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烟查到什么了？

自然是几天前袭击尹含若的人，刘琰波拜托她调查的也只有这一件事。

这件事如同一根卡在刘琰波喉咙里的鱼刺一样，让他寝食难安。

好在，今晚应该能够一吐为快了吧？

沙滩，夕阳下。

刘琰波笑了笑，把手机的相机功能打开，很平静地跟尹含若说道：“要不我帮你拍张照吧？我手机里一张你的相片都没有，这老公未免当得有点不太称职。”

听刘琰波这么一说，尹含若心还真生出了一点小怨念，不满道：“你知道好。”

咔嚓

刘琰波的拍摄技术实在是不算好，好在这里景色不错，人更是美得不像话，怎么拍都好看。

他很满意。收好手机道：“我们回家吧？一会回去晚了，黄妈和丫头又该担心了。”

“嗯。”尹含若点头同意，却依然站在原地，似乎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由于刘琰波这突入其来的拍照请求，她也没有再去纠结之前还不算讨论完的问题

童话故事？

尹含若自己现在都不愿意再去相信这玩意，她又何必再去追究刘琰波的答案为什么不尽人意？

在商场拼搏多年，尹含若已经成长为一个足够敏锐的女人，起那些虚无的美好，她更容易注意到发生过的现实。

她发现

刘琰波刚刚看到短信以后有了很微妙的变化，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笑容里突然多了那么一点不一样的意味深长。

尹含若觉得自己有必要过问一下，于是淡淡的问道：“你今晚要去哪？”

刘琰波微微一愣，随后展颜一笑道：“有人要离开这座城市了，让我去送他一程。”

是谁？

他也很想知道，不过姬如烟短信里并没有说。

刘琰波稍微想了想，补充道：“是男的。”

这一次，刘琰波的回答倒是让尹含若觉得还算满意。

于她而言，是谁不重要，只要他去见的是个男的行。

尹含若面不改色，喜怒深藏于胸，言简意赅的吩咐道：“少喝酒，早点回家。”

刘琰波点头应道：“你放心，我有分寸的。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当天空星辰稀疏，城市霓虹闪耀时，又一个漫漫长夜开始了。

刘琰波和姬如烟这一次见面的地方不在天水酒吧，在一处相对偏远的民宅里。

这是一栋并不特别的民房，它和世界大多数的民房一样普通，朴实无华的两层楼房，门前还有一个整洁的小院。

堂屋里安装的是那种老式灯泡，光线昏黄暗淡，用石灰粉刷白的墙壁贴着几张很陈旧的开国元勋们的画报。

装饰简朴，摆设陈旧，这栋民宅倒是挺有年代感。

“刘先生，小姐在楼等你。”

刘琰波在黑老三的指引下径直了二楼，走进了客厅。

相于一楼堂屋里的简朴，这二楼的客厅显得豪华了许多

不过刘琰波不是来参观的，他唯一看得较仔细的是酒架的那一瓶瓶好酒，好好的过了把眼瘾。

客厅里，姬如烟正坐在沙发往一个杯子里倒开水，见是刘琰波进来，不由笑道：“要不要来杯咖啡？”

她的笑容很柔和，像邻家大姐姐一样温暖知心。

自从大仇得报以后，这位海市地下世界的女大佬脸的笑容也越来越多，跟道传闻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今晚，天蓝色的旗袍包裹着她凹凸曼妙的身材，再配那温婉柔和的笑容，韵味十足。

看去，起做一个执掌一方地下世界的大佬，姬如烟似乎更适合做一个居家贤妻。

大概是已经习惯了和姬如烟单独在一起时的相处方式，刘琰波倒也是真不客气，像回到自己家一样，很随意地坐到真皮沙发：“那来一杯，不要加牛奶和糖。”

借着冲咖啡的时间，两人又简单的寒暄了几句。

时间还早，还不到点。

等姬如烟冲好咖啡，刘琰波才问道：“是谁干的？”

谁？

当然指的是前几天袭击尹含若的人。

“申一然。”

这一次，当姬如烟再说起这个名字时，声线已经没有了像第一次在刘琰波面前提起时那般咬牙切齿的恨意。

她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一样：“这次袭击尹总，申一然是找外地人做的，连他自己手底下的那些小弟们都不知道这件事。”

说完，姬如烟轻抿了一口咖啡，然后看向刘琰波，等着他再次发问。

刘琰波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嘴角扯出了一抹有些冷冽的笑意。

他相信姬如烟不会骗自己。

冤有头，债有主。

刘琰波只要从姬如烟口得知是谁一手策划了袭击尹含若的事情行了，至于执行者是谁？姬如烟又是怎么查到的？

不重要了。

他不问，姬如烟只好自己主动说：“我手底下有个兄弟跟申一然这次找的那批外地人刚好是同乡，前两天他刚好家里有事回了趟老家，昨晚便和那些人在一起搞聚会。那些人酒后失言说刚在海市做了单特别轻松的大买卖，我手下的兄弟一追问，全给套了出来。”

听完，刘琰波喝了口咖啡，问道：“如烟姐，你手下的那位兄弟现在人在哪里？”

“他今天刚从老家赶过来，现在正在酒吧里值班，要不要我打电话现在把他叫过来？”姬如烟说着已经拿出了手机。

“如烟姐，不用了。”刘琰波摆手道：“我只是随口一问。等改天有时间你再帮我引荐一下，我也好当面跟他说一声谢谢。”

“嗯。”姬如烟把手机放到茶几，略微沉默了片刻，随后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刘琰波突然又笑了。

他的嘴角微微扬，左边嘴角扬起了一个浅浅的酒窝

他那漆黑如墨的双眸在忽然间也变亮了许多，似乎那天边的星辰还要明亮

他的长相并不难看，但也绝不帅气

可在这一刻，在看到刘琰波那颇为邪魅的笑容时，姬如烟心忽然冒出了一个之前从未有过的想法

这是一个笑起来最好看的男人。

是啊！

谁规定恶魔复苏时不可以笑了吗？

又有谁规定过恶魔笑起来时一定要表情狰狞，大吼大叫了吗？

刘琰波悠然自得地点了一支烟，淡淡的笑道：“无论是谁，我都没打算让他再活下去。”

果然

姬如烟在问之前已经隐隐能猜到刘琰波接下来要怎么做，可她还是有点被震惊到了。

这个男人，是真不把杀人当一回事啊！

杀人若等闲

这句话用来形容他刘琰波，怕是最为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