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里拉着艾尔莎站在一旁静默,尼塞拉也抱着双臂,依靠着木门,看着一位年长的星奴玛检查那些女人的身体,但其实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怎么样?”尼塞拉看星奴玛替女人盖上被子,起身问。
星奴玛微微点头,枯老的手指揉了揉皱纹密布的眼角,唉声说,“生命并无大碍,但精神早已经濒临崩溃,我也只能先替她们短暂稳住精神,只是……她们的身体被那群兽蛮玷污了,其中三个也已经怀孕。”
尼塞拉垂目听着,末了扫了一眼床上神志不清的女人,“这就是她们被留下的原因?”
星奴玛点头道,“我族与兽族鲜有交战,但乌拉菲娜王时期,王曾率我族战士参加抵抗兽族南侵的战斗,而战场附近的村庄多被兽族劫掠,兽族通常会杀光男人而留下元素体的女人,当做繁衍工具……”
星奴玛又叹了口气,转身朝外走去,到门口时又问,“那些女人体内的孩子?”
“兽蛮之裔,打掉吧!”尼塞拉冷声说。
星奴玛低身行礼,“我明白了,我去准备一下。”
尼塞拉又朝炭盆里又扔了一块木头,拎起旁边的酒杯朝外面走去。斯特里和艾尔莎急忙跟上。
“你看清那群兽蛮了?”尼塞拉举起酒瓶。
斯特里点头,接过酒喝了口,“是狼族。”
“狼族?”尼塞拉又替艾尔莎倒了一杯,“如果我记得不错,狼族并不生活在白色冰河附近。是哪支狼族?”
“不清楚,但外貌是黑灰色毛发,绿色眼睛,”斯特里说。
尼塞拉不再问而是环视了一周雪中的营地,然后推开房门。炭盆还在噼里啪啦作响,屋里有几个人,但尼塞拉和他们并不熟,而那几个人都盯着斯特里看,连他身后的艾尔莎也不放过。
尼塞拉低声一笑,侧过头靠着斯特里说,“斯特里,娶一个蓝族女人可让你很受敌意啊?”
斯特里也明白,但他没说什么,只是攥紧艾尔莎的手站在一旁。
“尼塞拉!”一个中年男人站起身,肩膀挂着的狼头表明着他的身份,是一位银族乌图,“你准备怎么做?”
“等,”尼塞拉在篝火前坐下,火光映红了他的脸,但他说完那个字之后,嘴唇一直紧闭。
“等?”中年男人怒道,“兽蛮劫掠我们的村子,屠戮我们的族人,你跟我说等?等它们去到风岚吗!”
“好啊,那就不等,”尼塞拉一拍大腿站起,瞪着那个中年男人,“那么金布托,你说怎么做?”
金布托被盯着有些难受,他摔了下肩膀,“杀光那些兽蛮就行了!”
“杀光?”尼塞拉不屑的笑道,“你以为兽族也懂库图拉,会一个个站出来跟我们打?”
“也没说非得进行库图拉,大不了一起上不就行了,”篝火对面的一个老者开了口。
“一起上?”尼塞拉大声问,“你听我的吗?你们听我的吗?”
“你这话很奇怪,”老者低头饮了口酒,隔着篝火望着尼塞拉,“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
“内部都不团结,还谈什么战斗?”角落里的短发女人讥讽似的说。
篝火对面的那个老者握住酒杯的青筋暴起,“蓝族的小家伙,最好注意你的身份!”
“杰西娜!”短发女人也垂下酒杯,瞪着篝火后的老人说,“我叫杰西娜,是海利村乌图,请给予我尊重,否则我介意挑战您,干布乌图!”
“库图拉吗?”老者将杯中酒饮尽,缓缓站起身,两只狼头垂在肩膀,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那种气势还如刀锋般尖锐,“来啊!杰西娜!”
杰西娜将酒杯挂在腰间,按了按肩膀上的贝壳和鱼类骨骼,手抽出腰间的一把匕首。
尼塞拉握着酒杯朝旁边走去,将这个区域让出来,坐在角落里,静静观看,对于这群银族腐朽的乌图,能平等谈话的前提,就是展现出应有的实力。
二人围着篝火缓慢移动,双眼如利刃,走动也带起狂风,篝火里的木头爆出火星,溅在地上很快熄灭。
“库图拉等战斗结束之后随便,在此之前,先商讨一下如何解决兽蛮的问题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屋内的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去,全身沾满雪花的女人站在门口,华美的发髻也有些凌乱,红纱被雪花浸湿贴在脸上,只露出半张冷峻的脸庞。
“伊莎缇雅,”老者低低说了声,“王派你来了?”
“不是我,”风铃跺了跺脚,将雪花抖落,迈步走进屋,将身后的一个身影露出。
“是……我……”艾尔特夏小心翼翼的跟着风铃进屋,风铃却将他推了出去,他只能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接受众人的目光审视。
“你是谁?”
“艾尔特夏!”艾尔特夏立刻回答,甚至他都不知道谁在问他。
“范泽拉的儿子,”与杰西娜对峙的老者低声说,“我见过你,你可没有你佩拉的英勇,甚至还不如艾尔莎。”
艾尔特夏低着头不说话,只是偷偷看了眼远处的姐姐。
风铃又伸手把艾尔特夏拉了回来,“先不管他的身份,王派他来也不是让他率领大家的,王只是想让大家明白一件事,我们的敌人是兽蛮。”
金布托冷笑,“伊莎缇雅,你觉得就那个小子能让多少人信服?”
“他会牙之七式,如果诸位有时间,艾尔特夏可以展示一下,不过时间有限,这件事之后再说,”风铃从手中拿出一张纸,“这是出发前找来的白色冰原地图,附近的村庄并不止四个。”
“不止四个?”众人顿时一惊。
“有一个位于一处山谷间的村庄很少与外界有联系,人数并不多,但根据风岚记载,几年前他们曾有人去过圣地,”风铃将纸张抛下,“所以我提议先去看一下那个地方的情况。”
纸张在每个人手中来回传递,最后落到尼塞拉手里,他只扫视了一眼,就放到了一旁。
金布托抬头说,“那个村庄靠近一处山谷,如果兽蛮已经攻占那里,会很危险。”
“危险就不去吗?”风铃转头问。
“我可没说不去,”金布托立刻辩驳,“那谁去?”
尼塞拉大饮了一口酒站起身,“既然是我的女人提的方案,那就我去吧!”
可突然尼塞拉起身的动作停下,一根长枪从他的脖子旁刺出,长枪末端还握在风铃手中。她另一只手将酒杯举起,那蓝色的酒杯隐约透露着一圈红色条纹。在
佩尔西斯,结婚时新人会交换酒杯饮用带有对方血液的酒,而血液入杯则会留着一圈痕迹,这是除装束外最容易区别女子是否婚配的方法。
风铃看着尼塞拉的眼睛,如寒冰一般说,“我不是你的女人,我是卡若拉的女人,你最好放尊重点!”
“卡若拉的女人……”尼塞拉笑了下,“很好,除了王之外,他是我唯一信服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