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阿奇他心里怨恨,但他不敢表露出来。他是从小被调教,对蒋家云的恐惧,早就根深蒂固的。
具体来说,阿奇和乐之蓝公子一样怕死,但乐之蓝毕竟代表着城中衙门活在长安城,乐之蓝懂事儿,知道人存在的意义。阿奇不行,如果真心评价,他就是一条会杀人的狗,他没有情感。不,他有,他唯一的情感,就是对乐之蓝的妒忌。
阿奇觉得自己比乐之蓝要强,凭什么乐之蓝就能抛头露面。而且,阿奇认为,乐之蓝就是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他嫉妒乐之蓝得到的一切荣誉,凭什么比自己弱的乐之蓝,会是长安三大才子之首。
凭什么?自己每天不能见人,吃维持温饱的食物。
蒋家云对他的虐待,和他嫉妒乐之蓝的心,快让他疯了。
阿奇想找发泄的地方,但最近没有人可杀。于是,阿奇就想到了牢中的赵大,他想去折磨赵大,让赵大生不如死。
杀人阿奇在行,他的剑薄如蝉翼,能轻松割断敌人的喉咙。
折磨人阿奇不在行,但他觉得,城中衙门有那么多的刑具,总有合适自己的一件。于是,阿奇就到了城中衙门的地牢。
看到的景象,冲击着阿奇的每根神经,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应该受到刑罚的赵大,在武侯报告中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赵大,正和武侯喝的不可开交。看赵大醉烟熏熏的模样,简直是把这个人间地狱,当成了崇仁坊的酒楼。
武侯们也没有想到阿奇会突击检查,他们以前没见过阿奇,但最近阿奇经常出现,是蒋提督的得力助手。
想到自己的行为被发现,可能会死,武侯们个个吓得面如土色,他们跪在地上,打翻了酒坛。
“今日你们会死。”
阿奇只会杀人,所以他惩罚人,也只会用这种方法。
“你就是那个蒋家云的得力助手,武侯王充是你杀的。”
说话的是赵大,他坐在一个长木凳上,侧身,一脚踏在凳面上。他手里还拿着一个酒坛,眼睛眯成一条缝,脸红红的。
“下一个死的会是你。”
赵大用鼻子不屑的哼了一声,然后对着跪在地上的武侯喊:“都站起来,是不是爷们,怕他干什么?”
“他……他……”
武侯们哆哆嗦嗦说不出来。
阿奇的剑薄如蝉翼,所以他平时就当腰带一样缠在自己的腰间。
他的手放到了剑柄上,下一秒出鞘,必然有一个武侯会被割断喉咙。
“我他妈一点用都没有,明知道是你杀死的王充,却不能给他报仇。我每天看着诸葛青在孩子面前表现出坚强的一面,没人的时候又悄悄落泪,我的心就在滴血。我想帮她报仇,可是做不到。”
“他们死了,我会亲自对你用刑。”
“你会吗?”
“你好像很了解我,没错,我不会,但我能用剑把你的皮一点点的剥下来。”
“乐之蓝在等你,他说蒋家云不会让你见到他,因为你跟不不是他的对手。”
“胡说八道,我一定比乐之蓝强。”
“他会一直等你。你现在有个选择,杀了这些武侯,然后对我用刑,或者去找乐之蓝,杀掉他们这个幕后凶手。”
赵大这话一说完,几个武侯也跟着随声附和,他们说自己的一家老小都在乐之蓝的手里,不得不听从乐之蓝的命令,安排赵大喝酒作乐。
听到这些,一直愠怒的阿奇突然笑了,他笑的很开心。他不善于谋略,但突然之间他想通了,怪不得尚好知道赵大被捕也悠然自得,原来乐之蓝用看守赵大武侯的家人做威胁,赵大根本没有受到刑罚。
乐之蓝跟了主人多年,知道主人自诩尊贵,不会来这种潮湿阴暗的地方,当然自己也不会来这种地方,做这种低三下四的事儿。
但命运使然,自己来了,识破了一切。
“你知道乐之蓝在哪?”
“当然知道,乐之蓝除了上厕所,就在面点房。如果你知道小茶馆面点房的话,就不难找到他。”
阿奇听到这个事情,转身就走。他连一句废话都不愿意和地牢里的人多说。
等阿奇一走,几个武侯立刻围上赵大:“赵老板,您说,他一定会被乐之蓝公子杀死的对吗?”
“不,乐之蓝会打败他,但他从灰色地带走过的人,不会轻易剥夺人的性命。”
“那我们怎么办?您是保证过的,送酒来的尚好先生也保证过的,他说我们不会死。”
这一切都是尚好的安排,保证也是尚好做的。
赵大没有搭理这些武侯,保证是自己的弟弟做的,和自己无关。他现在的心情,就是惭愧,找到了杀害王充的人,他应该帮助诸葛青报仇。可他不是阿奇的对手,连尝试一下的必要都没有,他太弱了。
……
阿奇去的时候,乐之蓝正在洗糖勺,蛋糕对糖的要求很高,所以,乐之蓝做了很多分量不一的勺子。
这些勺子占据了约两平米的墙壁,乐之蓝把它们洗好,擦干净,按照大小规格,整齐的挂好。
阿奇的脚步很轻,但他没有瞒过乐之蓝公子的耳朵,乐之蓝回头。
大家都知道,红袍乐之蓝公子是蒋家云的得力助手,乐之蓝很强大,他还有一个更强大的影子。
乐之蓝也是第一次见阿奇,他认真的看了看。
“你就是那个人,知道为什么你是影子吗?”
“因为我比你强,我能做你做不到的事情。”
“相对于威胁、恐吓或者处理事情,杀人要简单的多,当然我相信你也能做到。之所以你是影子,因为我长得比你帅。”
沧浪一声,黑袍阿奇的软剑已经出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