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润泽玉请柳飘憶进屋时,轻风漫天花雨中,一身穿红衣的女子,如娇艳的牡丹一般,飘然而来。
“哥哥,听说你找到嫂子啦。”红衣女子轻步而来,欢乐之声满脸笑意打量着柳飘憶。
“润禾,少说话!”
润泽玉立即阻止了她的话,怕她的话让才到这的柳小姐不安。
润禾立即闭了嘴,忙朝柳飘憶拱手点头拜礼,“姐姐好,姐姐怎么称呼?”看着那张清冷绝世的脸庞,润禾太多好奇。
当然润禾是知道原因,就想仔细看看和哥哥命中注定的女子是怎个样子。
润禾的那句“找到嫂子啦”未让柳飘憶过于用心去听,而是在女子向她恭礼时,觉得这兄妹两人还是比较和善,在润禾问她名字时,柳飘憶温柔一笑,回了她,“小女子柳飘憶。”
“柳姐姐可真美,是润禾见过最美的女子,姐姐一路累了吧,赶快进屋闲着。”
润禾太客气的好似和柳小姐很熟一般忙挽起柳飘憶的手,将她往屋里拉。
润禾如此殷勤,是不想让这个柳姐姐对哥哥印象不好,对润泽山庄印象不好。她心里当然是想要将人给好好留下。
润禾热情的招呼着柳小姐,亲自斟上茶水,嘴里不停说着,山庄里到处是风景,很好游玩啊,住着也舒服。反正就是不停的说自己的地方好。
担心润禾太吵柳小姐,润泽玉只好一把拉住她,将她带离。出门时对柳飘憶道,“一路累了,你好好休息下。”
看着这两兄妹很亲密无间的亲情,柳飘憶感觉暖暖的,微笑的回了他,“嗯,我先休息会儿。”
出了梦馨小筑,润泽玉这才甩开润禾,正色的看着她,交代着,“少跟我惹事,还有少在憶儿的面前乱说话,倘若我留不住她,那就是你的错。”
润禾眼神一愣,嘴唇嘟起,生气般娇咛道,“玉哥哥,这个柳飘憶真的就是你要寻的那个人吗,那个大师的话你真的就如此相信?”
“我信与不信,这都不关你的事,你只要记住少跟我惹事就行。”润泽玉再次正色交代她一句。
暗夜三更,风吹得书页沙沙作响,书房里空静寂寥,只有润泽玉一个人静坐写着书信。
一页文书不多时就完成了,润泽玉端详着上面的字迹那未干的墨迹间信上的内容。他再次请求大师来一趟,述上人已经到了。
他还没来得及把信封好,只听一阵轻轻敲门声。
“是谁!”
他冷声责问道。
先前他就跟这些下人有言在先:书房重地不得擅闯。深更半夜,怎么会有人来敲门?
门外传来娇柔受惊的女音,惶然吓得低如蚊呐,“少主,是我,花桥。奴婢是来给您送宵夜点心的。”
润泽玉的眉头皱得更深,冷声道:“你的规矩是怎么学的?”
外间有人脚步声谎乱,好似倒退了一步,“奴婢明白的,书房重地并不敢擅入……只是,少主这么晚还未入寝,奴婢所以特地给您熬了这碗人参鸡汤。”
花桥的嗓音好似有些哽咽,“奴婢并不敢打扰少主,也不敢坏了规矩,奴婢把食盒子放在门外了。”
说完,她的脚步声就离开了。
润泽玉打开门,只来得及看到一道袅娜而穿得单薄的身影,提着灯朝着前院而去。
而门外地板上放着一个黑漆描花的食盒,打开一看,一碗泛着奇香的汤出现在眼前。
润泽玉幽黑的目光看了一会,没有吃又将汤碗放进食盒里,想起了谁,嘴角抿笑。回身走进屋里拿起披风披上,自己提着食盒往山庄里花圃最多的地方梦馨小筑而去。
润泽玉站在床边,看着女子深睡的容颜,他知道她肯定已经睡下了,只是拿着食盒来给自己一个借口。
见柳小姐身上的被子滑到了一边,润泽玉上前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目光倏地停在那张微张的樱唇上,心里一动,真想贴上去,可是他还是尽量控制了自己。
深深的喘息了两下,直到呼吸平稳下来,润泽玉再次将柳小姐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凝望了眼她的睡容,眼神一暗。
他赶紧移开目光,不敢再去看那张绝美的小脸。食盒放在桌上,他没有拿就这么匆忙轻步出去了。
简修听着属下细报,说那个孕妇救了过来,只是肚子里的孩子没能活下来。而且那个女人从醒来后就一直流泪,不说话,怎么问也不说话。
这样的遭遇,女人不想明说也能理解。女人的遭遇确实可怜,可她又什么都不想说,甚至连姓名都不愿意提及,很明显自己的一切都不想告诉他人。
简修最后淡淡的交代属下,“给些银子,这个女子的事就随她自己。”
锦衣卫将银子送到女人的面前,女人没有拒绝,也没有道句谢,就是如死一般的心灰意冷,精神不振。
竟然她自己想这样,锦衣卫才懒得多理,放下银子后就不再管她了。
医馆的大夫阻止她就起来,应该多休息几日,可林微雨根本就不注重自己的身体,拖着虚弱的身体就这么离开了医馆。
她没有急着回家,也不管家里人是否着急她的失踪,她就这么在檀州城找了个落脚的破庙。她要等身子稍加恢复,找到残害自己的那三个人,杀了他们,她都不足泄气。
医馆时她听到大夫和他的店里的伙计聊天,说初七这日皇帝驾临了,还说了一个女子从高塔上掉落下来,说了那天精彩的事。可这些事都与他的义父无关,他不知义父到底来檀州城做什么,此时又在哪?
