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便到了二月十五,花朝节。
经过沈氏的求情。漾瑢总算可以一起前去花朝节。
这自然不是因为沈氏的遭遇获得了南惊鸿的同意。
而是南惊鸿清楚明白,她必须要依靠着漾瑢迁出背后的秘密。不过再也不会让她和前世一样博取了美名。惊鸿也不会带着她一起来。
提前一日用香薰好了衣裳,第二日清晨南惊鸿穿了带着一种安定的香气。却并不夺人声色,她只想前去,并不想出风头。
沿途马车行走,透过窗帘便可看见外面的情境。
都人卖花担,辰千百数,散入都门、入春而梅、而山茶、而水仙、而探春。中春而桃李、而海棠。春老而牡丹、而芍药、而孪枝……
“娘子,这些稀罕的花都是十里桥的花匠们种的。右安门外南十里桥,方十里,都是新鲜泉水,徒弟依靠泉,故宜种花,居住在那里的人们遂以花为业。”
怀风虽是丫鬟,平日也甚少出门,如今出来了倒也多了几分惊喜,只盼望了许久,就和南惊鸿解释。
待到了太师府门口。又见许多车马水龙的,达官贵人们都下来,正门大开,侧门进了不少车马都在载着各色奇花异草进去。
太师府果真是以典雅为贵。
虽则花朝节是百花的节日,自太祖时候开始,每年花朝节除了达官权贵们会出行,就连寻常百姓们都会出来,结伴到郊外游览赏花,称为“踏青”,姑娘们剪五色彩纸粘在花枝上,称为“赏红”。
这太师府更是典雅中带着几分清香,只因为这些奇花异草。
南惊鸿和南颂站在门口,南颂也有点被这么大的热闹而惊讶到了。
是何氏和林氏领着南惊鸿和南颂来的。
出来迎接的是湘华郡主身边的大丫鬟福珠,是以别的夫人娘子都有些暗恨嫉妒。纷纷交头接耳的打听这是谁家的人物,待知道那两个亭亭玉立的娘子是南家的纷纷不敢说话。
这时候漾瑢才姗姗来迟。
她有些委屈,出门的时候,惊鸿并没有如同往日来叫她,她匆匆的跑出来马车已经驶离开了,只好又回去正心院请祖母派了一辆车子,现在才赶过来,正准备快步上前和惊鸿说话,却瞧见惊鸿和南颂走进去了。
登时带着雅青心里有气,可到了偏门前,却有嬷嬷阻拦。
“你们是谁家的娘子,可登记了?帖子在哪里?”
“我是南家的娘子,我们家早就接了帖子。”漾瑢昂起头来颇为骄傲,她们南家可是江州第一大家族。
“呵,是么。刚才南家两位娘子都进去了。你怎么没跟着一起?”
那嬷嬷翻了个白眼,颇为不在意的说道。
雅青立刻大怒。“你说什么?我家娘子不过迟到了一点,你怎么能够这样子呢?”
那嬷嬷想着,方才那两位南家娘子,待人温和,还送了封红,眼下这是个什么玩意儿,还敢耍威风。
当下鼻眼观心。“若是没有帖子,不能进。”
漾瑢都要气哭了,当下心中更恨南惊鸿。原来是故意这样羞辱自己的。
“我就不信了,我非要进去,你能拿我怎么着?”
外面有了争执。原本长梦跟着南侧妃下来了,却见到这边闹得,那小娘子高声称自己是南家的娘子。
她便拉了拉南岭。“娘亲,这是南家的哪位姐姐?”
南岭斜斜看了一眼,便发觉这小娘子长的像沈氏。沈却蘋,当年自己曾一见,究竟是谁爬了三哥的床,却没想到那娇娇滴滴的娘子如今生的小娘子也这般大了。虽则看沈却蘋不顺眼,但是当年的确是沈却蘋给了自己启示,自己如今才马上就要成为北亲王世孙妃了。
“是沈氏的女儿。”
“娘亲,我想去会会这位姐姐。”
长梦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来。杏眼看人有一种勾魂的味道。
自己的女儿生的美,南岭自然知道,当下也随她去了。
漾瑢正委屈的时候,却见一位俏生生的小娘子出现在眼前。还是以一种很是友善的姿态。“你是三姐姐吧。”
她捏着手绢擦了擦眼角。“是啊,我是南家的三娘子。”
长梦登时一笑。“我是长梦,你可以唤我阿梦,今年虚岁十二,我知道你是三舅舅家的姐姐。”
漾瑢愣了愣,才想起来这一位是嫁给北亲王世孙的姑姑南岭家的妹妹,因着这些年姑姑与南园没什么来往,当下她反应过来。
“梦妹妹,我是漾瑢,你可以唤我阿瑢,我却是长你半岁。”
长梦这才低声斥责那嬷嬷。
“这是我南家三表姐,你怎么不让她进去?”
那嬷嬷识得这一位是北亲王府的五娘子,又因着如今掌事的正是少夫人长氏,当下立刻红着脸连声恭敬的请了漾瑢进去。
漾瑢同着长梦一起进去,又在长梦刻意亲善下,问了她平日吃什么,爱看什么书,可什么补身子的,爱玩些什么,两个人聊着,觉得非常喜欢对方。恨不得义结金兰。
南惊鸿却是被引着前去园子,湘华郡主正在陪客,现下没有时间,却又请了时樾
前来陪同。
南惊鸿打量着面前这位时家表姐,约莫十六,端庄柔雅。着青色锦绣百花披帛下配浅蓝色襦裙,发上簪了碧玉花朵,很是曼妙。脸上见到二人带了笑意。
“见过樾表姐。”
南颂和南惊鸿都行礼。
与此同时,时樾也打量着这南家的两位。拉着南颂的手,“你就是表舅家的妹妹?早就听说你了,如今才见到。”这时南惊鸿处变不惊,面色淡然。
又笑着拉了惊鸿的手。“这是二妹妹,闺名是叫惊鸿?听说姑祖父很是喜欢你?我时常听祖父说起你。我小字叫阿暖,你们叫我樾表姐也好。”
这时候长梦见了时家姐姐,准备上来打个招呼。身边的漾瑢却是寸步不前,狠狠地抓着长梦的手,长梦有些疑惑的回头,漾瑢却是嘟囔道。“我两个姐姐都瞧不上我,和她好的,定然也一样,我不愿意前去。”
原本挽着惊鸿和南颂的时樾也听见这句,当下面色不虞,冷笑了一声。
“这位娘子有何见教?到别人家作客的,居然还这般狂妄,我们时家哪里亏待了你,要你这样指教。旁人的确我不说了,我是看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