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十五秒都不敢闭上眼睛。
他最终扫视了四周,摸出一枚暗器激射出去。
有人应声落地。
他冷笑一声。
我刀口舔血的日子过了几十年,小爷还怕你
罢了,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该去看看了。
俗话说得好,花旦谢梦君,老旦闫宝儿。
谢梦君容颜绝美,身姿动人。闫宝儿则是身姿清朗,勇武不凡。
二人本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徒弟。
他凌空而来,就听见那山间小路口,传来了悦耳动听的琴声。
“好久不见了,师妹,近来可好”
身边男子调笑的说道。
端的是风流倜傥,绝美无间。
抚琴的人居然也是一个面色清秀的小娘子。
谁都不敢相信,在舞台上唱的像一个大汉的老旦居然是这般清秀的小娘子。
“没想到多年不见,你不但人长的丑了些,脑子也崴坏掉啦。你说的好久,是指七年吗?”
那人飞起一脚。眼前这古琴变被踢到她面前去。
谢梦君含笑的把古琴接到手上。
“不过就是七年而已,自然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虽然我已经变丑,但是小师妹还是貌美如花,人比桃花红。”
“看来师兄这些年,在达官贵人身边,倒学了一嘴的甜蜜漂亮话。来者是客,若是不嫌我这山间间小屋粗鄙疏漏,就住着吧。”
原来这清秀面容的小娘子,正是宝儿。
此时看着眼前的小娘子。谢梦君几乎以为回到了七年之前。
七年之前,他们都在程恒之手下学习唱念做打。
不过想起来自己如今已经二十多岁,他们之前也曾一起相处过七年。
这般算来已经认识有十四年了。
“这些年来你过的怎么样?”
“我长居金陵之地。一曲红绡无数。自然过的好生痛快。”
闫宝儿笑。
“那为什么你现在就不唱戏了呢?”
谢梦君忽然想起来之前打听到的消息是小师妹这两年已经没有唱戏。
“师兄啊,你可听说过啊,不疯魔不成活?如今我已经疯不起来了,所以也唱不了戏了,更何况江山代有才人出,师兄,我们早就该退役了。”
闫宝儿起身去倒茶。
若是没有留意到,没想到七年的时光居然是这样磋磨人,七年之前,她还是一个豆蔻年华二月初的小娘子,如今再见却好像已经饱含风霜,身材纤弱无比。
谢梦君忽然有些沮丧的说道。
“宝儿,是我这么多年对不起你。要是我现在回来,你还愿意跟我过一辈子吗?”
闫宝儿的身体忽然僵硬了。
时光就那样如同一副优美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
“师兄,为什么你唱戏总是唱的比我好?”
“谁说我唱戏比你好了?明明你唱的好才是啊。”
“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都给你鼓掌?街上的那些狼军们都把数不尽的钱往你身上砸。”
那时的小娘子年岁还不大,像是含苞待放的小花朵。
“而且我唱戏的时候大家好像都是骂我一样的。”
谢梦君很好笑的看着小娘子闫宝儿。“宝儿那是因为他们都以为我是一个女子,你是一个男的。而且你唱的总是丑角,这是不行的。”
“切,我还以为有什么秘诀原来是因为师兄长得比我好看啊。师兄,你长了这样一张好看的脸,怪不得那些郎君都疯了。”
闫宝儿气鼓鼓的走了。
那时候学习唱戏的日子总还是快活的,和师父师妹在一起的日子也总还是很温馨的。虽然师傅对自己和师妹都很严厉,但也教会了许多功夫。
可是七年之前。
师父突然死了。
死在了给一个富贵人唱堂会的时候。
“师兄,师父死了。”
就在那一天满身是血的小娘子扑在了自己的怀里。
大概受了很大的惊吓吧。
“宝儿,不要害怕,我还在。”
“师兄,师父死了。”
她哭着说道。
“不要害怕,宝儿。”
他流着眼泪说:“师父没有死,失去了一个更美好的地方。”
可是师父死的很蹊跷。别人都说是因为得罪了有权的人。
那天师父在唱戏,唱的是打金枝。
然后有一个人冲过来给他捅死了。
师父死了,他带着师妹到了另一个戏班子。
两个人相依为命的生活。
“宝儿,我要去公主府唱堂会不能带着你。你在这里乖乖的等我回来好吗?”
那一天她看着师兄的身影越走越远,然后再也没有回来了。
等了三天三夜,他都没有回来。
“师兄,你当年骗了我,现在还想再骗我一次吗?”
闫宝儿忽然回眸笑道。
谢梦君愣了愣。
随后也笑道。
“是啊,谁让我当年骗了你了”
那时候他明明答应她会回来的,可是这一去再也没有回来。更何况当年的时候。
他曾答应过她。
“待你长发及腰,宝儿,我娶你可好?”
那样美好的誓言就像是泡沫一样烟消云散了。
如今再想起当年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场笑话了。
“你尝尝这茶怎么样?是我自己种的。”
闫宝儿把茶水捧到他面前。
那碗只是寻常的土碗。
那水却清澈的可以,大概是山泉水。
那茶叶在水中浮沉。
小娘子的倒影在茶水里都很美。
“尝尝。”
谢梦君有些呆愣。
那日进了公主府,以为是一场寻常不过的宴会。
可是在那场宴会上遇到了太子。
“你知道有人想要你死吗?”
他勾起了他的下巴。
“真是我见犹怜的一张脸啊。太可惜了。”
“是谁要杀我?”
“南园。”
那时太子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威胁。
“却是为什么?”
谢梦君有些迟疑的问道。
“因为你是谢大人之后。就是当年人称谢青书的谢尚大人。”
“南先生为了自己的一世清名,冤杀了谢大人。”
“求太子殿下救我。”
“我要你今晚去金欢的房间。”
谢梦君有些痛苦地蹙了眉毛。
几乎不想回忆那个晚上,他痛苦的接不住那茶杯。
茶杯落在地上。
“嘭”一声。
“对不起,宝儿。”
闫宝儿却哭了,她抱住了
“不,是我对不起你。”
门窗大开。
长四郎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