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傻,当然是带回去挟天子以令诸侯啊!”
“快去啊,还不动?”
颜良支吾半晌:“公子,主公那边不用天子也指挥得动诸侯。”
袁尚愕然,
...
是啊,历史曹操需要挟天子,那是因为曹操需要天子所带来的声望。
曹操乃是阉宦之后,若非假托汉室之名,天下那些高傲的有识之士可能都不会多看他一眼,他需要拥护天子来确立自己的政治正确性。
可袁家不一样。
老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声望之隆仅使一名便可令有识来投,哪怕捞了天子最多算是锦添花而已。
而且挟天子本身就是把双刃剑。
今日,别个因为天子来投。
来日,那些个汉室忠臣也会因为天子站在袁家的对立面。
这样的剧本在曹魏亦是屡见不鲜。
曹操挟天子那么多年,最后称个魏王还得献祭了多年的左膀右臂荀彧。
可笑袁尚前世看到曹操听从荀彧的建议迎奉天子而袁绍不为所动时,他竟单纯的以为袁绍政治眼光远不如曹操。
现在换成自己,原来还没有一个武夫莽汉看得清楚。
所谓的政治眼光,不过是因地制宜、因时制宜罢了。
对曹操来说,得天子是最好的选择。
对袁绍来说,不得天子未尝就是昏聩的选择。
以结果论,
曹操打赢了官渡,所以在浅显的人看来曹操做什么都是对的,跟着学就行了。
事实官渡之战曹军一直都是处于劣势的一方。
若非出奇兵突袭了乌巢,胜负犹未可知。
以此可见,挟天子并未唯一最优解。
看起来不怎么顶的袁绍也未必就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的昏主,只是最后一哆嗦没哆嗦明白罢了。
至于杀了刘协以绝后患?
更不行!
刘协是谁,是大汉名义的正统,敢冒天下大不韪擅自诛杀帝王的,董卓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会是一辈子无法洗刷的污点。
可放任不管,难保天子最后不会落在曹操手里,便宜对手的事袁尚不想做。
或者....假托凉人之手诛杀刘协?
好像还是行不通,凉人不是傻子,他们当然清楚干掉天子意味着什么。
“咳!~老颜,你那有没有什么现在吃下去没反应,过两年突然暴毙的毒药?”
颜良嘴角一顿猛抽,笑容逐渐扭曲:“公,公子说笑了,天下哪有这种奇药。”
“那怎么着?活生生一个天子就在那,我总不能当看不到。”
“这末将便不知晓了。”
至此,袁尚有点后悔将许攸留给了袁绍。
要是把那坏得冒水的家伙带在身边,他肯定是有些阴损办法的。
现在可好,天子在前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如果是许攸在此他会相处什么招呢?
袁尚试着模仿许攸的状态。
许攸,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利己主义的核心就是少做事,多占便宜。
那么天子身有什么便宜可占呢?
对,保驾之功。
汉室余威犹在,正统册封依旧作数。
至于保驾成功之后...
跟他们袁家还有什么关系?
汉室有自己的朝廷,有自己的三公九卿,有自己的运作体系,只要刘协的人身安全没有受到威胁,别人哪来的名义救驾?
别人若敢掳掠天子,那不就是董卓般的乱臣贼子?
或者更干脆点,就把天子立成靶子,谁敢染指就揍谁。
汉室忠贞的名也落了,天子的好感也落了,还不用受一个八岁稚童的指指点点。
这不就是周天子与春秋的板子吗?
忽然就有那味了。
到时候,袁家只用遥望汉庭,安心担负起维护世界和平的职责,自然好处多多。
曹操打天子的主意?揍他就得了!
历史李郭二人之所以敢反攻长安掳掠天子是因为收拢了大部西凉军。
现在西凉军都被自个打了个七零八落,
只要向刘协讨要一封赦免二人的诏书,就凭他们两个加起来,带一支三万人的骑兵,吃颗豹子胆都不敢乱动。
洛阳被烧了有什么关系,洛阳被烧了不是还有荥阳吗?随便哪里都行,随便把天子安置一下,以后跟他有什么关系。
“走老颜,随我面见天子!”
刚才还兴致恹恹的袁尚突然眼里就亮起了绿光,颜良不由打个冷颤赶紧跟。
此时天子车架前已聚集了不少灰头土脸的公卿大臣。
好在袁军还没杀红眼,知道这些大臣不能乱杀,只是把他们的细软财宝抢了个干净。
一众老家伙拉着刘协哭哭啼啼的,感叹着时运无常、命运多舛,不知前路该向何方。
乱世兵如匪,
就这支军纪散漫的军队即便杀了董卓,也不能给他们丝毫的安全感。
正当时,
袁尚架马而来,行至车架前,重重单膝跪地:“末将袁尚救驾来迟,陛下受苦了!恕末将甲胄加身不能全礼。”
王允皱眉思索一番:“袁姓?可是本初家的公子。”
“回这位老大人话,家父正是渤海太守。”
“好,好啊,果真是虎父无犬子,袁本初为诸侯盟主聚义讨贼,其子杀贼救驾!”
车架,刘协经过最初的怀疑、惧怕,最终面色变得温柔至极。
他被董卓欺压了这么久,
还是第一次有将军对他这么恭敬。
何况这个年轻的将军还帮他诛杀了董卓。
“爱卿速速起身,是朕,是朕该谢爱卿才是。”
袁尚起身,痛心疾首的扯下身后披风献于刘协面前:“望陛下不弃,暂御寒风。末将这便护着陛下杀回洛阳!”
刘协眼角泛泪:“爱卿有所不知,董贼西迁之前,一把大火烧了洛阳祖地,朕有罪于祖宗社稷!”
“好贼子!早知此事,末将定要将其千刀万剐,便宜了这混账东西。”
“事已至此,末将便先护陛下落脚荥阳,静待洛阳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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