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叩谢掌门师尊赐寿之恩。”吴泰敬表情严肃的说了一句。
方慎也坦然受之。
延长一个人的寿命,这就好比是再生父母。
方慎,当得起这一拜。
虽然这延寿的事情还没有开始执行,但这是绝对的事情。
到时候让吴泰敬夫妻在灵树旁边住那么十天半个月,他们两个那老旧的身躯,就会被灵气滋润的重新焕发生机。
房间里安静无比。
吴泰敬紧接着又拉着自己的妻子叶莉一起磕头。
看着丈夫那坚定中甚至带有一丝恳求自己的眼神,叶莉作为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居然也学着丈夫磕了个头。
不过她这个头,更多的是对于方慎救治自己孙女的感激。
吴泰敬夫妻磕完头,这老头又拉着自己孙女来磕头:“芳芳,快来叩谢掌门救命之恩。”
吴芳芳撇着嘴,难为情的说道:“爷爷,没必要这样吧?”
吴泰敬怒道:“要是你听掌门师尊的话,那一灾都没有!在你出了灾难之后,掌门师尊宽宏大量,没有跟你来计较,连夜赶来救你,你说有没有这必要?”
经过一场人生大难之后,吴芳芳的脾气小了很多,而且她看着那个端坐在那里的,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人,心里却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种敬意。
这丝敬意虽然不易被发觉,但却是源自灵魂深处。
这就是方慎生死眼的功劳了。
吴芳芳本来受伤极重,身命垂危,方慎几乎把回生眼的灵力都给用完了,方才把她从死神手里抢过来。
而吴芳芳体内的灵力,其源头就是方慎的生死眼。
因此,当吴芳芳看到方慎的眼睛后,加上又有爷爷的呵斥,这位骄傲的少女,不由自主的双膝下跪,磕了一个头。
而吴泰敬见这个桀骜的孙女磕头了,也是满意的点点头。
他把目光慢慢的挪转,最后落到了一直在旁边目瞪口呆,没有回过神来的吴绍龙身上。
当老父亲跟自己双目对视的那一霎那,吴绍龙的一颗心,噗通一下,猛地一跳。
这位平时以威严著称的中年书记,居然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躲什么躲?快来给掌门师尊磕头,不过眼下条件有限,嗯,你就敬一杯茶吧。”
“啊?”吴绍龙浑身每个器官,甚至每个细胞,都写满了拒绝。
他看了眼方慎,这一个毛头小子,年纪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居然要自己堂堂一个地级市的书记给他磕头敬茶?
而且现在这小子,正端坐在椅子上,居然还在笑,而且他还没有一丝坐立不安的感觉?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真当这是封建古代吗?正把自己当成小皇帝了?”
吴绍龙殊不知,在他父亲眼里,方慎这掌门师尊比古代那些臣子心目中的皇帝还要大。
吴绍龙想了一会儿,正色看向父亲,严肃的说道:“爹,我虽然不知道这人给你施了什么妖法,但是恕儿子不孝,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你!”吴泰敬胸口一阵老血涌上来,他顺手操起桌子上的茶壶,就要扔过去。
吴绍龙丝毫没有躲的意思,正色道:“爹,这次就算您打死我,儿子也认了,反正我就是不磕。”
方慎起身拉住吴泰敬,安抚道:“泰敬,算了算了。”
吴泰敬一脸愧色:“师尊,这唉,都怪弟子管教不严。”
“没事,都坐吧。”方慎吴泰敬拉着坐下。
那吴绍龙好像也跟老父亲赌气,板着脸在那生闷气,一句话不说。
叶莉则是把门打开,然后让服务员开始上菜。
吴泰敬说道:“师尊,此次麻烦您,主要有两件事,第一就是要感谢师尊您宽宏大量,救治芳芳。”
方慎笑道:“这个就不说了了,都是一家人。”
“嗯。”吴泰敬心中用过一团暖流:“第二件事呢”
吴泰敬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恭敬的递给方慎:“师尊,忘了跟您说,弟子的父亲,在几十年前,曾经收过一个弟子,而且还把我们造化门的神通传了一些给他。”
方慎看着那残破的照片,问道:“此人可还活着?”
“活着。”吴泰敬脸上露出喜色:“而且也是我们造化门的祖师爷保佑他,我这师弟,如今成就不如果他能够认祖归宗的话,绝对会成为师尊一大助力,比我这糟老头子可有用多了。”
方慎笑道:“泰敬,别这么自谦,你也不错。”
方慎这一句话,就像是夸奖一个小孩子表现不错,要奖励他小红花一般。
而且方慎那语气却又极其自然,仿佛就该他这么说一般。
可偏偏吴泰敬还很受用,一张老脸有些红,跟喝了酒醉醺醺一般。
一般的吴绍龙冷哼了一声。
吴泰敬瞪了一眼儿子,继续说道:“师尊,弟子不过是个学中医的糟老头,不过我这师弟,现在可是咱们省里的一把手。
省里的一把手,也就是江海省的省委书记。
这句话,吴泰敬轻飘飘的讲出来。
而方慎也是轻飘飘的应了一个“嗯”。
这两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可这话落在旁边的吴绍龙耳朵里,那简直就是晨钟暮鼓,平地炸雷了。
“爹,您刚刚说,李书记,是您的师弟?”
“废话!”吴泰敬对儿子意见很大,没好气的说道:“不然你以为你年轻轻轻爬到这个位置,都是你自己的能力啊?这年头,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虽然我跟你师叔很久没联系了,但是他知道你是我儿子后,肯定要照拂你一二的。”
吴绍龙虽然没说话,但是心里却是渐渐明了了。
事实上,在整个江海省的官场,所有人都知道,李书记最欣赏的年轻官员,就是吴绍龙,多次在公开场合,夸奖这年轻人有能力,而且稳重,可担当大任。
吴绍龙之前还以为这是李书记慧眼识珠,认出了自己这匹千里马。
却没料到,这里面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此时,吴泰敬试探性的问道:“师尊,当年我父亲收弟子时,因为联系不到宗门,因此也没有取得宗门的同意,若是您不反对的话,我叫他过来一趟,正式认祖归宗?”
方慎想了想,点头说了一个字:“好。”
一旁的吴绍龙脸皮一跳。
父亲都要给这年轻人跪下磕头,李书记还是父亲的师弟,岂不是说,李书记见了这年轻人,岂不是也要给他行大礼?
吴绍龙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副画面。
手握重权的封疆大吏,一个平日里不怒自威,看别人一眼就能让那人心惊胆战大半天的李书记,规规矩矩的跪在这年轻人面前,然后低下了那高傲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