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知觉得自己最近是疯魔了。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上心,脑海里,睡梦里总是会出现那个小娘子的样子。
明明她该是自己的妻子。
可冥冥之中命运到底转化了什么呢?
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内心的执念已然成魔。他几乎已经认不清自己了。
但这种像藤蔓一样滋生的情感无时不刻的折磨着自己。
以至于他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究竟是前生还是今世?
难道命运真的如此无情?
还是说翻身的机会其实就掌握在手中,只要长云侯死了,那个小娘子还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啊我的头好疼”
侍书连忙跑了上来。
“大人,你怎么了?”
“啊,我的头好疼呀!滚,都给老子滚。”
只见他一把把桌上的东西都打落在地。
“大人,大人。”
“给我滚开!”
王宁知双手扶着自己的脑袋,疼的受不了。
侍书担心不已,连忙跑出去去请夫人。
南漾瑢原本是不愿意过来的。可偏偏这个人是自己的丈夫。她只好赶过来了。
南漾瑢推开门,就在那里站着。
王宁知还是忍不住的在训斥。
“你们这些烦人的东西都给老子滚,老子再也不想见到你。”
“大人闹够了吗?”
淡淡的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王宁知准备开口骂的时候。却看见了那人,是自己的正室夫人。
南漾瑢。
他最近都恨见到这张脸。
明明是自己爱的两辈子的那个女人。可偏偏这时候见到的时候。内心没有半点的柔情。
只有说不清的愤恨。还有对自己懦弱的仇视。
他忿恨这样的自己,痛恨这样无情的自己。甚至把这种怨恨堆积在这个柔弱的女子身上。
“你怎么来了?”
“大人,如今都不稀罕我过来了吗。”
“既如此,我离开便是。”
王宁知见她这样冷冷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浮现出一股悲伤之情。
而后他奔跑了几步,把她抱在了怀里。
“不不要走。求你陪在我身边。”
眼泪从她的眼角滴落,难道这世间。彼此再怎么相爱的人也会相杀吗?
时至今日,她已经弄不清楚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了,当初为何喜欢上他?为何为了他,拼了命的要回到这吃人的鬼地方。
“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沈云素在西宫里。最终获得了一个强大的盟友。白贤太妃白茱。
这个历经了数十年岁月的女子。
在经历过无数的风霜刀剑之后,仍然坚强的可怕。
而因为白纪玫那颇为肖似虞季的容貌而随之引起的波澜,也在江州的朝堂之上,悄无声息地蔓延着。
无论是深宫之中的圣人,此时正对着美人宫灯上的肖像画发呆。
还是如今年轻貌美的雪妃柴锦,都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仿佛因为这个白氏女子面纱揭落在地。
这种气压旋转得更加严重起来。
所有的人都开始有一种凝重的情怀。
没有人会在意圣人跟前死了一个二等嬷嬷。
除却处理此事的太子长穆。
“可查清楚了这人在死之前去了哪些地方?”
“回禀殿下,这人在死之前去了西宫。”
看守的宦官是专门司宫中刑法的人。
早就见过各种各样形状的极其悲惨的死状。眼下不过是最简单的一种。
“这个嬷嬷平时就是一个杂七杂八喜欢乱跑的人。经检验发现她是被人推下水的,还有一半的可能是她自己跳到水里的。”
“聚宫中宫女说。她死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向别人借钱,但都没有借到。”
“那么也就是说有人给了她钱,然后让她去死?”
长穆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殿下明鉴。应该是西宫那边。给了大量金银。想要探听一些消息。然后今天大概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便被西宫那边弄死了。”
长穆扫了一眼这有些发白的尸体。
“既然这样,就不必再查了。倒是那个身边的白氏小娘子。派人盯紧一点。”
沈云素忙到了大半夜,才坐着小轿子回到了府中。
可没想到这些下人们都用异样的目光盯着她。
沈云素看着自己派着留在这里的大丫头,眼睛里都有一些奇怪的意味。
于是便问道。
“府中可有什么事情?”
“府中并没有什么大事。”
大丫头说话说的十分的直白。沈云素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大人如今在什么地方?”
“大人,如今和夫人在一起。”
那丫头眼神有些闪烁。
“南漾瑢。”
沈云素眼睛底下满满都是阴霾。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小贱人居然还在背后耍手段。她同时内心却也有些恨自己的丈夫了。自己在外面为他奔走,他却总还恋着这朵美人,那朵娇花!
她原本准备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这下收回了自己的脚,朝着王凝宁知的院子冲了过去。
她风风火火的推开了门。
可进门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在作画,另一个人坐在那里。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举止失宜的地方。
南漾瑢淡淡的看了一眼来人儿后,自己就站起身来,对着身边这个人说。
“既然现在不需要我了,我便回去。”
沈云素这抱着胳膊,笑了笑,
“原来是姐姐和夫君有话要说呀,是我打扰了。”
“打扰倒谈不上。只是这番风风火火的,是要做什么?”王宁知声音有些冷清,南漾瑢眸子里透露着失望,
“也没有别的事。”
沈云素走上前来,扫了扫他们。
“刚刚。白贤太妃和我说了好一阵子贴心话。原本想要来跟夫君说的。如今看来不大重要。妹妹不是一直都在想念淮阴公主吗?今天我可算是见着了。”
王宁知原本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顿时又变得有些狂躁起来。
“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吧。”
南漾瑢从来没有想到沈云素一回来,自己便变成了不重要的人。
“你竟敢这样对我。那就算了吧。”
南漾瑢低低说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她擦掉了眼角低落的泪水。擦掉了不该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