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腾跃洲,十山九无头。”
这是云南怒江大峡谷高黎贡山当地的一句民谣。高黎贡山,这条跨越了五个纬度带、巨龙一般的山脉,却是地球上现如今惟一保存有大片由湿润热带森林到温带森林过渡的地区,是世界上极其珍贵也极其稀有的生物多样性十分突出的地区。鬼斧神工塑造了无数雄、奇、险、秀景观,像银河飞溅、奇峰怪石、石门关隘、峡谷壁影等一幅幅壮景。
对于探险者来说,这里无疑是他们的一处探险胜地。
高黎贡山的迷人湖畔,一个穿着黄绿相间的登山服、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囊,她的身旁插着一根登山杖,双手成喇叭状一声一声的对着湖面呼喊着。
“喂,迷人湖,我们来了......”
尽管她身后的背囊压的她体态不是那么自然,虽然此时她的面庞上充满疲惫之色,但是这一切也抑制不了她现在的兴奋之情。
随着她呼喊的声音喊出,迷人湖回馈给她的是原本如蓝宝石一般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绵绵的细雨从云层落了下来。
离这个女孩不远处,还有四男两女,六个年轻人,他们穿着与这个女孩相同式样的登山服,两个女孩放下背上的背囊,抬头看了看天空的乌云,也是兴奋的跑到那个马尾辫的女孩身旁,一起呼喊了起来,而另外四个男子却是背靠着树干,望着湖面,虽然他们的神情疲惫,却也是满脸的惊奇。
其中一个下巴上留着一小撮胡子的年轻男子,从背囊里掏出水壶喝了一口,他感觉氛围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比起平常要安静了很多,气氛也没有之前那么活跃了,接着他挨个的清点了一下人数,瞬间脸色就沉了下来,腾的一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身旁一个古铜色皮肤的男子急迫的喊道。
“袁队,韩副队不见了。”
小胡子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将原本兴奋的几个人的心情拉到了冰点,包括那三个对着湖面呼喊的三个女孩也小跑了过来。
“韩飞人呢?不是一直跟着我们一起的吗?”袁兵站起身四处搜寻了一会儿急切的问道。
“韩副不见了?什么时候发现的?”马尾女孩望着小胡子,一脸紧张着急的神色。
站在马尾辫身旁的一个齐耳短发的女孩,从上衣右下口袋里掏出一个对讲机和一个定位仪。
“韩飞韩飞,收到请回复。”女孩一边对着对讲喊着,一边用手拨弄着定位仪。
女孩对着对讲喊了十数声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复,紧接着她目瞪口呆的望着定位仪上屏幕,来回数了几遍。
“韩飞的信号不见了。而且我们七个人的定位信号也很微弱,这里肯定有磁场干扰。”
袁兵从女孩手中接过定位仪看了看,正了正色对着大家说道:“我们进入山脉已经快一个月了,虽然这里有些地方很险峻,但是危险程度与我们那一次在克拉玛依魔鬼城还是不能比的。而且论能力,韩飞比我们任何一个人的经验都要丰富,所以大家先不要自己吓自己,之前在石月亮观景台的时候,大家就定下来看看这个迷人湖,所以我们大家等到明天中午,如果韩飞还没有赶上来的话,我们原路返回到石月亮观景台。”
袁兵是这个业余探险队的队长,韩飞是副队长,听了袁兵的分析,其他人也稍微心安了一点。
“我也是这么想的,韩飞那小子,可是跟着国家探险队去过白令海峡的,穿越过阿尔卑斯山脉,并成功深入过Reseau Jean Bernaed洞穴的1600米深度,这里虽然山势险峻,但是也没有那么可怕,我们这一个月不是一点危险都没有遇上么。就算遇到一点小麻烦,以韩飞的本事,还不是随随便便就摆平了?大家该干吗干吗去,别担心他。”袁兵身旁一个小矮个重新坐了下去,似乎满脸轻松的说道。
“对对对,大家别担心了,他那胆大包天的性格,像以前一样,说不定一会他又给咱们带来什么惊喜呢,这山里的野味......”一个看起来就很憨直的大个子说着还不忘擦了擦口水。
接着大家分散了开来,之前的兴奋之色早已不在了。
三个女孩坐在一起,目光望着湖面,马尾女孩对齐耳短发的那个女孩轻声的说道:“我们的队形,你一直是走在倒数第二个的,韩飞什么时候掉队的,难道你一点也没有发现吗?”
“大姐,从石月亮走到这里要六个多小时,而且还是穿越那片原始丛林,韩飞是我们这群人中间经验最丰富、体力最好的,所以他主动殿后的,谁能想到他会掉队啊?”
“也是!”
另外一个女孩,从背囊里掏出单反相机,对着她们两人说道:“好了,你们也别担心了,袁副队和小乐说的对,等呗,我去拍照,你们去不去?”
尽管大家相互劝慰,对韩飞的担心稍减了一点,但是没有人真的能够完全的放下心来。毕竟这里是原始丛林,山势险峻,樟木丛生,山中有什么大型的野兽也是不知道的......
