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误会了,我最想做的事便是陪相公睡觉生娃娃了。”邓玉娴无奈扶额,轻声道:“只是我身子骨太弱了,得多练练,我便只得每日起早来跑跑步,将身子骨练得强硬些才好!”
她小时候经常饱一顿饿一顿,没个定数,肠胃早就饿坏了,寒冬腊月里没衣服穿,没被子盖也总是冻得浑身僵硬,身子骨早就冻出了病根。
还未嫁进段家之前,她面黄肌瘦,弱得风一吹就能倒。
现在倒是好了许多,脸上能见肉了,整个人也没以前那般羸弱,但是离身子健康还是有段距离的。
段梓霄闻言,蹙眉看向邓玉娴,眨眨眼心疼道:“娘子是身体不好吗?阿霄去给娘子找顾爷爷,他最会治病了,他一定能帮娘子的。”
邓玉娴连忙拉着起身欲起的段梓霄,摇头道:“我没事,我只是想跟二嫂学些本事,相公莫要担忧。”
“真的吗?”段梓霄一脸怀疑的望向邓玉娴,嘟嘴道:“若是娘子骗阿霄,阿霄会生气的。”
“真的。”
邓玉娴笑得无奈,末了抬手揉揉段梓霄黑顺的头发,语气淡淡的轻声道:“相公,村里的柳秀才想让我为他母亲缝制衣裳,你可同意?”
“缝制衣裳?”段梓霄眨眨眼睛,很不理解的问:“为何要娘子帮他,他自己不会吗?”
“他不会。”邓玉娴点头:“柳婶子近日来身子骨不太好了,他便想让我为柳婶子做件新衣,喜庆些!若是相公同意我便为他做,若不同意,我回绝了他便是!”
段梓霄眨眨眼睛,盯着邓玉娴望了半晌,从床榻上坐起来,身子前倾凑近邓玉娴,迷惑的问:“是不是娘子为柳婶子做了新衣,她就能开心些,身子骨就好了?”
“并不会!”邓玉娴垂眸,转身坐在床榻上,拉过段梓霄的手,望着他语气微沉的说:“按理说,我是不想帮他的,但……柳婶子当年对我有恩,她这些年来奔波劳累,身子骨早就撑不住多少时日了,我不想欠她一辈子的人情。”
顿了顿又道:“若是可以,我想趁着这个机会,还她个人情吧!若能让她欢喜些,也是极好的。”
柳婶子秀才老爷的女儿,早些年也认识些字,为人柔和心肠也好,虽算不得知书达理,但终究是比旁人明事理的。
当年邓玉娴刚被赶出邓家搬到小棚子里去住的时候。
连野菜粥都吃不上,她时常一个人饥肠辘辘的躺在草棚里,蜷缩成一团冷得直哆嗦。
二叔和三叔都视而不见。
在她不知多少次觉得自己熬不下去了的时候,还是柳皓轩的母亲不忍心她就这般饿死,夜间便偷摸进草棚子,时不时的给她送来一个馒头、一碗野菜粥、亦或是一个红薯。
东西虽不贵重,但对那是的她来说,却是救命稻草活下去的希望。
已经隔世,记忆悠远,若不是今日柳皓轩提起,她都快将那些前尘往事忘干净了。
但既然记起来了,她便想偿还一二。
段梓霄一听这话,立马点头,将邓玉娴的小手紧紧握住,坚定道:“娘子想做就去做吧!阿霄最乖,最听娘子的话了。”
邓玉娴哭笑不得的点头:“嗯,相公说得对,相公是最乖最听话的。”
左右段梓霄也醒了,邓玉娴便为他穿衣挽发,打理好之后才拉着他走出房门。
柳皓轩依旧站在院中,见邓玉娴和段梓霄牵手走出来,心底百般不是滋味,眼眸微沉抿唇道:“不知玉娴妹子可是征得梓霄兄弟的同意了?”
按理说,段梓霄年纪二十有五了,比之柳皓轩还要大上六七岁。
再怎么说,柳皓轩都是要叫他一声哥的,但瞧着段梓霄那副傻不拉几的痴傻样,那声“哥”柳皓轩便如何都叫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