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泽县,韩飞对这里的百姓有着天然的亲近感。
所以他每次经过浑泽县的时候,都会进城逛一逛,看看玄阳祠。
对浑泽百姓的亲近倒也并不只是玄阳祠的百姓香火愿力,而是像浑泽百姓这种知恩图报,不听信谣传的淳朴民风。
他们是非观很强,有恩是有恩,即便全天下人都在宣扬恩人是魔祟。
从衡远县城东朔月山到浑泽,韩飞用去了半个多月的时间,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倒也没有再遇到什么魔教人。
芈源倒是天天来报,说是在龙虎山发现了番僧,但是依旧没有发现紫鸢的下落。
所以韩飞一路赶来只为去一趟龙虎山,浑泽是必经之地,到了这里,他决定进城逛一逛。
浑泽城内,熙熙攘攘,因为始皇帝已经驾崩,胡亥又在全力的对付那些不忠之臣,那些原本始皇帝定下的浩大工程一大部分也断了。
许多劳工也回到了家乡。
人多了,小城自然也喧闹了起来。喧闹归喧闹,但是走在街的人群的脸,并没有洋溢多少笑容,反而愁色更多。
韩飞信步走进一间酒肆,小二热情的走了来招呼,倒也没有因为韩飞的形象显得老迈而另眼相看。
韩飞赞许的点了点头,走到靠窗的一张桌前,点了两样小菜,让小二给温了一壶酒,自顾自的喝着酒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此时虽近晌午,却并没有多少餐的客人,只有与韩飞隔着一张桌子边坐着六个行脚商人。
此时那几个商人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人喊了一句小二,小二热情的跑了过去。
“小二,跟你打听一个事,你们城东那间玄阳祠,那供奉的玄阳是不是龙虎山那位啊!”
“对啊,是听说玄阳人是龙虎山的弟子。”小二随意的回答。
小二话说完,那几个行脚商人都皱起了眉头。
“我们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听说过龙虎山魔祟作乱,那玄阳是魔教余孽啊!你们怎么还供奉起他来了?”那年轻客商不解的问道。
小二闻言并没有露出什么不快,说道:“我们浑泽人知恩图报,不管外面人怎么评价人,但是人于我们浑泽全城百姓有浩大恩德,这是事实。”
“哦?这岂不是正邪不分吗?”
小二此时脸露出了一点不快,说道:“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不懂什么正什么邪,只知道谁对咱好,谁对咱不好。我们也知道要不是玄阳人那次打我们浑泽经过,我们浑泽全城万人早已经死透了。你们今天也不会踏进这一片死城。你们今天能坐下来吃一口热乎饭也得感念玄阳人的恩德。”
小二说完话调头走,没有再继续跟他们说话。
韩飞在一旁听到小二的话,心里很温暖。
“四弟,出门在外要慎言。他们供奉谁与我们有什么相干?”那一桌一个字胡的老者说道。
“我只不过是好么,我也是好心提醒他们而已。”年轻客商解释道。
另一个字胡的客商轻声说道:“四弟,你第一次来浑泽,可能你不知道,当时修好玄阳祠后可是闹了大动静的,全城百姓分成两派,一派要拆,一派要留,听说为争这事,还死了人。最后县府请出一个姓周的老先生出面才把这事给压了下去,那周老先生力排众议,坚决不准拆。说的话跟刚才小二说的差不多。”
“三哥,原来你知道这事啊,那你怎么不早说?早听你说了,我也不会闹出这笑话了。”年轻客商抱怨道。
“你事先也没问我啊,谁知道你叫来小二问这事呢!”
“那三哥,你可知道玄阳是怎么救了全城百姓的?”
“这说来话长了,而且事情还挺蹊跷,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当时说有几个厉鬼杀人,每天要杀几十个,后来玄阳路经这里,收服了厉鬼,而且还阴审厉鬼,揪出一场血案的是非曲直。”
“这么离,你快给说说。”其他人都兴致勃勃的听起那字胡讲故事。
此时,外面有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冲向了柜台,“掌柜的,掌柜的,大事不好了。”
“慌慌张张的,干什么?”一个年掌柜从柜台后走了出来,瞪了来人一眼。
“老太爷旧疾复发,请了郎,郎说在这几天了。”
“一大早我还去请了安,怎么突然旧疾复发了?”
“郎说,寒气入了体,引发了旧疾,你快回去看看吧!”
“好好好,我马去。”掌柜整了整自己歪了的帽子,对着小二说道:“小二,等这几位客官吃完,也别接客了,店先关几天。”
掌柜交代完,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小二见掌柜走后,摇了摇头,“周老先生多好的一个人,要不是他哪里会有浑泽城的今天。哎!”
韩飞听到小二的嘀咕,眉头皱了起来,站起身,走到柜台旁,付了一块碎银子。
小二推辞道:“客官,你给二十成了,掌柜不在,你这么一块碎银子我也没法找零啊!”
“剩下的算是赏你的。”韩飞说道。
“客官,可不管坏了规矩,无功不受禄。”小二依旧推辞。
“那当是你回答我一个问题的酬劳吧!你们掌柜的老父亲是不是那个力主留下玄阳祠的周老先生?”
“是啊!”小二说道。
“好吧,剩下的银子算你回答我问题的酬劳吧!”韩飞说完摆了摆手走出酒肆。
放开神识,找到掌柜,跟着他来到他家门口。
周家门口站着两个衙役,挡住了韩飞的路。
“烦请通报一声,我是郎,可治周老先生旧疾。”韩飞说道。
两个衙役相互看了看,这周老先生旧疾复发恐怕都没几个人知晓吧?除了周老先生家人,也县府的官差了。
不过其一个衙役还是小跑了进去。
不多时,掌柜走了出来,看到韩飞,有点面熟,问道:“是先生说可以治家父旧疾吗?”
“人总有一死,既然无人可治,何不让我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