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卫军都赶去城主府了,此刻的城墙上十分安静,留守的守卫倒在一旁昏昏沉沉,像是睡着了一下。
海妖双脚一登跳上冰封的城墙,觉得脚上传来丝丝凉意,她浑身颤抖了下,又望着安静坐在冰墙上的芙蕾雅,觉得这个怪女人一定是冰做的,这么不怕冻,芙蕾雅双眼眺望着双方的原野,晃动着修长双腿,宽松的黑袍下套着薄薄黑丝,很是诱人,让人想一口吃掉。
“爱情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海妖忽然说。
“那可不是个好东西,”黑白者仰望着暗淡星空,“它会让你变得弱小。”
“为什么?”海妖疑惑的问。
“什么样的人最强大?”黑白者笑着反问,他又伸出手抚摸着芙蕾雅的秀发,
“一无所有的人最强大,因为一无所有的人渴望获得,渴望便意味着拥有无限且无尽的欲望,当你拥有一些东西后,欲望就会成倍的衰减,因为你总是怕失去那仅有的东西,或是金钱、或是时间、或是爱情。”
“不懂……”海妖摇头。
黑白者淡淡的说,“找到一个你爱的人不过是给自己戴上了一个枷锁,克制欲望的枷锁,让你在舍命奋战的时候,还要留出力气去握住那个人的手。”
“可真感人呢,”芙蕾雅伸手拉住抚摸自己头发的那只手,忽然转过身,微笑着问,“那阿雅呢?”
黑白者移动手臂,捏了捏芙蕾雅下巴,有些落寞的说,“她死了,所以我也是一无所有。”
芙蕾雅怔了片刻,再次看向那张无相面具时,仿佛能感受到那种悲伤,无法遏制的悲伤。
“好了!”黑白者抽走手笑了下,“我们又有了四个同伴。”
芙蕾雅望着身后同样笼罩在黑袍之下的三个女人,冷哼一声,“你的女人缘可真是让人羡慕。”
黑白者也无奈的耸耸肩,指着身后的三人介绍道,“夏莉,我总是不擅长管理组织,也许她会是个不错的助手。”
夏莉低身行礼,又退到一旁。
“还有我们曾经的实验品,”黑白者掀掉覆盖在第二名女人头上的兜帽,半张魔化地脸格外恐怖,瞳孔也是诡异的暗红色。
“阿雅,你还记得她吗?”黑白者又摇了摇头,望着冷眼瞪着自己的女人说,“也许应该问你,你还记得她吗?”
半魔化的女人双眼仿佛喷火,牙齿咬的咔咔作响。
“当然记得,实验体二号,”芙蕾雅坐起身,“一个失败品而已。”
“失败品才不可复制,”黑白者又替女人盖上兜帽,“我请了一位文学造诣很高的朋友帮你取了个名字,多洛莉丝,意为悲痛之人,悲痛魔女,我很喜欢这个称呼。”
半魔化的女人恶心的吐了口唾沫在地上。
黑白者不以为然,随手拿出一张面具扣在女人脸上,又指着下一位说,“艾丽卡,魔族,我们也需要了解魔界的事情,还有魔化改造的事情。”
“就我旁边那位低等魔物来看,你们的实验看来很失败,”艾丽卡低声笑,“也许叫悲痛魔女不如叫憎恨魔女,看起来她很恨你们。”
“不不不,实际上我们是救了她,我们遇到她时,她是一名失去所有的天才魔法师,那群愚蠢的机械派杀死了她的父母、亲人、老师和伙伴,同时将她扔进了烧热的火炉之中,想看看元素体与非元素的不同,阿雅很善良,将她救了出来,只是她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好在……”黑白者略有些得意的笑了下,“我们拥有魔神血液,才依靠神力要救了这个将死之人,只可惜副作用有点大。”
“魔神血液……”艾丽卡舔了舔嘴唇,双眼充满玩味的笑意,“我很感兴趣,也许我们的合作会很愉快。”
黑白者弯腰鞠躬,牵起艾丽卡的手,轻轻吻了下手背,“欢迎你的加入,我们的力量你无法想象。”
“看来我加入了什么恐怖的组织,”艾丽卡嘴角扬起,“希望这场游戏不会让我们失望。”
“绝对不会,”黑白者直起身,“因为我的组织名叫黎明,而不是黄昏,毁灭之后才是创造。”
“第四位呢?”海妖掰了掰手指,“这不是只有三个人吗?”
“第四位……”黑白者手指晃了晃,目光掠过芙蕾雅肩膀,看着城外的原野。
黑夜中一名少女背着手在大道上走着,尽管是在夜晚,却带着一顶粉色的遮阳帽,夜风吹的很紧,少女手压低帽檐和裙摆,待到风儿停下,又蹦蹦跳跳的朝前走去。
“四号,一个灵族少女,”黑白者说,“她之前去了佩尔西斯,因为我需要大量的龙石,她刚刚回来,我想一定收获颇丰。”
“四号?”海妖很奇怪,“她没名字?”
“没有,”黑白者说。
“我是三号,”海妖指了指自己,又指着城下的少女说,“她是四号,芙蕾雅也不是二号,那二号是谁?”
“二号……”黑白者似乎想起了那个身影,“她也是一个活泼的女孩。”
芙蕾雅冷笑,“你可真是对女人有独特的癖好。”
“她们都是小女孩,”黑白者伸手抱起了芙蕾雅,刮了刮她的鼻子,“你也只是个大女孩。”
芙蕾雅也拱起身揽上黑白者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吐道,“兰洛人都这么有趣吗?”
“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吗?”黑白者淡淡的说,“多情的兰洛客……”
“无趣的外邦人,”芙蕾雅接话,又笑着说,“如果没有约书亚在,还真容易让人误解你是不是缺乏……母爱呢。”
“那看来我需要考虑把约书亚踢出去了,”黑白者笑道。
“说起来,约书亚呢?他未婚妻不是在这里吗?”海妖忽然问。
“约书亚啊,”黑白者掀开半张面具亲吻了一下芙蕾雅的脸颊,“这会儿也许会在去往洛维斯基的路上。”
“去洛维斯基干嘛?”海妖问。
“当然是毁灭这个世界,”黑白者说,“毁灭之后,才有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