袁绍突然听到帐外声嘶力竭的嘶喊。
一个激灵翻起身来,鞋都顾不穿便跑出了大帐。
这两日,虎牢关的战事都成他的心病了。
他一面期盼着袁尚料事如神,扩大战果,将袁氏声望提升到顶峰。
另一方面又隐隐不希望董卓迁都。
毕竟阻截西凉虎狼之师的袁军统帅是他最喜欢的儿子,才十四岁!
“何事惊慌?”
“禀,禀盟主!洛阳,是洛阳方向,起火了。”
“什么!”
袁绍快走两步,错开军帐的阻挡,遥遥向西望去。
隔着三四十里,依旧能清楚的看到,虎牢关西面的天空被染成了火红色。
洛阳作为皇城,不可能无缘无故起火!
那只有一种可能性——董卓真的迁都了...
“主公,果不出三公子所料。”
许攸不知何时,披了件单薄的外衣出现在袁绍身旁。
后面,一众文武齐聚。
队列中,袁谭死死捏着拳头。
他终于明白那个可恶的老三为什么要把他赶出左骑营了。
当哥的被弟弟照顾,可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
袁绍冷笑声:“怎么?你不是最瞧不我儿的小聪明?”
“许攸惭愧。为今之计,还请主公急攻虎牢,进洛阳救火。”
“洛阳...”袁绍咬咬牙:“不过一座城池耳,不救也罢。我欲出兵复行显甫旧路,向西过伊水,阻截西凉军,驰援我儿。”
许攸笑得很勉强:“此路怕是行不通了,董卓扼守洛阳屏障时自不防备伊水。然今时今日大军一动,必以重军扼住伊水以保证大军行进通常,凭主公手中所剩一万老弱,贸然追击无异于以卵击石。”
这种摆明在袁绍心头插刀的话许攸是不想说的,一旦说了势必招来袁绍更大的厌恶。
可他没办法...
先前已经恶了袁绍,如今再要做那煽风点火的媚主之事,袁尚得胜回来也不会放过他。
他没得选。
只有袁尚大胜,完好无损的回来,他才能重新登袁氏的政治舞台。
这一次,他选择将宝压在袁尚身...
果然,
许攸话音刚落,袁绍的眉头就拧成了‘川’字。
“许攸!少在那里危言耸听,董卓怯战而退,下军心必定涣散,如何追他不得?你就是想让显甫死吧。”
许攸脸都快绿了。
他太了解袁绍了,平时看着宽宏体恤,实则外宽内忌。
一旦你说的话不顺他意,他便能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你。
这也是许攸之前一直不愿以直臣自居的原因。
在袁绍帐下,想要混得好,就得捡人家爱听的说。
如果有的选,这些话他是半句都不会多提的。
“主公,攸今日所言皆出肺腑...”
“废话少说,文丑何在!”
“末将在!”
“擂鼓聚将,点齐兵马随我向西追击董卓!”
文丑看看袁绍,再看看一脸狼狈的许攸,默默的低下了头,却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袁绍大怒:“连你也要抗命不成?!”
“主公,公子走前交代,莫使主公做傻事,有事多问许子远。”
“反了!反了!!我还没死呢,你到底是听谁的?!”
“这...自然是听主公的,末将这便去点将。”
许攸见文丑变卦,知大势已去。
脑海中快速谋算起来。
董卓敢贸然迁都必定留了后手。
既然挡不住袁绍,那最好是多拉些垫背的。
反正追兵一出必败无疑,独乐了不如众乐乐。
大家都损兵折将等于袁军没损失,还能变相加强袁绍的安全。
“主公一定要去?!”
“休再多言!”
许攸不敢废话,直奔主题:“主公欲追董卓大军,弃虎牢向西强渡伊水是行不通的,不若先取虎牢转进洛阳,再以大义之名伙同其余诸侯合军,从荥阳方向进行追击。”
“嗯?...这倒是个办法,只是那荥阳怕是不好过。”
许攸大无语:“总归是比伊水好过些!”
“罢了,便依此计行事。文丑,召集众诸侯议事,强取虎牢就在今夜。”
“喏!”
......
远在百里之外的袁尚还不清楚自家便宜老爹变卦比变脸都快。
不过就算他知道,也没心思去给袁绍改毛病了。
东面派出的斥候回传‘西凉先锋开路大军已经过了荥阳’。
这也意味着,不出三天,他就要以将军的身份指挥人生中的第一场大战了。
两万对二十万!
事到临头袁尚终于紧张了起来。
以前学历史的时候,每每看到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只是觉得过瘾。
真换成自己大权独揽,一言左右数万人生死。
感觉人都快麻了。
颜良走来,为其添一条披风。
明亮的铠甲,随风摇曳的大红披风,英气逼人的面庞。
看着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的。
如果袁尚能够再淡然一些,就更有名将的气派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双拳紧攥,气息紊乱,泛红的瞳孔死死盯着河谷的东面。
“公子是在紧张?”
“去,边凉快去,不知道啥叫看透不说透吗?”
一阵细风拂过山岗,吹起少年人的发梢,稍抚平袁尚躁动的心。
这几日,他用博弈论反反复复模拟过百次伏击战的走向。
结果大致都是好的。
这也是他唯一能拿出来安慰自己的事了。
可战场的事瞬息万变,真正开打之前,又有谁说的准呢?
“公子以十四之姿统一军,抄捷径,意截西凉乱军归路。单这一份胆识气魄足以令天下英雄汗颜。”
“老颜啊,我不需要谁汗颜,我只要打赢董卓。”
时,东方泛起鱼肚白,
颜良望向太阳升起的方向,紧了紧手中长刀,轻声道:“会赢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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