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他是这样讲的,不过,我看其他人态度可不是这样的。”
从古岳峰返回后,鸩罂粟就把自己此行的见闻告诉了旻月。
“师兄他一直都是这样。”
把一切都看成是自己的责任,什么都想要自己一个人承担。
随着黑色的墨迹在素白的信纸晕染开来,书写者对过往的回忆也化在了那单薄的信纸里。
幼时,她和秀弟因为贪玩,导致曲眠楼失火,害得许多典籍遭到了损毁。
师兄李玄苏隐瞒了失火的真相,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替他们挨了一百仗刑。
后来,她和秀弟去看望李玄苏。见他伤势严重,两人吓得快哭出来。
那时,李玄苏只是微笑着揉了揉他俩的头。说:
“我没事。我比你们大那么多,又是你们的师兄。做哥哥的,保护弟弟妹妹是应该的。”
她停下笔,看着案的书信,久久无言。
可是,师兄,你忘了。
秀弟不在了,剑诗也不再是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孩了。
清晨,天色还未大亮。
古岳派北苑,位于海月堂前的演武场中,不时传来一阵“嗡嗡”的声响。
熹微的晨光之下,剑影、人影、树影,彼此交织,伴随着初秋的冷风瑟瑟舞动。
“碧潭印月——”一声剧喝自场中响起,只见一道银色的剑光飞出,冷厉的剑芒卷挟裹着满地落叶在空中飞舞了一阵,最终悄然落下。
这一式发出后,岳寒笙收了剑,擦拭着自己额头的汗珠。
同时,他的目光越过了海月堂,落在了远处天际那轮初生的素日。
破晓的晨光洒在他的身,使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
这世的佼佼者有两种。一者靠天赋,一者靠勤奋。
而他,是后者——
自入门至今,无论刮风下雨,寒冬暑。每日,星辉未隐之时,他便独自一人来这演武场练剑,一直练到东方破晓,不曾停息。
练完剑,眼看时间还早。
岳寒笙便在堂院中的小亭子里躺下休息。
吃了两个馒头,他把那本《炎云侠义传》盖在脸,打起了盹。
睡了一会儿,当岳寒笙下意识的翻身时,那本传奇“啪”的一声掉在了地。
被吵醒后,岳寒笙随即坐了起来。
就在他正要起身去捡掉在地的书时,一双白嫩的小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大哥哥,给你。”
那孩子笑吟吟的看着他,一头银白的短发,松石蓝色的眼睛恍如清晖明月。
然而,此刻的两人,不论是岳寒笙还是那双眼睛的主人。
都没有注意到,深藏在那明月之中的清冷与孤独。
风荷小轩。
收到旻月的来信时,云兮月有些诧异,她没有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写信给她。
看完信后,她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虽然内心不舍,但云兮月也知道,这是最正确的选择。
比起纷争不休的古岳峰,与世无争的埋霜小楼无疑更适合儿子幼安养病。
况且,把孩子交给诗儿夫妇和药神先生,她也比较放心。
作为巴蜀第一侠女,阆中云家的嫡女。
云兮月早已见惯了腥风血雨。
但是,她却不希望幼子那双清澈灵动的眼睛,过早的看见黑暗。
“罢了。小眠,取纸笔来。”云兮月吩咐到。
“是,夫人。”
夜晚。
‘什么是侠?’
年仅一岁的李幼安裹着被子,趴在床看那本《炎云侠义传》。
这书是岳寒笙送给他的。
李幼安识字早,又聪颖非凡,过目不忘。
想要看懂这本传奇,对他来说并不难。
可是,他虽然能看懂这书中的故事,却不明白书中的人。
‘史炎云?是怎样的人呢?是侠吗?’
李幼安苦思不得其解,只好合了书。
摸着书封‘兰陵笑笑生’五个大字,李幼安想,这个人说不定会知道答案。
但要去哪儿找这位兰陵笑笑生呢?
放下书,打了个哈欠,李幼安朝桌边看去。
那里,他的母亲云兮月,正借着微弱的烛火为他缝制新衣。
“娘亲,该休息了。”
“没事,阿娘不困。安儿,你先睡吧,阿娘把剩下的这点儿弄完就休息。”云兮月说。
“可是,娘亲这两天已经给我做了很多衣服,足够穿了。”李幼安揉了揉眼睛,凑了过去。
“但为娘总觉得不够,怕你冷着热着。”
“咦?”
“怎样了?”
“娘亲,这些是冬季的衣服。现在离入冬还早,为什么这么急着做出来啊?”李幼安问。
“因为娘亲怕到时候没办法在你身边照顾你啊……”云兮月把幼子揽进怀里。
“娘亲……”李幼安抬起头,发现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掉在了他的脸。
“娘亲……你哭了,是安儿惹你生气了吗?”
“不是,不是我们安儿的错。”看着年幼的孩子懂事的给她擦眼泪,云兮月原本松动的内心越发坚强起来。
“安儿,药神先生说你的病情还不稳定。为了更好的治疗,过段时间可能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住一段时间。”
“那娘亲也去吗?”
“娘亲不去。不过那里有很好的叔叔阿姨,会替娘亲照顾你。安儿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生活,会害怕吗?”
“不会,安儿很勇敢。”李幼安摇摇头说。
“那就好。”
“可是,安儿想娘亲怎么办?”
“不要紧,安儿可以隔一阵儿回来看看娘亲。”
“而且我们安儿已经认识很多字了,到时候给娘亲写信就好了。”
“好。”
“刚才看你捧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是在看什么?”云兮月问。
“是本武侠传奇啦,是寒笙大哥送给我的。”
“哦?什么武侠传奇,让我们安儿这么喜欢。”
“嗯嗯……就是说,讲了一个厉害的大侠史炎云的故事……”谈到感兴趣的事情,李幼安的话霎时多了起来。
“史炎云?”
“怎么?阿娘认识他吗?”
“说不认识,不过娘亲倒是听到过一些他的传闻。”
“真的吗?娘亲可以讲给安儿听吗?”
“当然可以。”
“太好了!”
“这本书里所说的史炎云,其实说的是史艳文,他啊……”
微弱的烛火边,那母子二人,一个听的认真,一个讲的仔细。
(叶子来啦⊙ω⊙心虚,咕了这么久怪不好意思的。感谢孤星泪书友,剑雅莫离骚书友的月票。ヾ(^▽^*)))放张旻月的图,姐姐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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