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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心吗？”陈秋意拍了拍长条椅空出来的部分，示意陆舟坐下说话。“什么？”陆舟不太理解，犹豫了一下，坐进了长条椅里。

“我是说在和你异地的那几年她开心吗？”陈秋意解释，转头看了陆舟一眼，眼里满是寒冷的霜雪。

“我不清楚，也从来没问过她。”陆舟如实回答，两个人重新望向湖面。

太阳缓缓升起，湖面的波光起了变化。

“你真该问问她的，也许她很想让你问她。”陈秋意说，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但是这个笑让人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嗯，你说的没错，也许我真该问问她。”陆舟点点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一阵微风掠过湖面，金灿灿的波纹，变成无数个闪着亮点的珍珠，远远望去是那么的诱人。

“陆警官，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陈秋意的眉毛很稀疏，在问这句话时，所有的眉毛在某一瞬间快速聚在一起，又以同样的速度分开了。陆舟没说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到现在还相信爱情。”陈秋意说，转过头看了陆舟一眼问：“他们都说我很傻，你也这么觉得吗？”

“如果我们连爱情也不相信，那才是真的傻呢。”陆舟说。

陈秋意嘴角再次浮起那种让人很不舒服的笑，淡淡的说：“我知道你会这么说的，因为你已经介绍了那位姐姐，是吗？”

“嗯，虽然障碍还在，但是我打算克服障碍，一直陪着她。”陆舟点点头，眼里满是义无反顾。

随后两个人陷入较长时间的沉默。

微风过去，湖面安静了下来，阳光开始有些刺眼。

“其实到现在我还是会想起他。”陈秋意忽然幽幽的说。

陆舟嘴唇蠕动了几下，什么也没说。

“去敦煌旅行是他提出来的，我想一个人去一趟敦煌，算是帮他完成心愿吧。”陈秋意说。陆舟猜测她说的应该是她、刘蒙、周通三人当初约好要在今年“五一”完成的毕业旅行。

“有一次我问他，你喜欢我什么，当然，这是我缠着他问的。”陈秋意的笑容起了变化，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意味：“你猜他怎么回答，他竟然说喜欢我的眼睛，说我的眼睛看起来像夏夜的星空一样。”

“哼，为此我高兴了很长时间，甚至有几个晚上都没怎么睡觉。”陈秋意眼神迷离，自顾自说着：“他说有点闷，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是他却是我喜欢的类型，虽然他那么粗暴的伤害了我……”陈秋意眼里仅有的光辉尽数熄灭，眼神变得比刚才还空洞。

“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我，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对于一个女孩子更是这样，但是他们还是一直劝我，说哭出来会好受点，我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真的好受点，总之，那天以后，我一直都没哭过，我，我……”陈秋意的声音有些哽咽，陆舟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有两道清亮的泪水，从她脸颊滑落了下来。

“哭一哭会舒服许多。”陆舟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了陈秋意。

“谢谢。”陈秋意接过纸巾，在眼角擦拭了起来。

“原来关雎湖流着眼泪看起来真的不一样啊。”陈秋意深吸了一口气，毫无预兆的说：“我是第一个目击者，是我第一个看到他倒在了血泊里。”

“是你？”陆舟稍稍有些惊讶，但是并不是太意外。

“我想过去救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双腿好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挪不动，于是我尖叫了起来，然后有很多人听到尖叫走出了宿舍，和我一起目睹了秋水痕的离开。”

“这么说你是先看的尸体，然后才看到的秋水痕？”陆舟问。

“这很重要吗？其实结果都差不多。”陈秋意说。

“是，你说的没错，从结果来看是没有什么区别。”陆舟说，想了想问：“你认识朱爱梅吗？她也是于教授的学生。”

“你说的是la学姐吗？她是老师的骄傲，我们这些学弟学妹都认识她，就连我……”话到这里，陈秋意忽然不说了。

“你？”陆舟想问什么，又咽了回去。

“算了，跟你说了吧，其实我来海大学习应用数学系是la学姐推荐的，我们两个以前就认识。”

“你们以前就认识？”陆舟语气很平缓，更像是在重复陈秋意刚才说过的话。

“方锦城是我舅舅，这下你明白了吗？”陈秋意说，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陆舟喃喃的说。

“你们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些事吗？”陈秋意把双手放在膝盖上，作势就要站起来。

“你认识阿凤吗？”陆舟猝不及防的问。

“阿凤……”陈秋意蹙了蹙眉，马上摇了摇头说：“不认识，我认识的人里面没有人叫这个名字的。”

“好，那我们今天就聊到这里，感谢你的配合！”陆舟站起身，温和笑笑，伸出了右手。

陈秋意打量了陆舟右手一眼，极不情愿的把自己白皙的右手伸了出来。“也感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陈秋意挤出了一丝笑。

陈秋意说她要去图书馆查资料，两个人就这么分开了。

陆舟找到夏成和小刘，三个人简单聊了几句，夏成匆匆离去，陆舟和小刘再次坐进了警车里。

“哎，我的好搭档，我怎么觉得我这不是干刑侦，而是给你做了专职司机了！”小刘发动车子的同时，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要不然我们翻翻你的手机，念念你和小秦的聊天记录，看看你有多委屈。”陆舟说，白了小刘一眼。

“呵呵，什么都瞒不过你！”小刘干笑了两声，忽然压低了声音问：“你说那个陈秋意怎么就只相信你一个人，难道你看起来更招90后喜欢？对，一定是这样，你看那个单未未，跟着了魔一样！”

“好了，别净说这些没用的，谁心里还没个秘密。”陆舟说，转过头看着窗外的不断向后倒退的景物。

“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待会儿去陈兴记要是阿凤也只想见你一个人，可就尴尬了啊。”小刘说，脸上带着笑。

“她不会的，她和陈秋意不一样。”陆舟说。

“嗡，嗡嗡！”陆舟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看到是小韩的电话，陆舟赶忙接通了。

“陆舟，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能来一趟陈兴记吗？”

“陈兴记？你怎么会在那里？”陆舟很意外。

“调查资金流向，调查到了这里呗，怎么样，能来一趟吗？”小韩问，顿了顿，忽然压低声音说：“我有点犯难，想找你帮忙，郭哥也过来了，不过我担心他可能搞不定。”

“明白了，我们正好要往那边赶呢，你稍等，应该很快就到了。”陆舟说。“好，拜托了。”小韩说完，挂断了电话。

有点犯难，会有什么事让小韩犯难呢，真是让人想不明白，另外小徐已经赶过去了，他是老刑警，经验那么丰富，竟然会搞不定？陆舟一阵琢磨，越想越觉得事情很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