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公子。太医院院判说此时太夫人的病情稍有缓和。”
临渊禀报道。
长禹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摩挲着眼前的茶杯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羡鱼见到自家哥哥那副呆头呆脑的样子,连忙笑着说道。
“哥哥,难道不说一说二娘子的情况吗?”
“虽然我们能知道这外面的事情,只是惊鸿娘子那里的事情确是探不到的。二娘子御下太过有方。”
临渊有些委屈巴巴的说道。原本这里面就有很多门道,花了很多精力才看到这些外面的信息,这南园就像是一个被铁板包起来的地方,更别谈这三门左边的菡萏院里哪里进的进去啊?
长禹眉毛微微挑了挑。
羡鱼就知道自家傻子大哥有毛病了,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啊。
正准备开口,却听见主子清澈的声音。
“这急症是否真的很急?”
“据说要万年龙参和十年以上的安神草。虽然南园也算是富达江南,但是要寻到这两样东西也是极为困难的。”
临渊连忙把自己所探到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几不可闻的声音。
“再去。”
他垂下眼眸,微微笑了起来,掩饰眼中担忧的神情。
一盏茶后。
“南家大郎君如今出了西门,正急马向江州城门而去。”
“备马!”少年极为果断的声音让跪在地上的临渊愣了愣。
羡鱼跳了起来骂道。“主子让你去备马?你愣什么?”
临渊回过神追出去的时候主子骑着一匹血红色的汗血宝马,又带着一匹非常简洁的白色骏马飞奔而出。
“主子这是要去哪。咋也不跟我说一声?”
城外,南惊鸿心神稍稍有些缓和。
她这次出来,注定南园此时无人可守,也无人可管。
但没有办法。
仰望远山层层叠叠都是大别山脉。
她看着那最高峰。
大约还要骑上几十里路。
难言的苦色在自己的内心蔓延。
总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
或许是自己的疑心?
风声鹤唳。
“出来。”
近乎平淡到了几点的声音,分不出喜怒。
“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
一群山贼跟着为首的那人走了出来。
“南大郎君果真是慧眼啊,兄弟几人确实想和你谈笔生意。”
南惊鸿唇角微勾,摸了摸挂在马鞍上的弓箭。
琼花雕刻着暗纹的袖子里也绑着箭弩。
二三十余人,若非要自己解决,几乎只需要半柱香的时间。
见到南大郎君居然不开口说话。
那带头的人想到他在此地西河边上盘踞许久,今日好不容易从一个在王家的小厮打听到南家大郎君要入山射箭打猎,这样的好机会,这样的一头肥羊,拿住了孤身一人的南君可以问南家要多少钱财?
“南大郎君既然同意了,就下马吧。我们也都是一些客气的生意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要你好生生跟着我们呆着,南家把钱拿来了,你就可以毫发无损的走了。”
“哦?”
似乎有些愉悦的样子。
下一秒,南惊鸿拿起背上的长弓。
对准了那正在侃侃而谈的山大王。
“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山大王有些色变。
“难道大郎君不怕我这20来号兄弟?”
“却没那么可怕。”
身后忽然纵马来了一少年,手持飞刀。
南惊鸿的箭也离弦而去。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是目前来看还是是友非敌。
“哎哟哎哟。”“今天可算是倒了血霉了。”
“嗯。不是说只要我们做了这笔交易就能成功吗?”
“不是说书香世家没有什么武力吗?”
“不是说什么单身一马骑出来没有什么危险性吗?”
那少年穿着一身素白长袍眼下染了几分血的颜色,依旧坐在马上对她笑。
“南兄,好巧啊。”
“不巧。”南惊鸿压低了声音。
面前分明是那长家的小坏蛋。
到了这里不知道要干些什么,混账事情。
却不知道为什么眼下会遇到他,他为什么会来还出手伤了这么多山贼。
这些山贼何以知道自己的行踪?
眼前这小坏蛋却又为何管自己叫兄长。
低头瞧见自己的衣襟,束胸已经紧紧缠住了腰胸部,怎么也看不出来。
原本与大哥生的也有几分相似,出门前自己又小心翼翼的拾掇了几分。
所以眼前长禹以为自己是南君。
学着兄长说话的语气。
“四郎是来?”
好像诘问的口气,心里却莫名地涌动着股喜悦之情,那像养着两汪清泉一样的小兽眸子闪闪发亮,明明是白天,却仿佛满天的星辰倒映在了她的眼帘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长禹没想到眼前少年这一次居然展现出来这样凶狠的箭艺,昔日只知道南君的文笔走龙蛇,却不知道武艺居然也登峰造顶,又听到这样的询问。呼吸不由得一滞。当下笑着打马上来。意识好像却还停留在刚才所瞧见的星光里面一样。
“我是要寻找安神草。”
心里刹那有的悸动硬生生被少年嬉皮笑脸挤上前来的举动打消。
“安神草?”
南惊鸿眉间蹙了蹙,但是还是深呼吸了一下。明明是个优雅端庄的贵公子,偏偏在自己面前屡屡这般。
“怎么?南兄也听过?”
长禹看着南惊鸿手上的细腻肌肤。感受到这目光。南惊鸿缩了缩手放到袖子里。
“很巧,我这次也想来这里寻找安神草。”
“那果真是很凑巧了,我们可以一起去寻找。”
长禹笑嘻嘻的说道。
南惊鸿原本不想纠缠。面无表情的瞧了瞧他。
长禹摸了摸下巴,怎么,感觉到一股森然的气息霎时间包围了自己。
长禹想着便把手搭在她肩膀上。“你放心好了。南兄,我可以保护你的。一路上小灾,小难并不少,至少我还可以充当你的保镖嘛?”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吓得赶紧拉紧了缰绳,十分警惕的打量着他。
“干什么呢?”
手上忽然一空,原本长禹有些空,转念一想。
难不成是自己的举动有点?平日里好像也是这样,对自己的。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应该解释。
却偏偏朝着南惊鸿眨了眨眼睛,明亮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揶揄,几分促侠,几分调侃地道:“南兄以为我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