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斯莱先生转身快速地打断了韦斯莱夫人的话,“放心吧,伊万卡。”他故作轻松地眨眨眼,“你就安心地呆在家里。我保证,我会平安回来的!”
平日里叮当作响的温馨门铃声,现在在韦斯莱夫人的耳朵里是那么地揪心。
门被关上了。
与外面隔绝成两个世界。
韦斯莱夫人呆呆地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心中好似滚油煎。
“妈妈,爸爸又出去了?”
在楼上听到关门声的亚瑟走下楼。
韦斯莱夫人背着他擦了擦脸,“哦,是的,他说部里很忙,今天要加班,不回来了。”
“亚瑟”韦斯莱夫人回头望着他欲言又止。
随即,她还是决定不说了,一挥手将窗户都关上,并熄灭了油灯。
整个陋居,无比的安静。
“妈妈你没事吧?”亚瑟一头雾水地站在楼梯上,看着他妈妈一系列不太正常的操作。
大夏天的关窗户?
“嘘没事,你不许下来!”
只见,韦斯莱夫人拎起她的布裙,蹑手蹑脚地摸到客厅的一个小矮柜边,然后趴在地上,手伸进矮柜与地板的缝隙处摸索着。
“哒”的一声,她的手指敲到一块铁皮上,“哈,在这里!”
把铁皮盒子扒拉出来,韦斯莱夫人温柔地摸了摸盒子的表面,然后抱着这个盒子,将它轻轻地放在了餐台上。
装在盒子中的东西发出轻轻的哗哗声。
“妈妈那不是”亚瑟的神色有些羞赧,还好现在灯都灭了。
他当然知道那个铁皮盒子里装的是什么,而他,原本是想趁半夜没人的时候从里面偷偷拿一点。
现在,内心深处的小心思居然被母亲发现了,真是太尴尬了。
韦斯莱夫人抬头,温柔地望着他,拍了拍盒子,“亚瑟,一路小心!”
她的儿子长大了,从明天开始
以后的路,只能靠他自己了
希望他们还有再相聚的那一天
这一夜,所有住在陋居里的人几乎都是一夜未眠。
待外面彻底寂静下来的时候,都可以看到远处东方的一丝鱼白。
斯碧尔这才扶着门慢慢站起来,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的床上。
快到中午的时候,她才醒了过来。
走下楼,韦斯莱夫人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她沉默地看着滋滋作响的锅子,拿着魔杖,机械地指挥锅中的东西翻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煎肉丸子的香气。
听到楼梯嘎吱作响的声音,韦斯莱夫人眼眶红红地回头,“斯碧尔,你醒啦。”
斯碧尔不好意思地笑笑,“韦斯莱夫人,午安。您家里的床实在太舒适了,我就睡过头了。”
“哈哈,你不用在意这些,在我们家怎么放松,怎么来。”
她顺手将火熄灭,走到斯碧尔身前,顺了顺她的头发,满眼的歉意,“唉,真是抱歉,斯碧尔。”
“本来是想好好留你过个开心的暑假的,但现在家里出了些事情,一会儿吃完饭,我送你回去好吗?”
斯碧尔刚刚张口想要回答,陋居的大门被人粗暴地推开了。
韦斯莱先生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望着她们两人,“亚瑟和莫丽呢?!”
韦斯莱夫人一把拽住斯碧尔,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
她紧张地瞥了眼满脸怒气的韦斯莱先生,然后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看起来似乎十分头痛的样子,“哎,乔治,我正想和你发信呢!”
“他们人呢!”韦斯莱先生沉声问道。
“亚瑟”韦斯莱夫人也瞬间涨红了脸,显得很是气愤,她捂着胸口,看起来像是要被气昏过去的样子。
“亚瑟!他居然和莫丽留下一个字条就私奔了!实在太不像话了!”
她絮絮叨叨翻来覆去地说着,亚瑟拿走了她存的私房钱,这个小混蛋真是太没良心了。
而莫丽,看着是个稳重的女孩,没想到也跟着亚瑟一起犯浑。
斯碧尔偷眼瞧着韦斯莱先生越来越糟糕的脸色,悄悄拉了拉韦斯莱夫人的衣服。
于是,韦斯莱夫人就好像刚刚才发现自己丈夫的神色不对劲一样,声音越来越直到最后讪讪地闭上了她的嘴巴。
她带着委屈又期待的表情看着站在门口的丈夫,“乔治,你能不能把他们找回来?外面,你知道的,实在是太危险了!”
韦斯莱先生长吁了一口气,眼睛眯了眯,“我会留意的。我部里还有事情,走了。”
门被他使劲关上,门上的铃铛突然掉了下来,发出当啷一声“巨响”。
这个声音就像是一个开关一样,让韦斯莱夫人的泪水瞬间决堤。
韦斯莱家的那个魔法钟上,韦斯莱先生的头像指针从“家”跳到了“上班”。
魔法部地下二层的扫帚间内,韦斯莱先生阴沉着脸将手中的黑色大袋子狠狠地掼在地上。
黑色的袋口自动松开,露出一头层次不齐,凌乱的红色头发。
“怎么样?罗道夫斯?”扫帚间内的安东宁多洛霍夫小声地问道。
“该死的!被他们逃了!”
站在安东宁面前的这个韦斯莱先生样貌逐渐发生了变化,一头红色的头发变成了黑发,脸上带着两撇黑色的胡须。
他的目光阴沉又愤怒,在摔了这个大袋子后,仍觉得不够解气的他,再次狠狠踢了一脚那个装在黑色的大袋子里的人。
“我觉得那个女人可能发现我不是乔治韦斯莱了。”
“他不是我丈夫。”陋居里的韦斯莱夫人平静地说道,“斯碧尔,我们得走了,他们可能会很快过来,这里不能呆了。”
“好的,我已经收拾好了。”斯碧尔晃了晃手腕上的蓝色丝绒袋子。
“来!”韦斯莱夫人向斯碧尔伸出手。
斯碧尔顿了顿,牵住了她的手
红色、黄色交织在一起的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一片火光中,满身满脸都是血的韦斯莱先生和夫人并排躺在地上。
他们瞪大着眼,呆呆地望着她。
一个疯狂而粗嘎的笑声折磨着斯碧尔的脑海。
斯碧尔紧紧地捏住韦斯莱夫人的手,仿佛下一秒她就要失去这个和蔼可亲的妇人了。
“怎么了,亲爱的?”韦斯莱夫人还以为是小孩子害怕,她轻轻地将斯碧尔揽进自己的怀里,温柔细声地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