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对吴望有价值的,是手书部分。
不过,因为年代久远,手书字迹有一部分已经无法辨认。
大信封手书部分:在信封正面收信人一栏,可以清楚地看到,有人用毛笔写就,请转交黄君、李喆贤伉俪。
根据户口本显示:李喆是亲生母亲的名讳。从黄君、李喆贤伉俪这个称呼分析,加上自己本名黄石,那么,黄君应该是父亲的名讳。
毛笔字体为魏碑,钢劲有力,形体古朴,书写人应该是一位男性。
这一行文字虽然已过几十年,因为是毛笔书写,字迹清晰可见,表述无误。
这是某人给自己父母的一封信函。
因为其中信函缺少具体内容,吴望对此一无所知。
他猜测,母亲是因为信封是由牛皮纸制成,比较结实,权作档案袋使用。当年是一个物质匮乏的年代。
在信封的其他部位,包括它的反面,用钢笔和铅笔等书写工具写有部分词组与短句,因为年代久远,空气氧化,变得模糊不清,残缺不全,产生诸多疑问。
从字体上看,它们出自多人之手,或行书或草书。也许是多人书写的缘故,词与句之间杂乱无章,排列无序。有的,还斜写在信封的左上角。
这些词组短句,基本都是一些地址,吴望推断,为了把这封信转交给自己的父母,期间经过多人之手。
很有可能,父母当年因为某种原因,多次迁移住址,造成投放困难。
书写在信封上的具体内容是:
东仓浦、海地区半研究、烟红旗社、烟海地区劳改营第大队。
为了理解这些泛黄陈旧的文字内容,吴望曾经采用强光照明等多种辨识方法,辨别字体笔画,根据前后结构,重新理顺词组与短句之间的关系,通过归纳推断后,吴望得出一个大概结果,并试着补全它们。
这是吴望的尝试。用表示无法别认的字体。
市东仓浦。
结合户口本上的内容应该是,烟海市东仓浦。
这里出现号,是因为户口主页被撕破之后粘贴而成,其中也缺少部分内容。
吴望猜测,后缀应该是胡同、街巷之类的名词。
比如,烟海市东仓浦胡同,或者烟海市东仓浦巷。
后面的两个应该是数字,与门牌号有关。
海地区半研究。
补齐这行短句,应该是烟海地区半导体、研究所。
完成句是:烟海地区半导体研究所。或许是父母的工作单位。
烟红旗社。
根据上述范例:这一行的短句是,应该是烟海市红旗社。
完成句是:烟海市红旗第公社。
烟区海市劳改营第大队。
这一行的短句,缺的是这几个字,海、地、烟、和劳改营第某大队。
完成句是,烟海地区烟海市第劳改营第大队。
结合户口本上提供的线索,已有定论的是:
1、烟海市东仓浦巷3号。
2、烟海地区半导体研究所。
暂时无法确定的有:
1、烟海市红旗第公社。
2、烟海地区烟海市第劳改营第数字大队。
备注:无法确定的短句中,这几个因为牵扯具体数字,不能用推理方式推断。
比较科学的方法是,等到烟海后,通过地方史志,或者寻找当地老人,通过他们的记忆,再做综合推理。
在大信封中还有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一张陈旧的报纸和一个黑棕色的户口本。
户口簿:在户主一栏显示是李吉,根据信封上的名字推理,李吉应该是李喆,母亲的名讳。
在婚姻状况一栏,注明单身,括号中有个寡字。
在成员一栏:长子,黄石。
在地址一栏是:浦巷3号。参考信封上留下的地址信息,结合起来,应该是东仓浦巷3号。
吴望进一步推测,这可能是黄家当年在烟海的家庭常住地址。
老照片:一群风华正茂的年轻人,站在一艘外国大型客轮前的合影。
在船头部分,可以清晰地看到克里夫兰几个英文字母。
照片的左下角是196几个阿拉伯数字。猜测是,当年拍摄的日期。
在这群年轻人当中,吴望直感,这其中一定有自己的亲生父母。
但具体是哪两位,他无法认定。
吴望曾经对着镜子根据自己的容貌特征,多次使用放大镜查看照片中的每位。
可惜因为年代关系,照片泛黄,还有颠沛流离之故,上面出现折痕。而且,也许是应青年们的要求,摄像师为了保留克利夫兰这几个英文字母做纪念,镜头拉得过深,人像显得弱小,无法辨认。
记得第一次查看照片时,吴望激动万分,以为根据自己的相貌便可认出父母,但几次努力之后,他只能放弃幻想,并懊丧不已。
还有一个主观原因,吴望失去母亲时,大约是5岁,不知何故对父亲没有一点记忆。
这时候,吴望不知道自己是遗腹子,不可能对父亲有任何记忆。
至于对母亲的印象,也不过是一位年轻女子的模糊影子。
这张泛黄的照片,目前看来,对吴望自我催眠起不到推动作用。但它是一个见证:证明黄石和自己的父母一样,都被丢在一个失光的世界里。
关于旧报纸。
报纸第一版头条,配有编者按。本文作者为刘忠毛。
标题是:社会主义国家又一次伟大胜利。
新闻内容大意是:十几位在国外留学工作的爱国青年,积极响应伟大领袖的号召,放弃了西方国家优越的生活环境,冲破美帝国主义和蒋介石反动特务的层层阻扰与包围,乘坐“克里夫兰”总统号客轮,胜利回到祖国怀抱,参加新中国的经济建设。
这一革命行动,彻底粉碎了以美帝国主义为首国民党反动派对新社会主义经济封锁,是新中国建立后的又一次伟大胜利……
这些爱国青年,在回到祖国以后,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并鼓励他们积极为社会主义新中国建设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