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月湖畔的树林里,李赫再次使出紫荆天眼,对着周围一遍一遍的进行觉察。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眼看就要四点,近郊村落里的公鸡开始第一遍打鸣。
一侧的警车,警灯依旧闪亮,但不管是警车的警察,又或者是路边值守的猎人,在寂静的氛围里,都渐渐有了困意。
可是,在深海市的崇,沈两家,此时此刻,却依旧是一片灯火通明。
陆海从崇雨晴房间出来,隔着窗缝,钻回到客房以后,便即换了衣服睡觉。
而安保队长在追丢了陆海以后,迅速报告崇明虎,在得到高层受命之后,便带领手下连夜展开了一场甄别目标的行动。
至于沈家,沈之慧从久月湖回来,已经接近凌晨一点。
吃过饭,洗澡,换衣服,等到出来,两点半了。
沈涛还在客厅里面,坐在沙发上,正对着楼梯,一根根的抽烟。面色阴郁,似乎怀着心事。
沈之慧看见了,本来正准备休息的她,忽然下楼朝沈涛走来。
沈之慧来到沈涛身边坐下,关心道:“父亲,遇到什么事了吗?”
沈涛其实感觉得到女儿的靠近,也听到了她的问话,不过他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仿佛没看到也没听到一样,在沉默里想事情。
半晌,才抬起头,看了沈之慧一眼,似乎下了很大决心,神色凝重的问道:“你是不是喜欢那个路易斯”
看着沈涛的脸色,沈之慧心里咯噔一下,愣住了。
“不可以和他有瓜葛,他和我们沈家不是一路人”沈涛望着沈之慧的眼睛,态度无比肯定。
沈之慧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话来,过会儿才说道:“父亲放心,我和他只是朋友”
沈之慧正要搪塞过去,然而看着沈涛炯炯的目光,却无论如何也编不下去了,终于说了实话。
“您没看过,女儿喜欢他,从留学时期就喜欢了,这次遇见很意外,完全没有想到,可是真的遇到了,所以我想”沈之慧一向清冷的脸庞,此时居然蒙上了一丝迷醉。
这一丝迷醉,却让沈涛的脸更加阴沉了,“不,绝不可以,他是个”
关于路易斯的身份,沈涛几欲脱口而出,却终究还是忍住了,“他会害了所有人,包括整个沈家,包括你,也包括爹!你不可以和他有牵扯!绝不可以”
“为什么?”沈之慧感觉到,在这背后,一定有着什么她所不知道的秘密。
而就在这时,忽然打门外传来一阵“登登登”的脚步声。
伴随着脚步声的靠近,很快便有一道声音急促的喊道:“老爷,老爷!”
随着喊声,管家的身影出现在门内,一溜小跑而来,看到沈之慧的时候,微微滞了一滞,却还是继续走近来。
来到客厅沈涛身前,先向沈之慧微微见了礼,而后却是向沈涛递出一物,仔细看去,竟又是两张请帖,黑色的请帖
一夜很快过去。
当天光大亮,当城市的上空出现第一缕阳光。
陆海的房门被敲响了。
昨晚反锁了,就算有钥匙管家也不可能进来,也就只能敲门,然后耐心的等待。
陆海下床,穿上拖鞋去开门,却是管家来了,不过并没有想象中的早餐。
来的只是管家自己,管家深施一礼,虽然陆海在他们少爷面前不太受欢迎,但作为大家族的管家,并没有那么粗浅见识,仍然深施一礼道:“贵客好,我们四小姐请您到大厅用餐,顺便我们老爷也想见一见您。”
陆海点点头,说道:“管家稍等,我收拾一下。”
管家很识趣的退了出去,关上门,陆海则迅速的冲进洗漱间,一阵忙碌,很快便收拾干净。
只是在洗完脸抬头的时候,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心里还是莫名的痛了一下。
“我不再是我,我不一样了,不该再有那些期望”陆海望着镜子里,那个绿色皮肤的自己,忽然所有的**都熄灭了。
此时的他只是想起一些人,曾经和师傅四处流浪,在那一路上见过很多游离于现实之外的人。
他们不一样,或者是因为身体原因,或者因为精神,理念,不能融于现实,而现在
“我也算是一个异类了吧?我不该再去眷恋她了。”陆海忽然一笑,在淡淡悲伤中,多了一道洒脱,释然。
陆海收拾的时间,在二楼的餐厅里,崇雨晴还没有到,只有崇家父子来的最早。
“那个人,真有你雨晴表妹说的那么神奇吗?”崇明虎问崇永昌道。
崇永昌有点不情愿,但又不好撒谎,纠结一下,终于还是点点头道:“待会儿我试探他,您先看一下,如果不满意,之后可以再行考验!”
大约十分钟后,陆海收拾妥当,然后开门出来。
此时管家已经不在门外了,但是在门口给他位女佣,等候在这里,陆海出来以后,就由女佣引路,陆海跟在后面,走过长长的走廊,然后拐过两道弯,沿楼梯上到二楼。
在来到二楼以后,左转,顿时露出一道朱红色木门来,推开来时,门内只觉豁然开朗。
这里是一片大约三百多平米的空间,除了一旁装饰的一些东西,就只有中间长长的餐桌。
七八米长的餐桌,此时却只摆了四张椅子,三张椅子坐的有人,其中一张椅子空着。
崇明虎,崇永昌,以及崇雨晴,三人早已落座,看样子在等待。
陆海抱歉的一笑,对几人表示歉意,然后看了一眼,空着的椅子,就在崇雨晴身边。
崇雨晴展颜一笑,急忙招手,示意陆海过去。
却不料,崇永昌竟也起身相迎,甚至还离席,对着陆海作出请的手势。
此时的陆海,两度生死,看淡了很多事情,对于和崇永昌过去的恩怨根本已经不在乎。
于是,他也便沿着崇永昌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望着陆海走过的身影,崇永昌却与崇明虎蓦对望一眼,脸上露出诡异一笑。
或许由于角度的原因,陆海似乎并没有发现,就在他的前方不远处,地面上一片油光水滑的颜色,分明就是涂抹了一层油。
而且在桌子转角处,在最为隐蔽的地方,一片和地板同样颜色的图钉,就那么密密麻麻的洒落在地下。
而对于脚下布置的这一切,陆毫无所觉的,正一步一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