她想念义父。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遭遇,若不是来这找义父又怎会如此。她能怪谁?怪叶雪绵送给她的信还是怪自己要挺着肚子来见人。
是怀了孩子让自己无能为力,保护不了自己,此时孩子没了一身轻,她再也不会让自己受欺凌。
绝不能!
想到孩儿,本是留在赵府让自己静下心来的愿望,可是已经没了,没了……
她跪在破庙的佛像前,伤心的哭泣,哭得歇斯底里,是从这件事发生后放声的哭泣,好不伪装的哭泣,不顾及有没人瞧见自己的难过。
不过,破庙的门口却就这么站了个人,瞧见了那让人心痛的身影和哭泣的样子。
男人的手中拿着刚买回来的包子,还热乎乎的,他走近女人的身后,女人沉在自己的悲伤中还未发觉。
男人将手中的包子递在她的面前,关怀而道,“姑娘,哭久了对身体不好,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
林微雨这才抬起那双红肿的眼睛瞧了眼身旁的男人,见他一脸的憨厚,一个看起来很平凡的中年男人。
林微雨只是淡望了他一眼,又垂下头,没有接住他递的包子,对此人心存警惕。
男人收回了手,但没有走开,只是走到一边静坐了下来,自己拿着一个包子吃起来。
林微雨没有再哭,从地上站起,走到另一边坐下,可她的眼睛却朝男人看去,眼神里有一丝阴沉,甚至心里在盘算什么。
“包子还能给我吗?”良久,她对男人说道。
男人一顿,憨厚的脸上笑了笑,走了过去将纸袋里的包子递给她。
“你叫什么名字?”林微雨接起他的包子,问起了男人的名字。
男人愣愣一笑,“俺叫苏云海。”
林微雨露出艰难的笑,说自己,“我叫小雨。”
允修在见到四哥的时候就想上前一巴掌拍死他,可他当然不能,也没那个胆量。
只是他的心中有怨气,说什么憶儿得了天花在青鸾山庄养病,养病怎养到檀州来了,还这么让人给劫走了,在四哥的眼皮下劫走了。四哥不是从未错过事,失过手,这次,这次竟然让憶儿出了事,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檀州会馆里,简修板着脸瞪着那夜喝过的酒坛,很明显当夜酒里让人下了药。也知道下药之人必定是劫走憶儿的人,可是却毫无线索。
允修在旁看着他,想说几句,可俨然简修根本不想理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在允修心中着急憶儿的下落时,简修突然抽出佩刀就是往会馆里摆放所有的酒坛砍去,顿时坛破,酒花四溅。
他这是要砍了所有的酒坛。
听到声响的会馆老板跑了来,见到如此,也不做声,没胆子阻止,可心里那个惜啊。
这老板哪还敢阻止,柳小姐出事后,锦衣卫就将会馆里的所有人都审问了一次,没有将这老板拿下已经是客气的了,他哪还敢多说几句。
这老板想到那日,锦衣卫将那夜给皇帝,柳小姐,简修三人送酒菜的那个伙计当日就审问了,可那伙计怎么也不承认自己做过与贼人合谋的事。
当然或许真的是清白的,可简修一气之下,一刀就砍了那个伙计。
这事还让这个老板心在颤抖,生怕这锦衣卫指挥使一生气也将自己砍了。看了一眼,老板立即偷偷走开,当没见到。
允修此刻心里也明白,四哥是在责怪自己当夜喝酒的缘故才导致了憶儿被劫。
行如尘走了来,依然一身白衣,神色也不好看。
见到行如尘,允修心里冒气不能对四哥发火,可这人他就不管不顾了。他一把拽紧行如尘的衣襟,神色愤怒,“这可都是你,不在青鸾别院看护好憶儿,竟然把她带到这里来,还让她从那么高的塔上掉下来,幸亏没事,可不是你带她来,憶儿又怎会失踪。”
“好了!”简修突然冷吼一声。
允修这才松了手,可眼神还是怒瞪了眼行如尘。
简修心里并未怪罪行如尘,那日憶儿自己也说了,是她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