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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监狱，探视间里。

小刘当着柳小惠的面给高辰浩打了一个电话，听到要他来间柳小惠，高辰浩确实很不情愿，但是小刘向他简单解释了一下，让他来是为了配合警方的调查，高辰浩才算勉强答应了。

“高辰浩一个小时后就能赶过来，这下你肯说了吗？”小刘说，他还是第一次被犯人要挟，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痛快。

柳小惠眼皮一翻，扫了小刘一眼，面无表情的说：“谢谢啊。”

“不用说这些，你能把知道的情况的如实说出来，就算是对我们最大的感谢了。”小刘说。

“你们也要体谅我，像我这样失去了青春和自由的女人，再不利用好手里仅有的资源，恐怕连什么事也办不成了。”柳小惠自顾自说。

“可以开始了吗？”小韩忍不住说。

“问吧，我柳小惠说话算话。”柳小惠说。

“我们查到蓝隆物业曾经给你转了三笔钱，而且数额还不小，你能……”

“你要查的人叫霜叶红，钱是他转给我的。”柳小惠打断了小韩，接着说：“共总二十万，钱虽然不多，但是我印象确很深。”

“为什么？”小刘问。

“这个人我没见过，不过他却很有能量。”柳小惠说，眯了眯眼睛。

“理由呢？”小刘和小韩交换了眼神。

“我帮他做了不少事情，每次交了任务，他都会给我一笔令人满意的酬劳，有一天我开玩笑说，挣得再多也是见不得光的钱，他反问想让钱见光吗？”

柳小惠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小刘，继续说：“我回答说是啊，然后随口感叹如果这些钱是我当时在跟进的蓝隆临海城项目的奖金该多好啊，结果我马上就收到了银行的短信提醒，刚刚转进我账户的二十万又被原路返回了……”

“原路返回？”小韩吃惊不小，停下了笔。

“是啊，他好像神一样，这样的事情竟然可以轻轻松松的办到。”柳小惠有些感慨的说：“我问他钱是不是不愿意给我了？他竟然不再回复我的信息了，结果在我几乎要绝望时，我收到了蓝隆的第一笔奖金，的的确确是奖金，连个人所得税都帮我扣了……”

话到这里，柳小惠打量着小刘和小韩，不再说话了。

“你说你帮他做了不少的事？”小刘问。

“对。”柳小惠毫不避讳。

“能具体说说吗？”

柳小惠琢磨了片刻说：“可以，杀人是大罪，其它的即使犯罪了，应该也不算什么，那我就说说吧。”

“数罪并罚，取其重者。”小韩插了一句，望着柳小惠说：“你要是为我们提供重要的线索，帮我破了案子，这就属于有立功表现，可以减刑的，你知道吗？”

“减刑，哼，我无所谓，出去了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在这里挺好的，每天的生活很有规律，我很珍惜在这里过的每一天。”

“好了，还是说正事吧。”小刘轻轻敲了敲桌子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就是那个霜叶红和你。”

“网上，极光，一个圈子很小的心理论坛。”柳小惠咬了咬嘴唇，接着说：“那时候我心情不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进入那个论坛了，他很活跃，论坛上的大多数人都把他当神一样崇拜着。”

“等等，你说的是男他还是女她？”小韩停下笔问。

“男的，他在个人信息里有备注，混极光的人都能看到。”顿了顿，柳小惠说：“我在群里很隐晦的说了我和高辰浩的事情，当然也提到了她……”

“她？”小刘没反应过来。

小韩清了清嗓子说：“王雪倩。”

“奥。”小刘不再说话，等着柳小惠继续说下去。

柳小惠望着天花板，叹息了一声：“最早的时候，他说他可以帮我做心里调适，我很意外和很惊喜，他建议我独自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走走，多接触接触陌生人，我按照他说的做了……”

柳小惠仰起脸，不说话了。

小刘和小韩都很疑惑，但是并没有打断她。

“现在想想也许是在我的劝说下，陈连年才去自首的，是我帮了你们。”柳小惠语速很慢，几乎是边想边说出来的。

“你说的是机长被杀案的凶手陈连年吗？！”小刘吃惊的问。

“是，我记得海湾日报报道说，陈连年离开海顿私域后，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行踪不明，我就是在那段时间见的他。”

“当然了，我当时并不知道他就是轰动全城的“落地诅咒”案的真正凶手。”柳小惠解释了一句，接着说：“机修对我来说是个陌生的领域，能够在霜叶红的安排下和海鹏机场的机修工吃饭，对我来说真的算是很大的心里突破了。”

“你们聊了什么？”小韩问。

“说是为我提供接触陌生领域的机会，其实从头至尾都是我在说，陈连年几乎都没怎么开过口。”柳小惠也许是想起了当时的情形，嘴角若有似无的浮起了一丝笑，幽幽的说：“我想反正我们是陌生人，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反正今天之后，大家也许再也不会见了。”

“你都对他说了什么？”小刘着急的问。

“能说什么，还不是和高辰浩那点破事！”柳小惠眼中满是戾气，冷冷的说：“刘警官，你急什么。”

“你和陈连年就聊了这些？”小韩问。

“是。”

“你们聊天的位置在哪里？从几点聊到了几点？”

“海边，时间我没看，反正挺长的。”

“聊完之后，你们就各自离开了？”

“是，如果你们还愿意对我拿出点耐心的话，我还可以告诉你们我感觉他来见我，也是在霜叶红的安排或者要挟下，才这么做的。”

柳小惠说完，静静的望着小韩。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陈连年流露过这方面的意思吗？”小刘拍了拍桌子，试图把柳下惠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这边。

“哼，你见一个女孩子完全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你觉得女孩子会看不出来吗？”柳小惠翻了翻白眼：“这道理跟被安排相亲一样，男孩子愿不愿意，我们一眼就看出来了。”

“海边的位置，能说的具体点吗？”小韩问。

“别着急，听完后面的，你会觉得这个问题无关紧要。”柳小惠淡淡的说。小刘和小韩面面相觑，谁也拿这个女人没办法。

“你知道他让我见的第二个人是谁吗？”柳小惠忽然问。

“谁？”小刘问。

“海大的一个学生，女的，后来好像也被你们重案组抓了。”

“说话能不能痛快点！”小刘的情绪有些失控。

“陈秋意。”柳小惠说。

“就是那个利用科技手段杀死海大博士生刘蒙的陈秋意吗？”

“是。”

“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红桃，至少陈秋意这么认为。”柳小惠眼珠动了动，喃喃的说：“陈秋意绝对是天才少年，要想取得她的信任，不实实在在的见上一面，恐怕很难实现，我觉得霜叶红当时就是这么考虑的。”

“也就是说陈秋意和你见了一面，才彻底相信了红桃？”小刘愣了愣，不敢相信的问：“真正的红桃其实是霜叶红？”

“那当然了，除了他，谁能那么有想象力，谁能把谋杀实施的那么完美，如果世间真的有死神的话，我相信一定是他。”

“到现在你还不悔悟，还这么崇拜他！”小刘愤愤地说。

“刘警官，你不让崇拜他，难道要我恐惧他吗？”柳小惠反问了一句，叹息了一声说：“霜叶红有天眼，他估计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会面，你觉得我说了这么多，还有命活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