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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菲菲气喘吁吁的喊：“我们没有，不是我们干的！”

王毛也说：“小陆哥哥，真的不是我们干的，你要相信我们。”

钟一民面露难色，嘴唇蠕动了几下，还没来得及开口，林飞激动的说：“姓陆的你也来怀疑我们了，是吧？好啊，事情就是我们干的，来啊，带着你们的人来抓我们啊！”

“小飞，你怎么说话的！”钟一民瞪了林飞一眼，对陆舟说：“小飞就是这性格，你千万别生他的气。”顿了顿，钟一民接着说：“钟叔叔知道你是例行公事，但是你问的这么直接，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他们毕竟还是孩子，就连国家的司法程序在对待青少年的时候，也会采取些特殊的措施的。”

“钟叔叔，你应该也读过昨天的海湾日报吧？”陆舟望着钟一民，不等他回答继续说：“作为个人，我当然相信那个叫红心的记者是在无中生有，在捕风捉影，但是您觉得海湾市的市民们也会这么想吗？他们需要的是事实，一件或者两件足以证明孩子们清白的事实！”

“所以你就这么直接的问他们？”钟一民表情很复杂。

“不，我只是想确定下自己的判断。”陆舟如实回答。

钟一民问：“你确定的结果呢？”

“不知道。”陆舟摇了摇头，打量着眼前的三个孤儿：“我觉得我也需要证据，因为我没从孩子们眼中看到我期待看到的。”

“小陆哥哥，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王毛脸上写满了好奇和焦急。陆舟笑笑，摸着他的脑袋说：“听不懂也不是坏事。”

“是吗？”王毛将信将疑，转头看向林飞：“飞飞，你能听懂吗？”

林飞冷哼了一声，淡淡的说：“听不听得懂不重要，重要的是某些人的态度。”

“林飞，你是不是想把身边的人全部得罪完才高兴啊！”丁菲菲拽了拽林飞的胳膊，一边喘息，一边说：“小陆哥哥，杀人的事情真的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们！”

“为什么要他相信，他很重要吗？！”林飞似乎对陆舟充满了敌意。

“这孩子，总是这副臭脾气！”钟一民尴尬笑笑，做了个邀请的动作：“咱们去家里谈，家里有地方坐。”

“干嘛要让他去咱们家里啊！”林飞很生气，提高声音说：“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清楚，省的有的人害怕咱们把他也杀了！”

“飞飞，过分了啊！”钟一民低喝了一声。

“我有什么过分的，我有什么过分的，说不定他也和陈蓝兴那个王八蛋是一伙的，想赶我们走呢！”林飞越说越激动，甚至咬着牙，在地上跺起了脚。

王毛见状有些不知所措，一会儿看看林飞，一会儿又看看陆舟等人，似乎很害怕两伙人打起来。

“啪！”丁菲菲忽然扬起手，在林飞脸上甩了一巴掌。

林飞一愣，喊嚷声戛然而止。

“你闹够了没有！”丁菲菲盯着他，胸脯微微起伏。

林飞攥着拳头，脸上火辣辣的疼，眼泪突然迸了出来，望着陆舟等人无声的哭泣着。

“好了飞飞，小陆叔叔又不是坏人，瞧你激动的那样。”钟一民帮着林飞抹了抹眼泪，轻声说：“你都是大孩子了，等会儿让他们看到了，你说你羞不羞。”

“不羞，我有什么好害羞的！”林飞用手臂给自己擦了擦眼泪，看也没看陆舟一眼，带头向前走。

王毛多半的是被吓到了，过儿很长时间，才跟了上去。

钟一民拍了拍丁菲菲的肩膀，悄声说：“菲菲，你做的对，林飞就是要有人管着。”

“钟爷爷，我害怕！”丁菲菲突然抱住钟一民的腰部，轻声啜涕起来。陆舟听着她压抑的哭声，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

要说孤儿们是街头碎尸案的主谋，打死陆舟也不会相信，但是，如果说孤儿们跟碎尸案没有一丁点关系，陆舟同样也不会相信。那么，他们到底在碎尸案中承担了怎么样的角色，参与了多少事情？

陆舟的思绪起起伏伏，等他回过神时，已经走到了“家”门口。

说是“家”，其实只是用四块塑料布和六根铁棍圈出的一块不到一百平米的空间。

“家”的入口有一张竹帘，大概是害怕别的孩子看到自己哭过，林飞抢先掀开竹帘，贴着塑料布，站在了一旁。

“进吧，这几天孩子们没办法出门，都挤在这里了。”钟一民做了个邀请的动作，带头走了进去。

眼前是无数双雪亮的眼睛，这些眼睛里有疑惑、有惊恐、有不安、有期待，陆舟跟在钟一民身后走进“家”的一瞬间，被这些眼睛刺伤了。虽然这些眼里没有一丝怨恨，但是陆舟却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这种压力让他方面面临着一场无声的审批，他感到窒息，他感到自己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躲藏了。

“孩子们，这是小陆哥哥，肯定有人以前见过他，他可是咱们海湾市的“全民英雄”，大家拍拍手，对他表示欢迎！”

钟一民脸上挂着慈爱的笑，陆舟知道面对这些孩子时，钟一民比海湾市的任何一位市民都坦然。

“小陆哥哥好！”

“欢迎小陆哥哥！”

“小陆哥哥，你真棒！”

孩子们打量着陆舟，同时拍起来小手来。

陆舟在掌声里深吸一口气，目光从每一个孩子的脸上缓缓掠过。

三十四，加上王毛、林飞和丁菲菲，总共应该是三十七个孩。孩子们大多坐在地上，他们身边有吃剩下的食物，还有些无法分辨的东西。在不到一百平方的空间，待着三十七个孩子，陆舟不敢想象，他们平时的都是怎么生活的。

“小陆哥哥，给，这是我们家最好凳子，请你坐下吧。”王毛从角落里摆出了一把木头做的小凳子放在了陆舟身边。

陆舟有些不好意思，转头看向钟一民。

“坐吧，这也是孩子们的一点心意。”钟一民点点头。

陆舟只好坐在了小凳子上，在他的视线尽头有一堆碎片，陆舟看到碎片，稍稍有些走神。

“这是那三个家伙经常坐的椅子，和他们的床，都让我们给砸了！”林飞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陆舟身后。

陆舟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却把想问的问题咽了回去。

钟一民放下竹帘，捡起两块砖头，靠着门口方向的塑料布坐了下去，对着王毛、林飞和丁菲菲说：“你们三个也找地方坐下来吧，小陆哥哥是重案组的警察，咱们正好借这个机会，把我们看到的全部说出来，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都是好孩子。”

林飞刚坐下，听到这句话，立刻弹了起来：“我们，我们不需要……”

“飞飞，让大家说话。”钟一民打断了他，用鼓励的目光望着三十七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老大前天喝了酒，我看到他一个人走了出去。”很长时间的沉默后，一名坐在角落的小男孩，小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