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事啊。”钟一民一脸茫然。
陆舟说:“也许陈董事长想给你来个惊喜呢。”
听到陆舟把陈蓝兴叫“陈董事长”莫思沐转头瞪了她一眼,同时扯了扯他的手臂,意思很明显必须叫“陈叔叔”。
“管他呢,只要孩子们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要我做牛做马都行。”钟一民笑笑,望着莫思沐说:“其实我到现在连你陈叔叔的面都没见过,他怎么可能信任我,给我这个机会呢?孩子,你该不会是看错了吧,而且即使没看错,也有可能是同名同姓的人呢。”
“您在片区工作吗?要是在那边就没错,我当时也很好奇,还专门和陈叔叔多聊了几句呢。”莫思沐说的很认真。
钟一民陷入短暂的沉思,喃喃的说:“这就奇怪了。”
陆舟说:“有什么奇怪的,待会儿不就知道了吗?!”
三个人结队前行,已经走到了充气拱门前。
扫了一眼拱门上“蓝天之家建成酒会”几个字,钟一民低头看表:“现在才7:30,酒会说是8:30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呢。”
莫思沐提议:“要不然咱们四处转转,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龙牙镇呢。”
钟一民看了看围了几圈的人群:“我想先去看看孩子们,他们来这里也快半个月了,不知道住的习惯不习惯,还有这里的伙食会不会……”
“那我们就先去看看孩子们。”陆舟插嘴说。
莫思沐用了扯了扯他的手臂:“你先陪我逛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我们准时跟你回来看孩子们,怎么样?”
陆舟有些为难,转头四处张望着。
钟一民笑着说:“你这小子,好不容易有个女朋友,还不珍惜,怎么也想像我一样打光棍啊?!”
丢下这句话,钟一民拨开人群,朝着七层小洋楼走去。
“别发呆了,只有半个小时,一定要抓紧时间啊!”莫思沐不由分说把陆舟拉走了。
两个人在主干道这条街上走了一段距离,很快转入一条偏僻的街道。“你知道龙牙镇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莫思沐忽然问。
出于职业习惯,陆舟开始在自己的大脑里检索起了资料。
陆舟还没“检索”出确切的说法,莫思沐再次问:“作为海湾市土生土长的人,龙首山你应该不陌生吧?”
陆舟点点头:“海湾市北面的主要山脉。”
“就这一句?”莫思沐问,语气里带着不相信和少许鄙视。
“还有别的吗?”陆舟看到路边有一处高处院墙的仿古建筑,建筑上飞檐斗角,在刚刚亮起来的路灯照射下,带着几分神秘感。
“算了,算了,哎,你就是个木头!”莫思沐摇摇头,松开陆舟的手臂,在空旷的街道上,倒退着走了几步,慢悠悠的说:“龙首山可是海湾市的风水宝地,作为一个海湾人,你有义务知道这些。”
莫思沐望着陆舟,边向后倒退着走,边说:“根据海岭县志记载,明代先后有三位王爷把自己的陵寝修建在了海湾市北部的龙首山上。随着明王陵的隆起,从明代中后期开始,许多官宦、富户也把自己的埋进了龙首山,日积月累,逐渐形成了所谓的“龙首山墓葬群”。”
“海岭县志?奥,我想起来了,海湾市在建市之前,一直被叫做海岭县,我估计这个“岭”的叫法,应该跟龙首山有关系。”陆舟回望着莫思沐,两人的影子被昏黄的路灯不断拉长,在空寂的路面上形成了两道虚浮的印痕。
“这还用说,你看看龙首山的走向,从海龟尾一直延伸到大海,不是海岭能是什么?”莫思沐停下脚步,像小麻雀一样,蹦跳了几下:“不过风水宝地也不定是好地方啊。”
“你是指风水方面的说法吗?”陆舟问,他忽然想到莫思沐不是要逛街吗?怎么会带着他来到了这条僻静的街道上。
“我说的是人祸。”莫思沐笑笑,站在了一根路灯底下,灯光像水瀑一样从头顶落下,用无数道明暗不一的线条勾勒出了她柔美的线条。陆舟远远望过去,不自觉的跟着停下了脚步,他有种冲动,想要走过去亲吻莫思沐的脸颊。
“人们都说“要致富,先修路”,可是在龙首山这一带却有不同的版本。”莫思沐仰起脸,望着不远处连绵的黑影,那是龙首山,正是她和论证谈论的主角。““要致富,挖古墓,一夜挖成暴发户”,这是龙首山附近几个村子里人经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莫思沐挤出一丝笑,接着说:“当然,这些村子能有现在这么繁华,也跟他们几代人盗挖古墓有关系。”
顿了顿,莫思沐说:“知道吗?我们所在的龙牙镇,以前叫做龙牙村,龙牙村之所以能变成龙牙镇,跟村子里挖成了几件大宝贝有很大关系。”
“这些事情我也听说过一些,不过,你怎么这么清楚?”陆舟既意外,又很好奇。
莫思沐走出路灯,继续向后倒退:“这些都是我爸以前给我讲的,他很反感盗墓这件事情,觉得这么做不但有伤风化,而且还有悖人伦。”几句话说完,莫思沐的眼神里涌起无限伤感。
原来她领陆舟在这条街上闲逛,只是睹物思人,想找一个人宣泄一下长久以来积压在心中,那愈发浓烈的对父母的思念罢了。
“思沐,你还有我。”陆舟紧走几步,揽住了莫思沐的肩膀。
莫思沐就势贴靠在他的胸脯上,两个人默默的在街灯下行走。
过了很长时间,莫思沐梦呓般说:“是啊,我还有你。”
8:30蓝天之家孤儿院建成酒会正式开始。
在陈蓝兴和夫人傅海棠的邀请下,海湾市的头面人物几乎都来到了现场。
“大家一定都在猜,我陈蓝兴到底是怀着什么心思,才捐建了这家蓝天之家。”在主持人的邀请,和众人的掌声中,陈蓝兴端着半杯香槟走上了临时搭建的舞台:“其实我也是个孤儿,从三岁开始就在街头流浪,当然,在流浪的过程中也不乏有许多好心人给我吃的穿的。”
在陈蓝兴讲话的同时,陆舟上下打量着他。
个头不高,大约在一米六五左右,留着小平头,身形肥胖,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陈蓝兴的眼神也没有陆舟预想的那么有神,甚至可以说有些浑浊。
如果他脱去身上那套裁剪精致、面料考究的西装,再换上普通人的衣服,他一定会是一个典型的南方农民形象。
“陈叔叔绝对是白手起家,他的人生经历简直可以激励现如今绝大多数年轻人。”莫思沐端着香槟,在陆舟耳边悄声说。
陆舟点点头,他相信莫思沐说的,也相信陈蓝兴自己说的,因为他为了调查三年前的“纵火案”,曾经对“关键人物”陈蓝兴的背景做过很详细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