他们一行原本总共八个人,来自北京和上海两个地方,要说北京上海相距千里,也是因为大家对探险的爱好才相距在一起的,他们是来自同一个探险俱乐部,俱乐部里的成员涵盖了全国十数个城市。他们的俱乐部经常会组织一些探险活动,虽然他们只是一队业余的组合,但是凭借每个人的特长,组合在一起也不亚于一般的正规的探险队,最主要的是这一群人都是有钱人家的子弟,在装备上绝对堪比专业团队了,特别是他们的副队长韩飞,更是跟着国家探险队去过很多地方。
这一次他们这一行的目的就是徒步穿越怒江大峡谷,穿越原始无人区域,并对沿途做下标记,将发现的极其稀有的物种留下标本。
说到这里,就需要具体说说这个业余探险队的副队长韩飞了,韩飞,25岁,毕业于北京大学,拥有地质学和历史学双学位,父亲是北京大学教授,母亲是北京大学副教授,要说他出生在这样知识分子的家庭,应该是专心于学术的,但是他从上高中开始就非常喜欢有关于探险工作的话题,上大学后,更是因为对“探险”的追求,在完成父亲安排的历史学学位的同时,进修了地质学。毕业后,也是义正言辞的参与一些政府组织的或者民间组织的探险工作了。
......
怒江西岸的高黎贡山山脉中段,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在海拔约3360多米的地方,有一个大理岩溶蚀而成的穿洞,洞深约百米,行人在百里以外眺望对面山巅峰顶时,会通过石洞看到山那边明亮的天空,恰似一轮明月,高悬天空,当地人称它为亚哈巴,意思是石月亮。
石月亮观景台,是在石月亮北面一个稍矮的山峰平台上,遥看石月亮山峰,正如一轮明月当空。
谁也不知道在石月亮观景台半山的位置,居然有一个天然的溶洞,这是所有有关高黎贡山山脉的记述上都没有记录的溶洞。
此时,溶洞内一根石钟乳上滴落的水滴将一个昏迷的年轻人滴醒了,年轻人睁开双眼,两眼一抹黑,看不清任何东西,忍着浑身的酸痛,伸手打开头盔上谷歌眼镜的夜视灯,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顺着灯光照射的方向,才看清这里是一处天然的溶洞。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掉队的这支业余探险队的副队长韩飞,在几个小时前,亲自殿后的他,在下山的途中,突然感觉脚下一空,身体失重的不断下坠,接着身体撞到了什么在继续下坠的时候晕了过去,没有想到昏迷中醒来,自己却到了这样一处地方。
韩飞从口袋里摸出对讲机,原本想联系队伍的,却发现强烈的磁场干扰,对讲机发出“嗤嗤”的声响。
韩飞仔细在脑海里搜索,却是没有想到任何一点关于高黎贡山脉天然溶洞的记录。他们的对讲机可是花高价买来的堪比特种部队单兵电台的装备,既然在这里都受到强烈的磁场干扰的话,那么定位仪也一定是失效了。
打量了一下溶洞,这个溶洞深不见底,抬起头,也看不到自己掉下来的那个洞口。
韩飞从背囊里掏出无人机,展开旋翼后,用手机控制着无人机飞了起来。
经验告诉他一切未知的地域,都不能轻易的以身犯险,所以无人机在这个时候就是提前量,充当自己在未知中的眼睛。
可是无人机刚飞了不到十米的距离,就掉了下来,落进了洞中的溪流中。
曾经多次的探险的经验给了韩飞一颗沉着冷静的心,在这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想要顺利的找到出口,脱离险境,只有靠自己,着急是没用的。
朝着无人机坠落的地方走去,却发现右腿传来一阵剧痛,韩飞再一次原地坐了下来,掀开裤腿,发现脚踝骨上方有着一寸多长的伤口,这无疑是给他目前的情况雪上加霜了。
紧急处理了一下伤口,用纱布包裹住伤口后,挣扎着站起身,“既然有水流,那么就一定会有出口,这里没有信号,只有等到离开这片区域再想办法联系他们了。不知道他们现在该怎么担心我呢!”韩飞嘀咕了几句,顺着水流的方向一瘸一拐的走着。
走了半个多小时,溶洞不断的开阔了起来,整个溶洞中除了垂挂的各种形状的石钟乳之外,韩飞发现对面居然有着三条路径,而自己现在身处的溶洞足有千米见方。
不得不说这一处溶洞是他见过的最大的一个天然溶洞了,论溶洞内的壮丽,这里也堪称之最了。
韩飞四处打量着这个溶洞,用谷歌眼镜记录下了这个溶洞的景致。如果自己此刻没有受伤,如果自己没有掉队其他队员都在的话,他们一定会因为这个发现而欢呼雀跃的。
可是世间没有那么多如果,自己一失足从高处落下,也不知道那洞口究竟有多高,想爬上去已经不可能了,只能随着水流走出去,究竟能不能走得出去还是另说呢!万一水流的出口根本容不得自己钻出去呢?或者出口处是一处万丈瀑布呢?
自己此时只能凭借以往的经验,跟着水流不断的走着。在这个溶洞的对面,水流分成三股,分别从三个洞口流淌出去,韩飞选择了中间那个刚好能够让自己站直身体的最大的洞口走去。
继续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仿佛这个笔直的溶洞没有尽头一般,虽然韩飞也感觉到地势一直往下,但是出口却了了无期。
就在韩飞忍不住脚踝上传来的剧痛,以及长时间忍痛前行而疲惫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他意外的发现,地下的水流在一个平台上转了几圈形成了一个图案,而这个图案就像是八卦图中的太极两仪,而且两仪中间一边呈黑色,一边呈白色。
韩飞惊奇的蹲下身体,想要检查一下组成这两种颜色的材质,就在头上谷歌眼镜上的夜视灯光照在太极中白色的鱼眼的时候,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整个直径近五米的太极两仪图发出五彩霞光,紧接着从这霞光中散发出一股根本抵抗不了的撕扯之力,将原本蹲在一旁的韩飞拉扯到了图案正中心的位置。
就在那一瞬间,韩飞感觉到头疼欲裂,浑身上下每一处地方就像是要被撕裂一般。
“啊......”韩飞发出痛苦的嘶嚎,最后他在难以忍受的痛苦中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