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花茶，顾名思义，是以黎明时分盛开的花朵通过数道工序焙养出来的茶，又以花间晨露为泉冲泡。

茶未至，香溢满屋。

韩飞即便有警惕之心，端起茶碗也忍不住轻嗅品茗，由衷称赞。

韩飞品着茶，九儿细嚼慢咽的吃着桌上的菜肴，法师也是一口茶一口菜的吃着，只有旁边两个婢女不停的忙碌着。

三人谁也未曾开言。

良久，法师才出言道：“冥参可还好享用？”

一石惊起千层浪，韩飞一口茶还未入喉就被他喷了出来，也许是他故意的，刚好喷的法师满脸。

九儿内心震动，却因为韩飞滑稽的动作反应过来，掩嘴而笑，又急忙憋着笑意。

“抱歉，抱歉，法师，小子唐突了。”韩飞站起身拱手道。

法师接过婢女递来的丝帕擦了擦脸上的茶水，虽有怒意却装着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只是为何本师提起冥参，小友有如此反应呢？”

“小子只是听法师的话语想起家乡一个典故，故此才忍俊不禁冲撞了法师。”韩飞重新坐下说道。

“是何典故？”

“在我们家乡有一个大善人，一辈子修桥铺路，积德行善，却老来无子，直到花甲之年，才闻讯他那垂垂老矣的老伴在近花甲之年居然老蚌生珠，身怀六甲，如此一来，那大善人自然开心不已，可不曾想那老伴十月怀胎，生倒是生下孩子了，只是那孩子不足三斤六两，还是无性别的阴阳人。这件事就一传十十传百，传遍十里乡成为笑谈，说是行善无用。可后来来了一个老道士才点破其中关键，法师可知那老道士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法师问。

九儿也是疑惑不解静等下文。

“你虽为大善人一辈子积德行善，却也没少做那些阴损的事情，名声虽好，可还好享用否？”韩飞喝了一口茶说道。

“那老道士说的也不错，功是功过是过，上天不会因为你行了多少善而抵消你所作的恶，虽然用一辈子积攒出了善名，或许就会因为一件恶事而遭到天罚。”法师摇头晃脑的说道，接着反应过来，好像不对，自己明明说的是冥参，怎么就被他听成了名声呢？

“小友误会本师的意思了，本师说的是冥界的冥，人参的参，如此冥参，九儿可还好享用？”

“哦？法师原来说的是物件啊！那小子倒是听差了，难道说冥界还有人参么？为何小子在冥界所处时日也不算短，为何从未听过？”

九儿也擦了擦手装作很懵懂的样子问道：“法师，这一桌子的菜肴，九儿虽然没有同时吃过，但这些九儿都能认出名字来，没有哪一个叫做冥参的啊！”

“你在无间峡谷不曾见到冥参？那你额头的三花细钿是怎么回事？”法师站起身问道。

九儿依旧装着很懵懂的样子，咬了咬手指，似乎眼睛一亮说道：“法师原来说的是这个啊，这是一位老婆婆赏赐给我的，还传给九儿一套功法呢！”

“什么功法？”

“听老婆婆说叫凤舞九天。九儿虽是山稚成精，但也算是凤凰一脉，练这凤舞九天倒也算是相得益彰，所以九儿就学了。不过未曾听说过什么冥参。”

“老婆婆？长的什么模样？”法师激动道。

“估计也就这么高，还拄着一根拐杖，满脸的皱纹，头发雪白雪白的，说话都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九儿站起身比划着。

“她果真传给你的是凤舞九天？而不是其他功法？”

“九儿虽年幼，想来也不会听差了。”

“可否武给我看看？”

“法师都能如此款待九儿和韩大哥，九儿武一套功法又有何不可？”九儿说着就武起了一招似是而非的鸾回凤舞。

法师看着先是眼睛一亮，接着又暗淡了下去：“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打从金山过，片叶不留身，说的就是你，说的就是你啊！”

“法师，九儿可是什么做的不对吗？”九儿问。

站着一旁的韩飞也感到很愕然，没想到这九儿还是天生的演技派啊，要不是事先跟她有过交谈，韩飞都差点认为现在的九儿才是真的九儿。

“那你可否将整部的凤舞九天背于我听听？”法师问。

“那不行，老婆婆可是说了，法不传六耳，如若九儿将此功法说于他人，必定会在梦中杀了九儿。九儿可是赌过誓的。”

......

在法师的患得患失之中，韩飞和九儿离开了法师的住所，一回到树屋，九儿就变换了表情，冷言道：“果然不出韩大哥所料。法师就是为了凤王冥参。”

“早就可以断定了，否则无从解释你刚回来时他对你的袒护了。”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韩大哥，我们今晚就启程。”九儿下定了决心。

“也好，现在在凤族，一切都听你的安排，你指东，韩大哥就不往西。”韩飞说着掏出久未用过的法杖，伸手一指，眼前便出现了两个与韩飞和九儿一模一样的人影。

......

“师尊！”

韩飞和九儿离开不多久，法师的树洞屋中走进一个老者，论模样比法师还显得年轻一点，老者一出来，法师就躬身称其师尊。

“刚才你与他们的交谈，为师都听到了，以你之见，那九儿到底有没有得到凤王冥参？”老者问道。

“九儿施展的的确是凤族失传已久的凤舞九天，只是其中的漏洞不知是她刻意为之还是当真只学的似是而非。有一点可以断定，他见到了凤祖的残留生魂。”

“凤王冥参本就是凤祖精血所生，她既然见到了凤祖的生魂，那么就一定见到了凤王冥参。”老者说道。

“那以师尊所见，这九儿究竟有没有得到凤王冥参呢？”

“这九儿身上倒是有一丝若隐若现的返祖气息，但是根据记载如果她得到凤王冥参的话修为就不会这么低了。这两点又显的异常矛盾。如若不是因为那小子在的话，为师就直接将她抓来，吸干了她的精血便知晓了。”

“那小子连师尊都畏惧吗？”

“那小子才真正的是个厉害角色，他身上妖气很重，恐怕与妖族有很深的渊源，如果正面冲突，恐怕为师真的不一定能胜过他。”

“师尊放心，他喝的黎花茶用不了几日就会慢慢的起效果，到时候师尊自然......”

老者点点头“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