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惊鸿倒觉陈长卿很有趣,这才上了几天学,就懂了这么多,实在是很优秀的少年郎。
“我觉得学以致用,长卿很好,黍离,麦秀你们也都要好好学习,可知道了?”
听到南惊鸿亲切地夸奖,他们纷纷都觉得十分羡慕二牛。
南惊鸿在这里和孩子们聊天聊了一会儿,觉得也算是时辰差不多了。
她便想的很透彻了,前去找文氏。
文氏正在和南九聊天。南九正说着讨好的话,她听起来觉得还不错的样子。因为文氏笑的合不拢嘴。
文氏见到南惊鸿来了,笑着对她说,”你瞧瞧,南九在战场上历练后,如今看上去愈发英俊了,就是黑黝黝了一点,不过男子黑一点没什么关系。“
南惊鸿倒没想到南九还会被差遣回来报信,南九果真如今多了几分坚毅的气概,逐渐和自己脑海里前世的那个影子重叠起来了。
“参见郡主殿下。”
他鞠躬道。
“起来吧。”
南惊鸿轻声细语的开口。南九这才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抬起头来看她,她一身素白的衣裳,看上去十分简洁,那张脸,似乎如同远山薄雾,娇花照水,只是更加瘦削了。
“殿下近来瘦了。”
南九颇有感触的开口。
“我还好,你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情?”
南惊鸿开门见山。
南九便正色把自己的任务说了出来。“南九此次的任务是取淮安城郡守人头,主帅已查到淮安城郡守赵氏一族与叛军周氏私下联系,如今虽擒周迁安,周卓越仍叛逃在外。”
“你们主帅倒是和我想的不约而同的,此事无须着急。”
南惊鸿表示对南九的认可。但同时对于这件事情似乎有自己的打算,南九也不多问,只是恭敬的开口。
“主帅也曾吩咐下来,一切听凭郡主的安排。“
南九的态度让南惊鸿有些满意。她转过身来问文氏。“母亲近来可曾安好?”
文氏笑:“我自然是很好的,你做好自己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了。”南惊鸿又瞧见母亲怀里似乎有一只白猫。
“母亲何时养了一只猫?我竟从未发觉。”
文氏略略笑道。“早先前不过是只野猫,这一路走走停停一直跟着我们,现如今它吃得越发白胖,我便养了在身边,当个乐子。”
南惊鸿果不其然巧见着猫富贵极了,油皮发亮的。
“母亲的猫也太胖了些,若是喜欢,不如赶明儿烤猫肉吃。”
没想到那猫好想能够听懂人话,一双琉璃眼珠子看她,瞪大了眼,似乎很生气似的。
“得了,这年头一只猫的气性居然也这般大。半句都不得说。”
在文氏这里逗笑了几句话后,南惊鸿便回到了淮阴城里,这当垆卖酒,王泪的确风姿独特,瞧起来是个好模样。
“你既然在这里卖酒,也铁了心要过自己的生活?”南惊鸿全然当自己未曾听方九说过话。
王泪有些呆愣的看着眼前的方九和南九,这两人各具风姿,可都像个忠实的奴仆在南惊鸿的身旁。
她在金陵王氏对别人施恩不少,如今沦落,没人关心她。
“我听说明日淮安城王嘉安要被出殡,我想去看看。”
王泪眉眼生的极好,温柔婉约,妩媚多情,多半还是像她的生母,金氏,也算是自己的姑母了,只是性格太过柔柔弱弱了,王泪倒与自己的容貌截然相反,虽看起来柔弱不已,可是性格刚烈耿直。
“我原没听见风声,却没想你竟有了主意,既然你要去,边去吧,早去早归!”
南惊鸿却也只有这么一句话,总带着几分长叹的味道。
南惊鸿离开之后,王泪坐在那里,便瞧见那人站在风口,竟有几分翩翩郎君的模样,蓦然想起了那年山禅寺庙,他一身天青色道袍站在老僧人旁边和老僧人谈论佛法,届时她以为是山下有什么道士前来和大师论法。可没想到那人居然会吟诗。
也算是花前月下,她还是爱上了这风流才子。
可风流才子说得好听,带她出来私奔,最后不过半路丢弃,她被人哄骗卖到妓院,从此再也没了个安生处。
此时那人再裹着长斗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自己只觉得有些森然冷意。
启唇而笑。
“这位客官,可要买什么酒?是要杏花酒,还是桃花酒?”
王泪一双桃花媚眼勾魂摄魄的看着来人。
赵子卿顿时吞了一口唾沫。没想到再见到她,她依旧如同月下仙子一般,一笑便温暖了这寒冷的早春。这天地万物都因此衬的娇羞可人起来。
他将怀里揣了很久的掐丝珐琅的手炉给她。
“这天气冷,你先捂着。”
修长手指握住了她的手,微微一笑道。
她抽开手说道。“客官,你实在是太可气了,我不太需要你的东西。”
赵子卿丝毫不见生气,反而更加循循善诱的开口。
“你身子骨弱,不要推辞。”
他竟大胆的抱住了她,轻轻的,温柔极了。赵子卿看着她的脸,知道她好像没有拒绝。
她被抱在怀里,一时半伙说不出什么话。两人就恍若无人一般的面对的看着。
他勾了勾唇角,含着笑,“我找了你好久,不知道你在这儿,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横竖赵公子是不会放过我了。”
卖酒坊的房子算不上暖和,姑娘家手脚冰凉倒也是常事,可这人非要用自己的一片赤诚给她捂着。看着她莹润可人的手指,他心里柔软不已。
“泪娘,活了这么久,风花雪月都曾有过,只有你,我一见倾心,再见倾城。”
王泪一双盈盈美目。“我答应你便是了。”
看着夜色起的时候,南惊鸿终于觉得这淮安城是时候要付出代价了。
这时候,忽然觉得微风起,回过头来,那人长身玉立,不过温温柔一笑,便像是温柔了天地。
月光下,他朝她轻轻地走来。
他把她笼在自己的影子里,像是不忍心让她受到一点的伤害。他从岁月的中途有韵的走来。
“阿馨,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