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触目惊心的照片,鲜血淋漓。
让苏夏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好像脑袋中就这么一下子出现了当时剧烈撞击的声音,那样子真实,就跟自己眼前就在回放一下。
骤然间,耳畔一阵巨响。
苏夏一惊。
抬头一看,是包子开门进来了。
小人影跑到苏夏面前,蹲在地上,看着苏夏苍白的脸色,“妈咪,你怎么了?”
“没事。”
她抿了抿唇,看着包子睡意朦胧的脸,脸上还带着眼泪流淌的痕迹,“做噩梦了吗?”
顾澄逸的视线落在女人的脸上,往她身上钻过去。
男孩子其实不太粘人。
至少,在顾澄逸五岁之前,不会粘人。
可如今,遇到了苏夏之后,他想要每天粘着苏夏,不放开。
她抿唇,将那份报纸放在地上,转而摸了摸包子的脑袋,“没事,不害怕,我在这里。”
那一句简单的话语,落在心上。
挥动心房。
有那么一瞬间,苏夏觉得,那顾澄逸就是自己的孩子。
好像血脉相连。
他们之间太投缘了。
投缘到,好像两个人一相见,有一种熟悉感在他们之间萦绕,挥之不去。
她的眼底掠过茫然,但随即又被压下来。
可是不可能。
她五年前,遇不到顾瑾年,而顾瑾年也遇不到自己。
包子,更不会是他。
人的心似乎很快会被一个想法占据之后,就不会再有别的想法出现了,俗称一根筋。
或者犟。
晚点的时候,包子的家庭老师过来了。
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子。
这是苏夏第一次跟她见面。
“顾太太,早。”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连衣裙,黑白条纹的,扎了一只马尾辫,不知道为何,总有一种透着她看到自己五年前的感觉。
“早!”
包子看着女人的出现,皱了皱眉,但因为苏夏在这里陪着,也不敢造次,女人看着顾澄逸的脸,“那包子,我们去上课吧?”
“不要喊我包子,请叫我小少爷。”
苏夏,“……”
这顾澄逸,还真是跟顾瑾年一样不给别人面子。
让人瞬间有点下不了台。
女人似乎被他突然间纠正,脸上有点红,想解释,毕竟这份工作是她好不容易排出万难才得到的,她不想失去。
“小少爷,对不起。”
苏夏看着女人的样子,摸了摸顾澄逸的头,前几天才夸好他懂的女孩子的心,今天就把人家女孩子伤到了,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没事,你带他去学习吧。”
苏夏摸了摸顾澄逸的头,甜甜一笑。
看着包子走进自己的书房,苏夏口袋里面的手机响了。
“顾太太,您上次让我找的人,我想再了解点具体的消息。”
………
苏夏赶到约定的地方,来的人,是尚云柔。
“顾太太。”
他们约定的地方,是一个咖啡馆,这会儿人烟稀少,苏夏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点了一杯咖啡,坐在那里了。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没事,我也是刚来。”尚云柔的脸上挂着笑容,苏夏虽然看不透这个人,但是那样的笑容,总是感觉怪怪的。
可她与她是第二次见面。
毫无瓜葛。
说不定是人家的专业笑容。
所以看不出真假。
“顾太太,上次您说那件事故是五年前发生的?”
“嗯。”
苏夏抿了一口茶,其实她今天不太想提及五年前的事情,就是出自肺腑不想提及。
可事实,好像并不能如她所愿。
被提及,或者自己去触碰,都来的太猝不及防。
“能具体说说,到底在什么地方发生的?这样,我们也好有个大致思路去找。”
尚云柔说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苏夏的表情。
苏夏垂眸,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压抑不住自己低落的情绪,“对不起,这件事情,我不想提及。”
尚云柔看着她,“我明白,对不起顾太太,让你回忆伤心事,那今天就先这样吧,等到什么时候您愿意说了,我们再谈。”
“嗯。”
苏夏拎着包走出去。
女人看着街角的位置,女人坐上车离开,才接通那头的电话。
“心理障碍,那件事情她还记得很深,目前为止,走不出来。”
尚云柔是心理医生,主治心理疾病,是南明逸的私人医生,专门负责开解南明逸。
开侦探社的人,其实是她妹妹,尚羽柔,她们是双胞胎,长相基本上看不出来不同,不熟悉的人,也只会将她和妹妹认错。
只不过,她妹妹死了。
所以,她才回国。
她看过苏夏的简历,她曾经在精神病院住过一阵,想当然,那件事情,苏夏是没有办法去淡忘,亦或者去平复内心的心情。
有一种人,悲伤都藏在心里。
表现出来跟正常人一样。
但接触过后,作为心理医生的她,一眼便知。
只是这少爷想从心底最匮乏的那块地方去攻克一个女人,尚云柔还是觉得有那么点激进。
毕竟,如果做不好,真的会把人逼疯的。
那头挂了电话,女人也不在做无趣的事情,收拾了东西,要走。
面前,一个男人的身影就这么挡了下来。
“她,刚才找你是什么事?”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他就这么坐了下来,直接做到了她对面,刚才苏夏坐过的地方。
气势中,带着几分慵懒。
但是却是一种不容置喙。
她被盯着?
“先生,客户的私人信息,我这边不方便透露。”
说着,尚云柔准备要走。
“她是我太太,连她都是我的,你说还有什么我不该知道?”
尚云柔一怔。
眼前这个是顾瑾年。
那自己刚才的电话,是不是被她听到了什么?
她虽然是学心理的,可他一点都看不透这顾瑾年的眼底,男人锋芒不外露,完全抓不住切入点。
她桌子下的手指顿了一下,握得紧紧的。
“顾先生既然那么想知道,不如回家之后直接问顾太太来得好。”天知道,这样压抑的场面,是要有多大的心里承受能力去做,“夫妻之间的嫌隙就是这么出来的,如果当面直接问,比这样互相去猜忌,会好很多,顾先生,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