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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我们没见过的工具。”彭晶喃喃自语，想了想说：“会不会也是上件案例里那种机械手臂？”

“目前还没办法确定，现场除了那半枚脚印，我们眼前的四具尸体，还有那八滩血水，再也没有别的发现了。”陆舟顿了顿，又说：“不过这件案子给我的感觉，应该没有借助什么工具，只是我们还没调查清楚，凶手是怎么实施犯罪的。”

“你的意思是作案手法很特别了？”彭晶问。

“对，这种手法很残忍，却相当的高效。”陆舟眼睛眯了眯，长吁一口气说：“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这边我就帮到这里了，你看……”

“怎么啦，连陪我吃顿午饭的时间也没有吗？”彭晶望着陆舟，微笑着说：“好歹你也帮了我大忙了，总该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感谢感谢你了。”

“都是一个组的，而且这也是我的本职工作，你这么客气，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陆舟笑笑，还想再推辞，彭晶马上说：“怎么，害怕被某人看到吗？”

“没有，只是……”

“好了，就这么定了，给你半个小时时间收拾，半个小时后，我们出去吃饭。”丢下这句话，彭晶转过身把文件夹放在桌子上，开始摘口罩和手套。

陆舟无奈，摇摇头，只好勉强答应了。

和前几次一样，苟兴旺没有被带进审讯室，而是在会议室里接受审讯。考虑到已经到了饭点，小刘叫了三份外卖，给他、小秦和苟兴旺一人一份。

三人吃着饭，小刘随口问：“苟兴旺，你对你妈还有印象吗？”

“我妈？”苟兴旺看了小刘一眼，摇了摇头：“时间太久了，我根本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子了。”

“这么说你是你爸一个人拉扯大的？”小秦问。

“嗯。”苟兴旺点点头，继续吃着猪脚饭。

“你爸平时对你严厉吗？比如你犯了错，他会打你吗？”小刘问。

苟兴旺愣怔了片刻，摇摇头，淡淡的说：“还好吧。”

“那你大伯、三叔、四叔呢，他们对你怎么样，毕竟你们苟家只有你这么一个独苗。”

“跟我爸差不多，差不多。”苟兴旺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继续埋头吃饭，他似乎很喜欢吃猪脚饭，看起来吃的很投入。

“听说你们家院子里有棵榕树，怎么样，有些年头了吧？”小刘瞥了他一眼，拿起手边的饮料，喝了一小口。

“两百二十一年了，我出生那年它正好两百岁。”苟兴旺不假思索的回答。

“两百二十一年了，真是个老寿星！”小刘感叹了一句，好奇的问：“你们家住在那里时，就有这棵树了吗？”

“我大伯说，是我太爷爷的爷爷在院子里种的，那时候我们苟家刚刚搬到龙须村。”苟兴旺吃完最后一口饭，用手抹了抹嘴上的油，得意的说：“我大伯还说，那时候整个龙首村的人都得听我们苟家的，说我们苟家是村里最大的财主。”

“听起来你们苟家曾经也辉煌过。”小刘笑笑，接着问：“齐国林这人一直很讨人厌吗？”

“这还用说，你去龙首村问问，没有不烦他的！”苟兴旺瞬间激动了起来，嘴里叼着牙签，指着屋顶大骂：“他那人抠门的要命，还见不得别人的好，多在世上活一天都是祸害！”

小秦听到这句话，清了清嗓子，似乎要说话，小刘赶忙瞟了她一眼，小秦会意，把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怀疑你们家四个长辈都是齐国林害死的？”小刘问。

“不是他还有谁，我都看见了，要是不是那个祸害，我们五个人大半夜会跑到巡抚墓吗？！”

“别这么肯定，你看到的只是他的背影！”小刘放下筷子，盯着苟兴旺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凡事要讲证据，如果你真的怀疑他，必须拿出证据来，否则不能把话说的这么绝对。”

“我不管，我就是看到他了，我们苟家人全看到了。”苟兴旺的话软了下来，小声嘀咕：“你们让我拿证据，我连门都出不去，上哪里给你们找啊。”

“苟兴旺，吃好了吗？”小刘收回视线，喝着饮料。

“吃好了，你们要问什么？”苟兴旺把饭盒往前推了推，开始用牙签剔牙。“你住在你们家正房里？”小秦问，她擦了擦嘴，开始收拾桌上的饭盒。

“是啊，这有什么问题吗？”苟兴旺扫了小秦一眼，解释说：“家里就三间房，怎么住都是大伯安排的。”

“这些我们都清楚。”小刘点点头，打量着苟兴旺：“有人说你家正房的墙壁上有个奇怪的符号，你知道吗？”

“奇怪的符号，什么啊？”苟兴旺反问。

“血眼睛。”小刘目不转睛的望着苟兴旺。

“血眼睛？”苟兴旺略微有些惊讶，不过马上摇了摇头说：“不清楚，我没一点印象。”

“你对血眼睛这个符号没一点印象吗？”小刘问。

与此同时，小秦收拾完餐后垃圾，已经摊开本子做起了记录。

“有啊，当然有啊，我们家那四个人身上的伤口，好像有点想眼睛的样子，可是这跟血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叫血眼睛呢？”

“苟兴旺，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小秦插了一句，拍了拍手底下的记录本：“我在做审讯记录，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记下来的，这些不仅用于案件侦破，还是你量刑时的重要依据，你明白吗？”

“明，明白。”苟兴旺从嘴里拔出牙签，态度也端正了许多。

小刘问：“三年前你们盗了一处古墓，你还有印象吗？”

“三年前，哪座？”苟兴旺瞪大了眼睛。

“你说呢？”小刘放下纸质饮料盒，冷冷的看着他。

“三年前，三年前……”苟兴旺喃喃自语，忽然捂着脑袋，痛苦的怪叫：“哎哟，头疼，头疼，不行了，我又要犯病了！”

拘留室外，小徐边吃快餐，边在键盘上敲击着。

“气味库，气味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酷！”小徐自言自语，按照“天劫大神”应有的节奏，写着一行又一行的代码。

“嗡，嗡嗡！”他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谁呀，选的真是时候，正好破坏我节奏！”小徐嘀咕一句，接通了电话。

“是我，孙大勇，我现在就在苟家正房里，那气味还没散，咳咳，你希望我怎么描述这气味啊？”电话那头是孙大勇的声音。

小徐想了想说：“要有层次感，试着提炼几个关键词。”

“你说什么呢，这气味待久了，能要人的命，呃，呃……”没说几句，孙大勇犯起了恶心。

等了好长一会儿，听不到犯恶心的声音了，小刘试探着问：“组长，孙组长，您没事吧？”

“还好，还活着，让我先在外面透口气，等下再进去给你想关键词。”孙大勇喘息不定，看样子真的被熏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