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苟兴旺情绪平复下来,陆舟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真诚的说:“你也不要这么悲观,人生的路还长着呢,只要好好表现,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等着你呢,至于娶妻生子,应该没那么难吧。”
“你是说我从牢里出来,还可以继续摸金吗?!”苟兴旺忽然来了精神,目不转睛的看着陆舟,似乎在等陆舟点头。
“盗掘坟墓、倒卖文物都是犯法的行为,你不知道吗?”陆舟神情严肃,郑重的说:“希望你经过这次,可以改过自新,好好的学一门手艺,这样你们苟家才不至于后继无人,你明白吗?”
“要重新学个手艺,那我那个证,就不做数啦?”苟兴旺有些不甘心。陆舟重重的点了点头。苟兴旺的神情再次沮丧了下来。
“喝点水吧。”陆舟帮他拧开了矿泉水的瓶盖。
“哎!”苟兴旺叹息了一声,两只手抱起矿泉水仰头就喝。
“对这座古墓,你了解多少?”看着他喝完水,陆舟问。
苟兴旺想了想说:“齐国林说是个清朝大官的墓,他好像还说……”苟兴旺挠了挠头,忽然睁大了眼睛:“对了,他好像还说这个墓好几拨摸金校尉都打过盗洞,但是谁也没定准主墓室的位置。”
“他说的话你们都信?”陆舟问。
“怎么可能呢,齐国林那狗东西滑的跟泥鳅似的,要真的是一座金山,他怎么舍得让给我们?”苟兴旺一脸不屑,啐了一口唾沫,接着说:“我们考察过好几回,你往东看,看看那是什么?”
苟兴旺用抱在手里的矿泉水瓶,往大灯没有照到的地方指。陆舟定睛细看,隐约看到了一个高度超过三米的巨大黑影,看起来像是一棵树,又没有像其它树一样在风中左右摇动。
“那是这座大官墓的墓碑,我大伯还算有点文化,他把墓碑上的字拓了下来,拿回家研究了好几天,最后告诉我们这墓的主人好像是清代光什么年的一个巡抚。”话到这里,苟兴旺转头瞥了陆舟一眼,得意的问:“警察同志,巡抚你知道吗?”
陆舟还没来得及开口,他马上说:“就是现在的省长,我大伯说实际上比现在省长的官还大呢,你想想,这么大的官,棺材里能没好货吗?”
听苟兴旺这么说,陆舟很快认出远处确实一块高大的墓碑,与此同时,他也对这座巡抚墓的面积感到惊叹。如果苟家五人打盗洞的地方确实是巡抚墓的主墓室位置,那么从墓碑到主墓室之间的距离少数也在三十米以上。
“清代光绪年间,究竟是哪位巡抚为自己造了这么大的一座墓?”陆舟心中暗想,有些恨自己平时在文史方面很少涉猎,要不然只需要简单的回忆一下广东巡抚的生卒年月,就很容易推算是谁了。
“这人叫柳池州,是一个好官。”
不知道什么时候,莫思沐走了过来,她也像陆舟一样望着远处的高大墓碑,幽幽的说:“我猜你一定弄不清楚墓主人是谁,因为你好像一直都对文史没什么兴趣。”
“柳池州,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陆舟喃喃自语,站了起来,打量了莫思沐一眼问:“你还好吧?”
莫思沐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又呼了出去:“想明白了,已经没事了。”莫思沐挤出一丝笑,望着墓碑说:“走,我陪你过去看看。”
“嘿嘿,我就说嘛,这么漂亮的媳妇,你会舍得惹她生气?”苟兴旺偷偷瞄了莫思沐一眼,本来还想再说一句,猛然瞥见了莫思沐身上披的警服,还以为她也是一名警察,立刻闭上了嘴巴,看向别处。
“再等等,不着急。”陆舟回了莫思沐一句,重新蹲了下去,盯着苟兴旺问:“除了那块墓碑,你们还考察到了什么?我的意思是想问,让你们下定决心的,除了那块墓碑,还有别的吗?”
“当然有了,你当我们苟家人是那么好骗的啊!”也许因为莫思沐站在跟前的原因,苟兴旺的声音提高了数倍,语气里也没了刚才消沉和沮丧:“我们过年前来这里,还有座破破烂烂的牌坊呢,牌坊上有字,我大伯说好像是皇帝让他建了这座坟的意思。”
“还有盗洞,齐国林说有人在我们之前已经打过这墓的主意,那他们一定打过不少盗洞,我们把这墓各处的盗洞全部看了个遍,我爹说从手法上看,确实不是一拨人,而且从盗洞的深度来看,这些人也算是使上吃奶的劲了。”
“在我们正式动手前,还试着打了几个盗洞,我三叔是这方面的牛人,他抓起一把土闻了闻,说这土闻着很地道,绝对是清朝的墓。”
“我四叔人脉广,把那些摸金校尉没得手的原因,和齐国林为什么要给我们推荐这地方最后再摸了一遍,确定前前后后没什么猫腻,我们才点的穴。”苟兴旺一口气说话,蹲在地上微微喘息。
陆舟犹豫了一下问:“他们四个的身上的伤口你看到了?”
“嗯,被人放干了血。”苟兴旺点点头,小声嘀咕:“妈的,老子怎么会被打晕呢,就凭老子这本事,妈的……”
“我是问伤口的样子,你还有印象吗?”陆舟打断了他。
苟兴旺会议了一下,瞪大眼睛问:“伤口能有什么样子?”
“眼睛。”陆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扶了扶眼镜问:“你之前见过这种符号吗?”
“符号?”苟兴旺一脸茫然。
“就是用简单的线条画出眼睛的样子,有印象吗?”陆舟盯着他。
苟兴旺被他盯着有些不自然,抱着矿泉水瓶子想了半天,用力的摇了摇头,随后,把空瓶子丢到了一旁:“你问这个干什么?跟我们家人的死有关系吗?”
陆舟权衡了一下,轻声说:“他们的伤口都是这样的,所以,你一定要自己想想,之前在什么地方有没有看到类似的符号。”
“我见过类似的符号。”莫思沐突然插了一句,此前她一直站在陆舟两人身边,一言不发。
“你想说的是撒旦教吗?”陆舟转头问。
莫思沐摇了摇头,惊讶的问:“撒旦教也用这个符号吗?”
陆舟回答:“不清楚,不过我们已经用事实否定了撒旦教。”
莫思沐把一缕被风吹散的头发,塞在耳朵后面,笑着问:“你听说过萨满教吗?就是北方少数民族信奉的一种宗教,好像作为清朝统治者的满洲人也信萨满教。”
顿了顿,莫思沐说:“我在一些萨满教的研究资料里,看到过眼睛符号,当然,我没见到死者伤口,不敢保证和我看到的一样。”
“萨满教,萨满教。”陆舟重复了两遍,叹息了一声。
莫思沐说:“你不是学哲学的吗?就是再对文史没兴趣,宗教相关的知识,应该也了解一些吧?”
“是,我确实知道一些,因为老师欧阳儒就是萨满教的研究专家。”陆舟说完,目光有些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