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风岚城出发跟随逐月而行的野生飞龙前进,仿佛进入虚空一般美丽,晨光洒落脸颊时,凌羽透过风铃的肩膀看到了一座异样的山峰。
终于到了,他早已等的有些焦急。
那坐山峰并不小,和被削断一半的风岚城所在山峰比起来,也只低了一些而已,山上长满一种高大乔木,树冠为山峰披上绿装,飞龙也尽皆远离,只有野兽在交叉相用的树杈间跳动,但也回避开那巨大树木的叶子,树叶大且厚,边缘长着锯齿状的东西,看着如同武装的甲士,让人退避三舍。
“这里本来有一个村落,但后来风岚城建成,村落也逐渐荒废,如果画屠夫在这里面,应该就会躲进那些破旧房屋里,”风铃望着下方说。
凌羽将视线移动,去寻找风铃口中的荒废村庄,但入眼全是茂密的丛林,如果不能一下子找到村子,贸然下落,只会打草惊蛇。
“村子在山顶,但飞龙不喜欢巨齿树,我们直接跳下去吧!”风铃说着已经,拉动飞龙朝山顶飞去。
看着尖利的树叶,凌羽觉得还是保护一点为妙,他从手腕的空间魔法器里,一件件拿出铠甲部件,祝落送给他的这套铠甲想必能挡住锯齿叶的侵袭。
从腿甲到胸铠,最后是黑色护腕,所有一切完成之后,他们也已经来到山顶上方,晨光下隐约能看到一座房屋与巨齿树并排而立,只是木质的架构早已经破财不堪。
野生飞龙绕着他们四周盘旋,龙吼声不断,那是为了掩饰他们的下降行动,风铃解开龙鞍绑腿,从武器袋里抽出黑色长枪,“准备好了没?”
“好了,”凌羽说,又看了眼旁边飞龙背上的耶亚克,他像是地道的佩尔西斯人,坐在飞龙背上,怀抱着猩红色的长刀,喝了一口酒之后,缓缓起身。
风铃并没又打算喊三二一一起跳之类的话,握紧黑色长枪从龙背上一跃而下。
凌羽吓得不轻,立刻扣上头盔,跳下龙背,两头飞龙与野生飞龙相互追逐而去,只剩下下降的三人。
狂风灌入铠甲之中,凌羽的头发被从头盔兄剥离出来,但因为高度并不高,未等他整理,身体已经撞开密集的树枝,落在地上,地面湿润,泥土松软,落地陷入很深。
比起他的狼狈,耶亚克就显得十分自然,仅仅用长刀破开树枝,身体飘然落地,而中间突然落下的身影阻挡了凌羽的视线,风铃御风而落,联想到那次库图拉决斗时,她释放的类似风系魔法的东西,凌羽有理由相信,风铃应该是元素体。
村庄的荒废程度远远超过凌羽想象,因为房屋结构与风岚城相似,瓦片房顶坍塌,露出残破的房墙和房基,只是原本应该明亮的颜色都失去了色彩。
“那里!”耶亚克因为落的位置更靠近村庄,他先一步跑了进去。
沉重的铠甲在身,虽然并不影响行动,但软软的泥土却限制了凌羽的速度,当他看到耶亚克所说的东西时,风铃和耶亚克已经进入一间还算完好无损的房屋里。
耶亚克所说的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一个浅浅的脚印,但这种荒凉的地方出现脚印,也许就很奇怪了。
“果然是你!”
熟悉的风铃声音,而且还是同样熟悉的话语从房屋里传出,凌羽顾不得细看那道脚印,立刻冲了进去。
外面看来还算完整的房屋,里面依旧破败不堪,家具还如同主人离开时摆放,只是雨水侵袭下,漆色缺失,但屋里却并不因为家具失去色彩而单调,反而愈发璀璨。
无数的油画被贴在墙壁之上,五彩缤纷,整齐排列,但内容却让人惨不忍睹,一个又一个花样年华的少女在画中出现,有些尸体破碎,有些表情诡异,有些则用身体做画,最里面的一面墙壁上留出一半的空白,新添了将幅画,凌羽记得那副群星食月。
那个叫做画屠夫的人,不仅将人杀死,还记下死者的模样,再作画,将那种残忍保留的淋漓尽致。
但眼下的情况,却让凌羽无暇顾及那些东西,屋子里并没有其他人,依旧只有他们三个。但风铃却与耶亚克刀剑相向,耶亚克此刻已经换了一副面孔,他走到墙边,抬手抚摸着美丽的油画,又如同仪态万千的贵妇般转身,懒散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富有神色,尤其是是那嘴角挂着的笑意。
“对,没错,我就是画屠夫,我就是穆尔西。”
耶亚克狂笑着,凶狠的眼睛里充满得意。
风铃早已经怒不可遏,她讨厌被人欺骗,更讨厌这种背负累累血债的人,她抬起长枪,二话不说,狠狠挥去。
无比诡异的局面,使得凌羽有些发懵,他虽然不觉得自己看人有多准,但耶亚克的之前表现,让他相信这个男人绝不会是凶手。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但武器碰撞声已然在耳边传来,耶亚克单手持刀不断抵挡着风铃的攻击,而那一双手,始终握着,一刻也没有松开。
黑色长枪从各个角度刺出,但耶亚克姐的却很轻易,凌羽也看得出,风铃的攻击早已经紊乱,毫无章法,而且耶亚克本身的实力丝毫不弱于她。
凌羽还在犹豫,到底该帮谁,亦或是,他还始终认为耶亚克是清白的,这只是个误会。
他快速搜寻起屋里的东西,想要找到一些信息,但风铃与耶亚克的战斗却很快就有了结果。耶亚克依旧是那套熟悉的招式,在挡下风铃攻击之后,疾驰而至,手腕一翻,猩红长刀转动,刀柄已经代替刀刃,同时快速在风铃头上敲击一下,风铃立刻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凌羽长舒了一口气,耶亚克果然还是没有下杀手,只是将风铃打晕。
可下一幕却让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耶亚克就歪着脑袋朝他笑,笑容渐渐扭曲,接着抬起手臂将长刀狠狠地刺入风铃胸膛。
鲜血一下子喷涌出来,汩汩在白色的布裙上流淌,恐怖至极。
“风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