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剧院门口,他便下车迈步朝里走去,殷耶夷带着几名护卫随后而行,长顺安顿好马车也匆匆跟上。
只见剧院外一切如常,从外边根本看不出半点,有人要砸场的迹象,只有熟知心然剧院内情的细心之人,才能看出剧院比往日冷清了不少。
最近正在上演,新排的《西游记》,在京师反响很好,像如今这样门可罗雀的现象是很少见的。
李白知道嫣然不会无的放矢,便径直朝里面走去。
刚刚穿过接待大厅,就看见剧场中的每张圆桌旁,都坐看一名大汉,俱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也不看戏,只是盯着剧场的入口。
他瞬间明白了,这是用眼神和戾气在砸场啊!
哦,高,实在是高,不吵也不闹,只是吓退来看戏的观众,让剧场无法正常卖座,这个策划者高明啊!
他心中一边盘算着应对之策,一边游目四顾,立即就发现了,坐在场中央一张桌旁的领头之人。
此人,锦衣玉带,气势不凡,坐在这里,隐隐有种久历上位的气质,犹如鹤立鸡群般突出。
用后世的话说,那就是,这个狗日的身上那股子王八之气侧漏的,简直特么一塌糊涂啊!
这时,梁叔迎了上来,见礼后附耳道:“姑爷!这帮人是忠国公石亨府上的,领头那人就是石彪!平日里都在大同边镇,如今可能是回府过年节的,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了,这天天带人来这里枯坐,弄得都没有人敢来看戏了!”
李白听后,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心中腹诽道:“原来,这狗日的就是石彪啊!还真他么的彪啊!石家兄弟还真他妈的狠呐!老子与你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们他么的当老子好欺负吗?一而再再而三,惹急了老子,给你吹灯拔蜡!管你是什么忠国公,老龟公?还有大同边镇总兵官?统统让你们都去见鬼!”
很显然,李白这回是动了真怒了。
梁叔又说道:“他们不吵也不闹,大小姐也是无计可施了,此时正在滴翠中喝茶。”
李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点点头道:“嗯!梁叔你先去忙,这边的事你不用管了,都交给我吧,我这便去会会他!我还就不信了,他们石家的人都是三头六臂?”
说完,就径直朝场中石彪所坐之地走去。
石彪大马金刀的坐看,手端茶杯,斜眸看着李白一步步走近。
语带敌意道:“你就是那个大胆包天的小御史,李白?”
李白也不答话,在他对面稳稳坐定之后,直视着他的眼睛,亦是王八之气侧露,尽量用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场,针锋相对缓缓反问道:“你就是擅离职守的大同总兵,纨绔子弟石彪吧!”
石彪双眼一瞪,那装腔作势的不凡气势,顿时化为了原本的纨绔做派。
怒不可遏的道:“真是嚣张至极啊!见了本总兵不但不见礼!还敢阴阳怪气!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李白当然是一点也不怕了,若是被他这色厉内荏的话吓倒,那还不成笑话了?
李白云淡风轻的笑道:“石大总兵!收起你的这副**做派吧!吓唬吓唬别人可以!本官可不吃你这一套!你可别忘了,边镇将领擅离职守是个什么罪名?”
石彪也哈哈大笑道:“少拿你们御史弹劾那一套来吓唬本总兵!既然敢来你这里,难道我还怕你弹劾吗?‘’
说完,不待李白回答,他又接着道:‘’笑话!别忘了!上次差点要了你的命!本总兵不是照样没事吗?”
李白看着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心中已是恨极,这么隐晦的事,他竟然拿到官面上来说,真的是嚣张至极啊!
实在是不忿,于是气愤的回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且看你还能胡作非为多久!”
石彪像听笑话一般,笑的更猖狂了。
笑罢,又继续挑衅道:“哈哈哈,我看你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倒是不小。好啊,我等着,那你倒是来报啊!本总兵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李白也是怒极反笑,笑罢他反倒明白了,石彪这厮!今日的这般做派,不正是想要激怒自己吗?
不惜直言承认曾经的谋刺行为,不就是想让自己方寸大乱吗?可不能着了他的道!
于是,他瞬间淡定了下来,用极为平静的语气说道:“好!既然你已经下了战书,来而不往非礼也!石彪!你洗干净了脖子等着吧!”
石彪像听到了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个不停。
许久之后才说出话来:“张大御史!你果然不愧是开戏园子的!你这演戏的天赋可真高!你能奈我何?就凭你那个便宜老丈人吗?我劝你还是省省吧!识时务者为俊杰,自不量力的事还是少做吧!”
李白也不恼了,平静的看着石彪道:“石总兵!我看你还是回府歇歇吧!在这里也坐了不短时间了吧!不觉得累的慌吗?”
石彪毫不示弱道:“不累!不累!喝着茶看戏岂会累!告诉你啊!你这戏不错!日后我府中之人,会轮番来看!每天都来!谁让咱们是同僚呢?不给你捧场我都过意不去啊!哈哈哈!”
李白看着他那副嚣张嘴脸,摇摇头,径直离开了,直到此时他才觉得,自己与这种疯狗式的人物一般见识,还真的是,特么的实在是太掉价了。
“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说得一点都不错啊!这个石彪简直就是属狗的嘛!”
他顺着楼梯上到二楼的滴翠,嫣然和丽心迎了上来。
丽心嘴快,忙不迭的问道:“夫君!夫君!你都和他说什么了?他怎么还不走?”
李白无奈道:“你啊!就是心急!日后还是和嫣然好好学学,不能稳着点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嫣然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呀!我看是改不了了!跟了我这么多年了,能改早改了!”
丽心当然是不依喽!撅着个嘴巴在那里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