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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停下来了。”

作为总指挥苑国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100000”

面前的显示器里那组红色的数字，果然从活跃变成了静止。

“陆舟，替我谢谢你那两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朋友。”苑国良揉了揉自己的脸，似乎想借此让紧绷的面部神经彻底松弛下来。

“嗯。”陆舟点点头，他的眼前浮现出了陈秋意和彭长荣的面容。这两个人一个在监狱探视间里，对自己开发的爆破系统实施着黑客攻击，一个组织人对埋藏在龙首上的十二处“炸点”进行了秘密的拆除。

“陆舟，你相信我吗？”四个小时前，陆舟接到了彭晶的电话。

“我们是战友。”陆舟不假思索的回答。

“你是和苑老师在一起吗？”彭晶问。

“是。”陆舟说。

“其实我知道你已经脱离危险了。”彭晶顿了顿，接着说：“我有位朋友他和你的那位同学有联系，他已经知道你离开的消息了，所以我也知道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给你打的电话。”

“你那位朋友连苑老师这里的电话也知道？”

“是的，只要他想知道，没有他不可能知道的。”

“那你打这个电话是？”

“我想确定你真的已经平安了，然后，我的那位朋友想让我告诉你，他可以提供帮助。”

“提供帮助？”

“对，没有他的帮助你们阻止不了那件事情的发生。”沉默了数秒，彭晶继续说：“你们就给他一次赎罪的机会吧，再说只有那个女大学生，你们真的没办法……”

“你稍等，我请示下苑老师。”

“好的，我十分钟后再打给你。”

回想起和彭晶的通话，陆舟有种莫名其妙的不真实感。

逆转发生的太突然了，就像某个设定好的程序，到了一定的条件下，自然而然的就触发了某个“动作。”

“听听。”陆舟刚刚走进这座临时搭建的指挥所，苑国良就给他放了一段音频。

“我错了，我犯了天大的错误……是我害了阿凤，是我杀死了她……”声音经过了特殊处理，很难分辨出说话的是男是女。

“阿凤？”陆舟听到“阿凤”两个字，本能的把说话人和“次元危机案”联系到了一起。

“龙首山有个巨大的爆破系统，是我开发的，我要和你们警方合作，我要纠正自己犯下的错误。”

放到这里，苑国良按下暂停键，望着陆舟问：“能听出是谁吗？”

陆舟心念一动，摇摇头问：“这段录音是？”

“用你们重案组小刘的手机发过来的。”苑国良回答，按了继续播放，快速插了一句：“我回拨了过去，电话已经关机了。”

“我现在只相信重案组的陆警官，你们就当我是他的一个朋友吧，我会在两个小时后开机，如果听到的不是陆警官的声音，刚才说过的话我全部收回。”录音剩下的内容就是这些。

苑国良播放完录音，抬起手腕看了看，淡淡的说：“时间正好。”

陆舟问：“没做位置追踪吗？”

“试了，但是不行。”苑国良转头扫了扫，陆舟看到了盯着他看的赵泉。看来追踪工作是由赵泉实施的。

由于时间紧迫，陆舟稍稍酝酿了数秒，立刻拿起架设好的卫星电话，拨打了小刘的手机。手机果然已经开机了。

“喂，是我，请问你是……”

“陆警官，是我，你已经离开那个地方了吗？”果然是陈秋意。其实陆舟听完录音的同时，已经确定是她了，可是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声音隐藏起来，陆舟却没哟马上想明白。

“是的，你还好吗？”陆舟问。

“我没事，你的两位同事也没事，你放心好了。”陈秋意的声音里透着喜悦。陆舟用眼角余光瞟了瞟赵泉，看到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眉头却始终是皱着的。

“你能他的手里逃出来，至少说明了两件事情，第一，警察还是很有实力的，第二，你已经安全了，我不用再担心因为我的关系，又有人受到伤害。”顿了顿，陈秋意说：“其实我没有这么在乎你，拿你做“试金石”的其实是你的两名同事，他们很担心你，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担心，我很羡慕你们……”

沉默了数秒，陈秋意接着说：“我打算帮你们了，不过我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虽然我已经什么也不在乎了，可是，有些麻烦还是尽量避免的好，是吧？”

陆舟没说话，静静的等着陈秋意继续说下去。

苑国良沉思了片刻，看了看陆舟，似乎想说什么，又有些犹豫。

“刘警官已经帮我弄到了一台电脑，我想用十分钟时间，结束这一切。”陈秋意说完这些，直接挂断了电话，陆舟猜想小刘和重案组的某个人，已经和她达成了协议，包括提供她需要的设备和替她保密。

大概过了不到五分钟，临时指挥室里的三台显示器突然自行关闭了。不等赵泉搞清原因，三台显示器里出现了同样的一组数字。这组数字好像刻在显示器上一样，任凭赵泉怎么操作，都没办法清除。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那组数字闪烁了几下，开始了倒计时。

“嗡嗡。”苑国良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短信的内容只有三个字“开始了。”

想到这里，陆舟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陈秋意对爆破系统发起攻击没过多久，彭晶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一切都像经过了彩排一样，是那么的精准。”陆舟默默的想。

“不好，数字又动了！”苑国良发出了一声惊呼。

与此同时，他的对讲机里传来了袁鹏的声音：“苑副局长，我们发现了一栋小型建筑，里面应该有人，是否进入，请指示。”

苑国良眼皮剧烈的跳动了几下，拿起对讲机问：“有可能看清建筑内的情形吗？”

“我试试。”袁鹏回答。

苑国良放下对讲机，盯着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不再说话。他似乎在等待袁鹏的消息。

“喂，彭晶，数字又动了，能联系到你那位朋友吗？”陆舟赶忙拨通了彭晶的电话。他心里所有的猜测都在倒计时开始的那一刻得到证实，他的这“两位朋友”很可能是发自内心的在忏悔，对警方的帮助也是出于真心，可是这一切好像都没有跳出李小锦的手掌心。

他是布局者，眼前的所有漏洞，也许正是他绝妙的设计。想到这点，陆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什么？！”彭晶显得很惊愕。

“倒计时又继续了。”陆舟说。

“怎么可能，他们不是已经……”电话那头安静了不到一分钟，彭晶带着几分无奈说：“我那朋友说他已经尽力了。”说完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陆舟愣怔了数秒，马上又拨打小刘的手机，可是拨了好几次都是关机状态。

“7：54：20”时间飞速流逝，陆舟的神经崩的越来越紧。

“苑老师，请你让袁队长暂时不要进入那栋建筑，我再打一个电话。”陆舟沉思了片刻说。

“07，07，建筑内的情形查清了吗？”苑国良盯着陆舟，拿起了对讲机。

“一男一女，有一些设备，初步怀疑就是操纵爆炸物的操作间，需要安排人进去核实。”袁鹏回答。

“给我两分钟。”

“是！”

苑国良放下对讲机，目不转睛的看着陆舟。

时间分秒流逝，显示器里的倒计时已经进入了最后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