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线人提供的材料证明,这是由隋平直接指挥的一次报复行为,代号为清理垃圾。
马仔们告诉吴望说,隋平当时给他们的指令是,留他们夫妻半条命,让所有想反对他的人瞧瞧,这就是最后下场瞎了狗眼,自找残废。
在后来的庆功宴上,在酒席进行到一半时,他用威胁的口气笑着说道:他妈妈的屁,我这就是杀一儆百,知道吗?杀一对傻鸡屁给那些二屁们看看,凡是敢诬告我的人,统统没有好下场!
同志们,这次隋冉搞的登记造册方式很好,非常有创意,特别是带着照片上门查对,一找一个准,任他是谁也休想逃掉,高,实在是高,我给隋冉和付星各记一等功,奖金十万元,其他参入行动的队员们,每人奖金一万块。
隋平话音刚落,场下一片欢呼,有个马仔领班带头感谢隋平……
今后,隋平摆摆手,等大家肃静继续说道,你们大家一定要再接再厉,继续按照这个方法登门去干。大家一定要记住,不管对方是谁,凡是反对我隋平的都是敌人,我们对敌人决不能妥协,必须做到稳、准、狠,把他们统统地往死里整。
他奶奶的,老子就是喜欢大秦帝的商君搞得那个连坐制,什么亲朋好友的,必须让他们一个个胆战心惊,不得安生,看看谁还敢与我作对?
这两天,我根据研究了一下,我个人认为,为了稳定我们南山市的大好环境,你们放个江湖消息出去:不管是谁,只要能提供信息,揭发那些准备陷害我的的坏蛋,包括他们亲友的姓名、单位和家庭关系等等的,我隋某都给予重奖。想要钱的我给钱,想当那个什么的我来安排。只要你愿意成为我隋平的人,一切都好商量。
兄弟们,我们必须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奖罚机制,采取重奖方式,让他们相互监督,相互揭发,我们大家都可以高枕无忧地去干我们挣大钱的事情。对不对啊?哈、哈、哈……
从这个大张旗鼓的庆功会和隋平肆无忌惮的讲话内容中,你便会看到隋氏犯罪团伙的邪恶势力,在当地已经嚣张到什么地步!
为了逃避隋氏犯罪团伙的进一步迫害,也为了保全家人的生命安全,邓木夫妇在伤还没有痊愈的情况下,丢下全部家业,携家带口,隐名埋姓,逃离南山市,流落他乡。
在逃亡大约一年之余,一次偶然的机会,邓木从一个朋友那里得知,在新闻大报驻南方记者站中,有一位绰号为先锋霉素的调查记者吴望。
他不畏权贵,仗义执言,以追查事实真相,伸张正义为己任,是一个让黑暗势力十分仇恨又忌惮的新闻记者。
同行评价他说:这个家伙和他的绰号一样,具有极强的杀菌能力。而且,采用的方式都有先锋霉素的特色,先破坏细菌细胞壁的合成,最后杀死坏细菌。
吴望一般是先在外围获得情报,了解事实概况,确定事件真假,然后,开始计划卧底暗访行动,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追求社会正义。
还有人对邓木说:这几年,不断有黑暗团伙出高价买他的脑袋,这个家伙至今还活着,本身就是一个传奇。
曾经被人出卖过的邓木,还是小心谨慎地找自己信得过的记者,帮忙打听有关吴望的个人信息,同时在网上搜索对方发过的文章。在得到各方证实之后,他通过各种关系联系到吴望。
那是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吴望趁着父亲午睡的时间,在同学执意地请求安排下,与邓木在州中一家茶楼见面。
邓木顾不上和吴望寒暄,迫不及待地搬出一堆他收集到的,有关隋平团伙犯罪事实的文字材料和图片,向对方讲述自己家人的不幸遭遇。
吴望对隋平在南山明目张胆地犯罪行为感到愤怒不已,但因为父亲病入膏肓,他还是拒绝了邓木的请求。
这是吴望不得不面对的现实问题:养父不是亲生父亲,自己不能让他老人家和吴家人在这个时候心寒!
不过,他最后还是做出承诺,只要机会合适,一定去南山市调查隋氏团伙的犯罪事实。然而,邓木临走前说的一句话,还是把他从养父的病床前拉走。
邓木说:吴记者,你知道吗,这些坏蛋丧尽天良,可以说是无恶不作,没有一点人性。前几天,当地的一位朋友,偷偷给我寄来一组照片和材料,指证隋平他们在偏远山区以欺骗的手段,拐买来七个女孩子,强逼她们从事卖淫活动。
其中有两个女孩,因为拒绝卖淫,不甘为娼,遭到隋平和他手下轮奸。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这两个小女孩选择跳楼,保全自己的清白。唉,吴记者,你能相信吗,在这些女孩子中,最小的还不到十三岁。
未满十三岁,尚属天真无邪的儿童少年,在她们还没来得及享受青春年华的美好时光时,却被迫选择用死亡的方式,维护自己的清白和尊严。吴望的童年噩梦,就这样突然让邓木从失忆的角落里唤醒,让他再次跌入恐惧不安之中。
那是一段埋藏已久的记忆。岁月风化,让记忆变成碎片,但依然让成年后的吴望无法走出那段黑暗深渊。
面对这些无辜女孩们地遭遇,吴望情不自禁地扪心自问:有谁能告诉我,我能用什么方式去安慰这两位女孩不屈的灵魂?
与邓木分手之后,吴望随即陷于焦灼不安之中,恐惧,愤怒,自责,痛苦,一时让他无所适从。
当天吴望回到病房,养育他的父亲敏感地发现儿子的情绪变得低落沮丧。在老人再三追问下,他讲述了有关隋平犯罪团伙如何从山区拐卖女孩,又是如何逼迫她们卖淫的犯罪事实。
如果女孩稍有不从,就会遭到多人轮奸,而这一切都发生在几个不满十三岁的少年女孩身上……在叙述过程中,吴望浑身颤抖,愤怒得像要爆炸一般。
最后,他痛苦地说:爸,那两个跳楼的女孩,让我想起当年的自己。
深知儿子秉性的父亲,深深地叹息一声,把自己开始衰亡的目光投向窗外,投向那片巨大的黑暗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