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开口的是杜岩,语气难掩担忧,“火这么大,进去可就没命了!”他看眼卫连祁,等他发话。
他眼底无波无澜,出奇地平静,“正好,让她死在里面吧!”
“爷”杜岩有些诧异。
“怎么,你想和她一块死?”
大火已经将整个房间烧了个遍,浓烟不断从里面往外冒,站在十步以外,都有大火烧灼肌肤的刺痛感。
杜岩单膝跪地,“爷,小姐再怎么说也是爷的外甥女,爷不能见死不救!”
卫连祁嗤笑一声,“见死不救?她自己找死,本王也要拿命赔她胡闹不成?”
“哐当”房梁柱从上面砸落了下来,发出响声。
杜岩的身子一颤,差点就要起身冲到火里去了,但还是生生忍住了,他咬紧牙关,有些失控地说道:“就算爷因为那件事恨不得小姐死,可爷已经将小姐许配给了城阳王之子。小姐死了,爷如何跟城阳王交代?
求爷准许属下去救小姐。”他朝卫连祁磕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头。
卫连祁这才微蹙了一下眉头,紧握成拳的手慢慢松开,接着就飞身冲进了火里。
卫子衿吸了很多浓烟,心肺像被刀子在胡乱地搅,眼睛也被熏得难以睁开,火将她娇嫩的肌肤灼得生疼,犹如凌迟一般,她都不管不顾地往里走。
她身子弱,一到冬日就冷得厉害,卫连祁为了用雪山银狐的皮毛给她做件衣服,曾在雪山里被困了七天,最后是撑着一口气回来的。
那件东西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比她的命都重要。
她跌跌撞撞地走到床榻边,床幔已经被大火点燃,她从铜盆里沾湿一条巾帕捂住口鼻,剩下的水算泼在床上。
她小心翼翼地爬到床底,就看到那个木箱子上也燃着火,她心下一急,直接用手去抓,把木箱子拉了出来。
她的手心被火烧到,烫了几个水泡,灼得通红,刺骨地疼,“还好找到了,还好”她哭着笑出了声,急忙把东西从烧坏的木箱子里拿出来,完全护在怀里。
她刚往外跑了两步,房梁就从上面落下来砸到了她面前,她吓得尖叫一声,往后退了两步。后面也是火,前面没路,后面又退无可退,火离她越来越近,猛然往她身上扑。
她吞了口唾沫,脑海里想到的是卫连祁的那句话,“要死,找个没人的地方死,别碍本王的事!”
卫子衿抱着怀里的东西,低头用脸在上面蹭了蹭,眼角滑下一滴泪落在上面,“舅舅,我”爱你,很爱很爱
这是她藏在心底的秘密,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口的秘密。
她蹲下了身子,任由火势越烧越大,她呼吸越来越困难,脑袋也昏沉地厉害,两眼泛黑,朦胧间,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大火里冲了进来,一如她四岁那年在层层雨幕中看到的男子,“舅舅”她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卫连祁用披风将火扑出一条道,浓烟将他呛得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见一条带火的木柱从房顶上朝着她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