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募兵就此圆满结束了,没有通过考核的众人,只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李白统计招募的护茶民壮人数,竟堪堪二百五十人,不由嘟朗道:‘’娘的!怎么是这个数字!难道老子是个二百五!我也不二啊!‘’
一旁的胡二讪笑着道:“大人
!前段时间我练兵也略有心得,你看能不能让我,当这二百五民壮的教头啊?”
李白闻言哈哈大笑,笑罢打道:“你这二百五的教头是当定了!我看以后干脆叫你胡二百五算啦!哈哈哈!”
说完竟然笑着回房去了,只留下一脸蒙逼状的胡二呆若木鸡。
民壮招募到位,李白便命赵炎、胡二,每日带去后山,新开辟的大场地加紧操练。
林立秋则率领着,最初的七十人,继续摸索着训练阵型的变化,积累经验以备推广众人。
都大提举茶马司衙门内,陈瑜亮正在处理公务,这时陈一同匆匆而来,进门就道:“父亲!那李白已经招募了二百五十名民壮了,正在加紧操练呢!你也不想想办法?这样任由他胡来,会不会坏了我们的大事啊?”
陈瑜亮头也不抬,漫不经心的道:“教了你多少回了!每临大事有静气!你怎么依旧还是这般毛毛糙糙的!要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这才仅仅招募二百五十名民壮,就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吗?管他作甚!就凭他手上的那点人马能成个什么事?由他折腾去吧!我看他也就是个二百五!”
陈一同想想也对,可是又觉得,似乎哪里还有不妥,一时竟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沉吟半晌,又接着弱弱的道:“他是不能把咱们怎么样!可是任由他这么折腾下去,那不是恶心咱们吗?”
陈瑜亮慢慢停下手里,正在批阅的奏报,看着陈一同,语重心长的道:“同儿啊!你也大了!都进士出身了!能不能别什么事都意气用事啊!男子汉大丈夫,要志存高远!不要仅仅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要着眼大局嘛!”
陈一同涨红着脸,兀自强辩道:“我不是为了同他赌气!我是怕他坏了父亲大事!”
陈瑜亮恨铁不成钢的道:“强词夺理!你那点小心思,为父还不晓得吗?他是钦命御史,刁难刁难,出出恶气也就罢了!不可太过逼迫!殊不知,猴急了也会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当下既然能和平共处、相安无事,何乐而不为呢?一切要以大局为重,待送走了这尊瘟神,我们还是这一亩三分地上的土皇帝!这才是重点!”
陈一同斟酌着说辞,还待再说。
陈瑜亮呵斥道:“给你讲了这么多道理,你怎么就是油盐不进呢?从小就是这番小肚鸡肠的模样,都正七品官员了!还死不悔改!都是你母亲惯的!我们陈氏一门这么大的家业,以后让我如何放心交到你的手里!”
在李白热火朝天的操练士卒之时,远在川滇交界之地的一所木屋里,一名黒瘦的汉子正背对着门口,面朝一名红脸大汉,絮絮叨叨、不厌其烦的诉说。
红脸汉子浓眉大眼、长面大耳,天庭饱满、身体强健,一看就是久历风雨之人,他正是马帮帮主殷正夷,而坐在他对面之人,就是特来传讯之人殷扎夷。
殷正夷迟疑道:“这个李都巡一介书生,妄言发难土司,你不觉得他有点信口开河了吗?”
殷扎夷郑重的道:“虽然我仅仅与他相处短短几天,可是我觉得他与普通读书人不同,处事颇有章法,谋定而后动,待人随和而不拘小节,无形中能给人很强的信赖感,不似无的放矢之人!”
殷正夷沉吟片刻,又问道:“你说他要募兵亲自训练?”
殷扎夷道:“他的确是这么说的!观其处事风格,绝不是信口开河之辈!‘’
殷正夷顾虑重重的道:“莫不是年轻气盛,心血来潮吧!我这点家底,那也是来之不易的!我总得为族人考虑吧!丝毫不敢鲁莽啊!”
殷扎夷急道:“正是为了族人,我们才更要抓住这次机遇,博一把!不然我们要隐忍到何时?我不想我们的下一代还和我们一样!生来就被别人压迫!李都巡是可以信赖之人!也是能做成大事之人!我有这种直觉!大哥!你就信我一次吧!”
殷正夷面露难色,又沉吟半晌,最后缓缓的道:“明春收茶距今还有几个月,这样吧!我先派快马去京师、成都,打听打听这个张都巡的风评,得到讯息之后再做决断,如何?”
殷扎夷嘟嘟朗朗道:“太多此一举了吧!大哥你是越来越胆小了!”
殷正夷也不生气,哈哈大笑道:“三弟啊!不是为兄胆子小!是肩膀上的这副担子重啊!等你什么时候有了责任你就明白了!小心驶得万年船啊!谨慎点怕什么?”
殷扎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低头默默不语。
时间过的很快,马上已进年关了,李白将精力全力以赴的投入到了练兵之中,似乎都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此时的护茶民壮,已经被赵炎、林立秋、胡二训练的有模有样,七人阵和三人阵,皆已能熟练变幻。
后面,只需要再抓一抓体能的训练,以及三百二十人的整体配合,就勉强可算初步成军了。
这一日,李白正在木楼二层的公房里,思索着怎样才能模拟近似实战的训练。
就听长顺来报:“大人请看!有人持此物求见。”
长顺摊开手掌心,只见一枚泛着温润光泽的白玉珏,静静的躺在其上。
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自己的随身之物,正是离开僳僳城之际,自己亲手交给殷扎夷的那枚信物。
李白一惊,这段时间忙的昏天黑地,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抛之脑后了,见了这白玉珏,才猛然记起还有这茬。
于是连忙吩咐长顺,请人进来。
来人四十岁上下,白面短髯、仪表堂堂,虽是小衣襟短打扮,一副市井、江湖穿着,但浑身上下难掩那股子肚书人的气质。
见到书案后端坐的李白躬身一礼道:“在下胡兰亚见过李都巡!‘’
李白和蔼的道:“胡先生免礼!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快快请坐!”
胡兰亚道:“谢大人体恤!在下是奉殷帮主之命,特来给李大人回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