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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贝拉不满道:“那个大祭司一看就不像好人,你怎么能光听他一面之辞呢?一旦上了场,谁会听你说话?到时候不是任人宰割吗?”
达克道:“如果不答应,在里边我们就被宰割了!我们现在是勺子里的蓝莓酱,别人想怎么抹就怎么抹。先答应下来,乔治他们估计快到了。”
伊莎贝拉眼睛一亮:“缓兵之计?”
“对。圣冠战争俘虏那么多,一个一个比试起来,一天都不一定轮得到我。现在关键是得跟龙椰果客店那边联系上,让乔治知道我们已经来达拉斯了。”
“这可不容易,老家伙盯我们可紧了,你看他刚才那个样子,连兵器都要让手下去给你取。摆明了不想让我们跟任何人联系。”
“得争取见尤潘基一面,让他找个手下去客店报信,要不然巴库拉塔也行,至于那个蒙特雷奇还是算了吧,老家伙鬼鬼祟祟的,万一是大祭司的手下,反而不好。”
“如果大祭司铁了心要隔断我们和客店的联系,我们怎么可能见到他们呢?”
“这倒也是”
达克正在沉吟,一名奴隶小步跑来,毕恭毕敬道:“武士老爷,大祭司让小的问一问,您的战锤是什么样式的?”
“这个三言两语还真不好说,这样吧,拿张纸来,我给你画一画。”
奴隶赶紧跑去拿来了炭条和芦苇草做的纸。
伊莎贝拉悄悄地向达克一竖大拇指。达克的眉梢得意地挑了挑,算作回应,抓起炭条,笔走龙蛇,在芦苇草纸上刷刷刷勾勒出狱眼晨星的大体样子,想了想,在下面加了一行字:“酱烧毛虫吃得惯。”然后扔下炭条,把草纸交给奴隶,道:“把这个交给龙椰果旅店的老板娘就行了。”
奴隶小心翼翼问道:“请问老爷还有别的要嘱咐的吗?”
“没有了,去吧。”
奴隶一溜烟跑走了。
伊莎贝拉不解的问道:“反正没有人看得懂多兰德文字,为什么不直接把我们的处境写在纸上?”
“不能冒这个险。我相信这张纸很快就会交到大祭司手里,他一定会看,只要传回旅店,就是我们的胜利。”
达克猜得没错,几分钟后,这张寄托了他们希望的纸就交到了大祭司库鲁马手里。
库鲁马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冷笑道:“想靠这种伎俩给同伙传递消息?想得美!”说着他嘱咐手下的一名红衣主祭:“照原样画一遍,下边的字就不要写了。去旅店以后也不要去找什么老板娘,直接搜查。”
“遵命。请问哑药什么时候给他喝?”
“现在。然后把他打扮成图兰索瓦的武士,尽快送上祭坛战场,在分组抽签的时候做做手脚,别让他太早和尤潘基碰上。”
“那么接下来呢?继续在他们的饮食中做手脚吗?”
“恰恰相反,给他们提供最好的食物,仔细给他们挑选对手。强的留给尤潘基,弱的留给他。到最后,尤潘基会亲手杀死他的朋友。嘿嘿嘿嘿。”
红衣主祭附和地笑道:“特佐穆克大祭司病倒,陛下将政务和教务悉数托付于您,王子殿下又得了怪病没法见人,现在,只剩下忠于陛下的军队了,而这军队也很快会倒向我们这边的。您真是高瞻远瞩啊。”
库鲁马淡淡的道:“我只是比较善于抓住机会罢了。现在一切还没有结束,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任何一个环节都要慎之又慎。”
“遵命。和他一起来的那个女子怎么办?她身上似乎有魔能波动,可以成为培养下一代祭司的苗床吗?”
“太瘦小啦,无法担任这样重要的工作。祭祀完太阳神以后,打断手脚扔到丛林里。没有问题的话就快去准备吧。”
红衣主教向库鲁马鞠了一躬,恭敬地退了出去。
库鲁马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着莽莽苍苍的丛林和远处渐渐逼近的乌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最后的时刻,就快到啦,快来吧,快来吧!我已经等了太久啦!哈哈哈哈!没有人可以忤逆我的意志,我才是大祭司,我才是国王,我才是太阳神在世间的化身!我的意志,将如阳光照耀大地,昭临黔首!世间只能有一个神,一个君主,一个意志!”
歇斯底里地狂笑之后,库鲁马用力把纸团成一团,狠狠地朝密不透风的丛林扔了出去,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如果库鲁马再晚几秒钟关窗户,他一定会看到,一只巨大的猿猴正愤怒地跳来跳去,向他的方向发出低声咆哮。刚才的纸团正好打在它头上。
巨猴咆哮了一番,火气渐渐小了,它对纸团发生了兴趣,小心翼翼地剥开,发现里面什么好吃的也没有,愤怒地把它重新扔在地上,还狠狠地在上面又蹦又跳了一番。
折腾了好一阵,巨猴的怒气总算彻底平息,它第二次对纸团发生了兴趣,上面画的图形激起了它的回忆:船舱里,体型和自己差不多庞大的家伙手中握着的就是它,似乎很厉害的样子,那么,把这个拿回那里,会不会有好吃的东西作为奖励?
它犹豫地看看纸片,再看看渐渐阴沉下来的天空,最后一把捞起纸团,钻进茂密的丛林。
这时候,达克正吃惊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他头上插了一根血红的炽火鸦尾羽,脸上涂满了红黄绿三色油彩,脖子上缠一条食魂鸦黑绿色羽毛围脖,光着膀子,腰间扎着纯黑色铁乌鸦翎羽护裆,妥妥的一副部落武士范儿。
他正发愣,红衣主祭端着一碗色泽乌黑的药汁走过来,他顿时发了愁:“我非喝不可吗?”
面前的红衣主祭很为难:“我已经说过好几遍了,这种药对你的嗓子不会造成永久性的损害。只是两天之内没法说话。如果不喝,很难保证您在激烈的对战当中不会突然冒出一句多兰德语来图兰索瓦的武士会说多兰德语,到那时我们麻烦就大了。”
伊莎贝拉道:“黑暗心中,一定会有我们位置的。喝吧。”
达克一咬牙,咕咚咕咚一口气全灌了下去。立刻,他觉得嗓子又麻又痒,恨不能去抓一抓,但手刚抬起来,麻痒的感觉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肿胀感,似乎有一块软软热热的东西堵住喉头,无法说话。
红衣主祭取出一张宽幅的画像道:“这就是您要扮演的图兰索瓦部落武士,这个部落信奉鸦神,背后插鸟纹旗,脸上涂油彩,兵器么很特别,他们不喜欢用红木和黑曜石,而是冶炼过的金属,您的武器貌似也是金属做的吧,正好。现在,请吧,我们一起到战俘营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