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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不简单？”陆舟跟着蹙起了眉头。

孙大勇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着了吸了一口：“看起来有点像某种宗教仪式。”他的腿还没有彻底恢复，走起路来不自觉的会有些轻微的摇晃，特别是在这种蔓草丛生的地方，就更明显了。

“宗教仪式？”在墓葬群提到这个字眼，让人极其不舒服，陆舟看了一眼摆在地上的四具尸体，悄声说：“他们只是遇到了偷袭，没这么复杂吧。”

“希望吧。”孙大勇摇晃着向前走了两步，望着莫思沐笑了笑：“莫小姐，你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吧，害怕吗？”

“还好。”其实莫思沐刚才已经隐约听到了他们两人的谈话，眼角余光瞥见大灯照射不到的地方，让她的心跳瞬间加速，不过她不想让陆舟和孙大勇看出来，于是故作镇定的问：“孙组长，你们这么快就发现线索啦？”

“差不多吧。”孙大勇含糊的回答了一句，笑着说：“这个地方寒气重，你还不如回到车里待着呢，要不然，我让小陆送你回去？”

“不，不，我不想回到车里！”莫思沐赶忙摆手，望着陆舟说：“我跟着他，有他在比车里暖和多了。”

“好吧，你这理由我没办法反驳。”孙大勇笑笑，拍了拍陆舟的手臂：“照顾好莫小姐，别让她冻着。”

陆舟点点头，孙大勇走开了。

“要不然你还是回车里吧，我想去看看尸体，担心你，你……”

“担心我被吓着是吧？”莫思沐打断了他，挤出一丝笑，抓住他的右手，紧紧贴着他的身子，悄声说：“有你在，我什么也不害怕。”

“那可是四具尸体啊，要是放在前两个月，我估计小刘看到双腿都能发软。”陆舟声音很柔和，目光却很坚定：“你听我的，如果你实在不想回到车里，可以站在这里，但是千万不要随便走动，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好吧，那你答应我，检查完尸体要马上回来啊，我，我有点害怕，我听到了你们刚才的谈话。”莫思沐说完，像小猫一样可怜巴巴的望着陆舟。

陆舟抓起她的手拍了拍：“放心，我只是去确认一下队长的说法，能早回来，我绝对不会多待一分的。”

“那好吧，你小心点。”莫思沐终于松开了陆舟的手，陆舟感到手指和手掌上汗津津的，多半是莫思沐过度紧张，流出的冷汗。

“别随便走动，等我回来。”

陆舟对着她笑笑，转身走向了彭晶和小秦。

“安慰好你的女朋友了？”彭晶蹲在一具尸体边，背对着陆舟。

“她第一次来案发现场，什么都没见过。”陆舟回答，开始戴一次性手套，取出检验工具。

“既然知道，你就不该带她来。”

彭晶动作娴熟的翻开死者的眼皮，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死者的瞳孔看：“记，反复确认，死者瞳孔极度收缩，有受到惊吓的可能。”

“记了，彭姐。”小秦答应了一声，继续冷眼打量着陆舟。

“没办法，我又不会开车，而且我们正好在距离这里不远的龙牙镇上。”陆舟注意到死者脑袋很圆，脑袋顶上没有一根头发，从面部皮肤的粗糙程度来看，年龄大约在五十岁以上。

“做都做了，还解释什么呀。”小秦不阴不阳的接了一句，小声嘀咕说：“彭姐这么精明的人，你别用对付普通女人的法子糊弄她。”

听到这句话，陆舟的表情非常尴尬，他的原意只是在描述事实，没想到落入彭晶和小秦耳朵里，却成了一种解释。

“再精明的女人也喜欢男人宠着她！”莫思沐的声音忽然传来过来，随后，她“哎呀”一声，转身就跑。

“怎么了，你没事吧？”直觉告诉陆舟她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几乎在莫思沐跑开的同一时间，陆舟快步追了出去。

果然，莫思沐没跑多远，就扶着一棵树呕吐了起来。

“都说了你承受不了的，你偏不听，这下好了，中招了吧。”陆舟一边数落，一边轻拍着莫思沐的后心。

“这个陆舟到底怎么回事，竟然当着你的面秀恩爱！”小秦抱着文件夹，气呼呼的说：“要我说，像彭姐你这么优秀，根本用不着把姿态放这么低，去和陆舟交往！”

“好了，少管闲事，把你的工作做好！”彭晶回头望了一眼，自言自语的说：“他要是放着让莫思沐呕吐不管，我反而看不上他。”

“彭姐！你说什么呢！”小秦气的差点想把文件夹扔出去：“你这么想就是自欺欺人，就是纵容他继续犯错！”

“好了，别多事了，做好本职工作吧。”彭晶像是说小秦，又像是自我劝说，极力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尸体上。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检查这具尸体了，有了碎尸案的教训，她在尸体检查方面变得更加细心，生怕又被陆舟“挑出”什么毛病。

尸体一共有四具，按照自首的苟兴旺指认，从左到右分别是苟生金、苟生木、苟生水、苟生火。

苟生金是个干巴瘦的小老头，焦黄的牙齿给彭晶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苟生木身材矮胖，论体格应该是四个人里面最结实的一个。苟生水身上有大面积的牛皮癣，在大灯照射下，裸露在衣服之外的皮肤，看起来很吓人。苟生火身形消瘦，下颌留着一把焦黄色的山羊胡。

此时此刻，这四个身形、外貌差异很大的兄弟，依次躺在了彭晶面前。彭晶大概能猜到他们生前做过什么，但是她更想知道的是，这四个人在临死之前都经历过什么。

“队长说有点像宗教仪式？”不知什么时候，陆舟走了过来。

彭晶平复了一下心情，指着苟生金的左臂说：“你自己去看，内侧，有一个奇怪的符号。”

“符号？”陆舟满眼疑惑，拿起苟生金的手臂，仔细看了看，很快看到了一个赤红色的古怪符号，符号像一只滴血的眼睛，也很想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

“就凭这个？”陆舟放下苟生金的手臂，转头看着彭晶。

“看他右脚踝。”彭晶没看陆舟，继续检查着苟生木的尸体。

陆舟赶忙蹲下身子，去看苟生金的右脚踝。

在苟生金的右脚踝，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古怪符号。这个古怪符号时像是刺青，但是仔细观察会发现，其实是什么人用利器新近刻画出来的。

“那三个人身上也有这符号吗？”陆舟问。

“是，每人身上两个，都在手臂内侧和脚踝，当然具体的位置不一样。”彭晶顿了顿，又说：“你觉得这么放干四个人的血，不像宗教仪式？”

“有这个可能。”陆舟又分别看了看苟生水和苟生火的尸体，喃喃自语：“看来致命伤就是这些奇怪的符号了？”

“还不确定。”彭晶幽幽的说：“你最好再下古墓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