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迭代?”小徐真没想到这个词能从陆舟嘴里说出来,忍不住上下打量了陆舟两眼问:“怎么个迭代法?”
“情景模拟。”陆舟把对孙大勇说的那些话,原封不动的又给小徐说了一遍,小徐听完沉默了数秒,随后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击了起来。
陆舟知道他的习惯,走到饮水机旁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小徐手边,一杯端起来自己喝了起来。
“陆舟,陆舟,我去,真的可以哎!”片刻后,小徐猛然敲击了一下回车键,兴奋的大叫了起来。
陆舟嘴角浮起笑:“那就拜托你了。”
“拜托我?你不跟我一起弄吗?”小徐有些意外。
陆舟放下水杯,摇了摇头:“我不参与,你按你的理解先做吧,等到调试的时候,我再帮你出出主意。”
小徐仍不放心:“你就不担心我做出来的东西,不是你想要的?”
“不担心,你知道我们想要什么。”陆舟再次在小徐的肩头拍了拍,转过身,走向办公室的门。
“那你要干什么去?”小徐提高声音问。
“去见见的孤儿们。”陆舟回答,走到门边时,自言自语的说:“也到了该见见他们的时候了。”
半个小时后,陆舟从地铁站走了出来。
这次他走了很远,身后也没传来扩音器的劝阻声。
眼前的人行道和主干道上,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看来市民们看热闹的劲头已经过去了。”陆舟暗想,经过白马步行街时,发现这里反倒比平时冷清了许多。
“清仓大处理,为保命只收成本价!”
一家日用杂货店门前拉着一条红色的横幅,横幅上潦草的写着“保命价,统统二折!”,在横幅底下,店门口右侧立着一台半人高的音响,除了偶尔放两首洗脑神曲,就剩下了这么粗暴、直接的一句话。
陆舟听的真真切切,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没过几分钟,又有一个粗暴的声音响了起来:“活着有人样,死了更精彩,本店衣服全部厂家直销!”
“哎!”陆舟有些哭笑不得,同时也意识到街头发生的碎尸案,已经对市民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快,警察,有警察来了!”
不等陆舟从沉思中回转过来,有人激动的喊了一声。
紧接着,又有人惊讶的说:“这,这不是“全民英雄”陆舟吗?!”
“他是市重案组的人,我们请他讲两句吧!”
眨眼间,一大群记者围了上来。
闪光灯此起彼伏,陆舟被刺激的连眼睛也没办法睁开。
“原来还有这么一大堆记者堵在这两条街的入口处啊!”陆舟在心里叫苦连连,想着如果自己躲过他们该有多好啊。
“陆警官,警方是否已经掌握了重要犯罪证据?”
“陆警官,据我所知,凶手目前还在逍遥法外,对此你怎么看?”
“陆警官,凶器,凶器找到了吗?”
“陆警官,后街发生的大爆炸和本案到底有什么关联,是有人在向警方示威吗?”
“陆警官,陆警官,作为“全民英雄”你打算……”
一大片话筒争先恐后的伸了过来,无数个问题听的陆舟都有些头晕,他不知道该从哪个问题开始回答,更不知道如何应付这些“猛兽”一般的记者们。
“记者同志,记者同志,我这边有料要爆!”
在包围圈之外,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陆舟听到这人的声音,赶忙回头看,果然是片区老民警钟一民。钟一民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处在包围圈中心的陆舟,他看着记者在惊愕之后,朝着自己围过来的同时,清了清嗓子说:“我是片区老民警钟一民,我这边要爆料。”
“请问钟警官,您有什么料要爆?关于碎尸案的吗?”
记者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钟一民身上。
陆舟顿时感到浑身上下一阵轻松。
“当然是跟碎尸案有关系了,不然我也不值得豁出老脸来爆料。”钟一民温和笑笑,双手同时向下压了压,在面对媒体方面,他显然比陆舟更有经验。
陆舟本来打算趁机离开,但是看到钟一民似乎真的有什么要说,于是找了一个不太惹人注意的位置,留了下来。
“我记得海湾日报给这件案子弄了个耸人听闻的标题,叫什么孤儿的逆袭。”记者安静下来,钟一民慢悠悠的说:“说白了,就是海湾日报的红心记者怀疑这件案子是濑尿虾手里控制的孤儿们干的。”
“嗯,钟警官,你这话没错。”有名记者附和了一句。
钟一民神情严肃了许多:“按照规定,以我的身份不应该站出来面对记者的,但是我心里实在憋的难受啊。”
“海湾市民有知情权,您站出来是做了您该做的事情!”有记者举着相机,冲着钟一民连按了两下快门。
“作为一名从警几十年的老刑警,我可以拍着胸脯保证,这件案子绝对不是孤儿们干的,他们也是受害者,他们更需要公道!”说话的同时,钟一民用力的在自己胸脯上拍了四五下。
顿了顿,钟一民接着说:“不过,这都不是我要爆的料。我要爆的料是黑心商人陈蓝兴,是他,人性泯灭,趁着乱想把孤儿们赶出停车场,是他,要逼着孩子们露宿街头!”
“陈蓝兴,您说的是蓝兴地产的董事长陈蓝兴吗?”有记者问。
“对,就是他,就是这个毫无人性的奸商!”钟一民身子微微颤抖,花白的头发让人看起来心里滋味。
“据我所知,远洋大厦本来就是蓝兴地产的私产,蓝兴地产要收回自己的私产,也在情理之中啊。”一名知情,并且和蓝兴地产关系不浅的记者,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钟一民听到这句话,顿时瞪大了眼睛,受到影响分布在他眼睛上方的银白色眉毛也一根根的竖立了起来:“你是哪家报社的记者,我想找你们社长问问,你究竟是替什么人在说话?!”
“记者同志们呐,记者同志们,你们是社会的良心,是孤儿们唯一的希望!”钟一民收回视线,声音突然变的有些哽咽,带着几分哀求的语气说:“我希望你们能同情同情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们,向有关部门呼吁下,让他们帮着解决孤儿们的生活问题,实在不行,你们也可以向黑心商人陈蓝兴施加一些压力,让他别这么着急赶孩子们离开,好不好,算我老头子求你们了!”
“钟叔叔对这些孩子可真上心,不过他这么做合适吗?”陆舟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部看在眼里,隐隐感到钟一民这么做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事情。
“钟警官,您拜托我们的事情我们会尽力的。”有位女记者礼貌性的笑了笑,把手里的话筒向前伸了伸:“我相信市民们目前更加关心碎尸案,您作为片区的老警察,对这件案子有什么要说的吗?”
“对,钟警官,您对碎尸案有什么要说的吗?”
各式各样,粘贴着不同标志的麦克风,几乎戳在了钟一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