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郡主受了气之后,住在王家在金陵的宅子里,心里却也气到不行。但是也没有很么办法。
时樾十里红妆嫁去了何氏。
可也因此传出了南二娘子教训长乐郡主的声音。
整个江州,都知道南二娘子南惊鸿不惧天家后嗣,纵使面对太子长女的长乐郡主,仍然可以以理服人。
奇耻大辱。
林菀雪和王如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俱是心里一愣,林菀雪却愈加想要治一治这个南惊鸿,王如却是明白自己不能出手了。
太子侧妃王氏哭哭啼啼的的去了太子的书房。
她哪里知道从江州传来了这样的风声。
如今陛下带着太孙前去了秘密巡游,京中是由太子监国。
太子是个勤勤勉勉的太子。没有什么大功,却也无过,皇帝不太喜欢太子,却因为看重太孙而赏识太子,因而太子却也必须接受这一点。
太子正妃出自周氏,端庄典雅太过,是皇帝指的,是而太子又娶了几个美丽的侧妃庶妃,至于侍妾同房更是不计其数。因着男儿风流,皇帝倒是没有意见。
长乐郡主的生母王氏自然是美艳无比,早先年很得太子宠爱,才能位列侧妃之尊。
如今哭着来找自己,他自然知道这件事,却只挥了挥手。
“孤忙于国事,妇人不体谅,反倒把闺阁女儿家胡闹之事闹到台面上来,不知礼数。”
当日南惊鸿所斥责长乐郡主,正是这句不知礼数,于是王氏大惊失色匍匐在地,哭泣着说道。
“殿下,妾追随您数十年,如今一个黄毛丫头都敢讥讽侮辱天家郡主,妾为郡主之母,自然痛心,殿下为郡主之父,难道就这样容一个臣子之女侮辱么?”
太子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哭泣的妇人,果真小妇为妾者就是不够端庄大方,正妃虽然过于呆板,但是却颇晓正统,至少她所挑选的南家嫡长孙女为太孙妃这件事很得父皇喜欢,眼前王氏哭哭啼啼只因为南家二娘子教训了长乐,先不说长乐这般不知礼数是否随了王氏,这南家与太子府的联姻已经得了天意允许,却如今因为两个娘子之间的矛盾就要闹翻么?
“你是想要为太孙重新选一个妃子?”
太子放下手中的书卷,低沉的声音说道。
王氏这才想起来,那位跋扈的二娘子的长姐是未来的太孙妃,圣人下了旨意的,当下以额触地。
“妾爱女拳拳之心,不敢逆圣人旨意。”
“那你还在这干什么?还不下去。”
王氏唯唯诺诺的下去了。
太子却细细想起了下人传来的话,这南家二娘子倒是聪慧无比,只是真的不畏惧天家尊严么?
南惊鸿把玩着手上已经枯萎的桃花,想着那日匆忙慌乱之间,他拉住自己的手腕,她扑在他怀里的感觉。
好像那一刻,在所有人的面前,他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他低低的在她的耳畔说道。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其叶秦秦。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重生一世,在她心里是把他当做长兄的,是把他当做恩人,当做年少相识的人。
却从来没想到,这个日后骁勇善战的常胜将军,会向她表白自己的心。
他说,他在等待她的回答。可是她怎么可能会给出她的回答呢?
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喜欢上了她,可是她却不能够让他和她重复上一世的命运。
如今王家还没有解决,倘若他再爱着她,恋慕她,以后他还会如同前世一样为她遭受那么多的苦难吗?
“报喜,报喜,二娘子,西府的少夫人有喜了。”
南惊鸿只听见菡萏园外喧闹的声音,便令了怀风出去瞧着。
怀风去看了后,回来便喜悦的说道。
南惊鸿心里就在想这个表舅母,出自江左刘氏,生性谨小慎微,因而只生了金妍一个女儿,这些年来一直遭到姑祖母南平郡主的嫌弃,现如今当家的依旧是南平郡主。表舅母刘氏待人倒是极为温和体贴,素来也喜欢过来陪祖母聊天。
如今有了身孕,想必一定喜不自禁。
“如何发觉的呢?”
南惊鸿浅浅一笑。
怀风便有些说不出来了,还是抱月急匆匆说道。“还不是因为姑奶奶非要给少夫人立规矩,都加过来十来年了,却还要立规矩,这是什么规矩啊!”
南惊鸿听了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且说说怎么就传过来了?”
“现如今人在老祖宗那里呆着呢?哭哭啼啼的。还晕了过去,找了文嬷嬷,才说是喜脉。”
抱月又快快的说了出来,怀风瞪了瞪抱月,但是抱月却吐了吐舌头。
南惊鸿起了身,“不行,我得去看看,祖母心脏不大好,倘若因此犯了什么疾病,可就不好了。”
南惊鸿带着抱月怀风匆匆的来到正心堂,表舅母刘氏躺在暖阁的床榻之上,身边的丫鬟婆子们正在讨喜的说话着。祖母坐在一个软抱枕靠着的大椅子上,南惊鸿这才心里落下了。
行礼道:“给祖母请安,给表舅母问安。”
躺在那的刘氏身子瘦小,巴掌大的脸上只惨白惨白的,还没恢复红润,两滴残泪挂在脸颊上,楚楚可怜。
“原来是惊鸿,快过来。”
太夫人时氏没想到今日惊鸿还来自己这里,这金玉苑刘氏哭着跑了过来,素来这外甥媳妇时氏挺喜欢的,但是今日大哭着让她心里受惊了。外甥媳妇刘氏趴在时氏怀里便是哭啼着,说是自己离娘家过的太远。在这里没人撑腰,婆婆又要她立规矩,她今日原本觉得不舒服,可是还要为难,索性便不想呆了,只想跑了出去,和离或是被休都比留下要好。
时氏哄了一会儿,又发现刘氏竟然晕了过去,连忙让丫鬟们去请府医,文嬷嬷又过来,发现是喜脉,令人去买药,熬了的安心药,一通乱的照顾,现在才好了些。
只是这心里仍旧是惴惴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