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考的人多一些,大概有三十多人,文考那边也就十几个人。看来这个妖精帝国也是崇武的国家。
大家排队走上前,轮流去举起那个大约有一百斤的石锁。不得不说一点,这一帮看起来都是十几岁到二十岁的少女,要想凭双手举起一百斤的大石头,还是非常有难度的。前面测试的女子,不断有扭腰的,砸脚的,还有根本拿不动的。三十多人下来,真正能举起来的,不超过十个人,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绩了。要是在现在社会,估计没有一个女生可以举起来。举起来的站到一边,喜气洋洋,举不起来的,沮丧不已,有的直接走了,有的还不愿意走,站在观看位置,看别人举石。不过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我,大概都等着我出丑呢。
我因为选择武考比较晚,是最后一个举石。我到了那块大石头旁边,边上的美女已经议论开了,这个说:“小男子就该在家呆着,出来出什么丑。”
那个说:“男子最是娇弱,这样的我一根手指头能打仨。”
还有打赌的:“他要是能举起来这块石锁,我就把这石锁吃了。”
我掂了掂重量,旁边就传出一片嗤笑声。我前腿弓后腿绷,轻松把石锁用一条胳膊举了起来。这小小石锁对我来说小菜一碟,我练了那么多年的功夫,整天与这玩意打交道,还能难住我不成?
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考官顺利地给了我凭证。那个说要吃石锁的直接就没影了,跑得比猫和老鼠里的老鼠还快。那边魏大人和师娘也大跌眼镜,当然,他们没有眼镜可跌,最后长大了嘴巴作出眼镜掉了的样子。
再看文考那边,考官的桌子上放了一盆菊花,要求每人在一炷香的时间内赋诗一首。我们这边考完了,那边还在抓耳挠腮。对了,大家见过女孩子抓耳挠腮的动作吗?很养眼的。
我往文考那边看,见写什么的都有,什么“这个菊花真不孬看,怪俊的。”这也叫诗?
师娘看我正在看文考,问我道:“张森,你能否就菊花赋诗一首?”
我信手拈来:“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其实我也不会作诗,不过咱读的古诗多呀,在妖精森林,谁知道我是抄袭的古诗?
师娘听闻此诗,大吃一惊:“真乃奇才!奇才啊!赞菊而不带菊字。前两句说菊花不与其他百花同时开放,显示了自己的与众不同。后两句说菊花与众不同,宁死不屈的气节。借物言志,真乃奇才!”
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这四句诗是这个意思,经过师娘一解释,发觉还挺应景的。魏大人也颔首微笑:“写得不错,可惜文考武考只能报一样,要不然我真想让他都报了。咱们达鲁郡每次科考进入京都的学生都没有取得过好成绩,今年我们另辟奇径,派个男子去,说不定有惊喜。”
这时候其他赋诗的女孩都写好了诗文,考官收起来交给师娘。师娘边看边摇头,最后直接随便点了几个名字:“三天后,点到名字的领取凭证来这里继续总考。”
我看了看人数,武考有凭证的也就十来人,文考的最多七个人。我还想问问这三天等待时间魏大人是不是包吃住,再看,报考的人都已经散了。我随着人群走出郡王府,看到门口还有一群人在等待。原来这里是分批考试,看来也不止我们这十来个人。
我一出郡王府,自然又成了别人指指点点的对象,男人报名科举毕竟少见,这地方的人真没见识。转头去看张小美,早又没有影儿了。
我在郡王府的门口站了一会儿,看周强往府里带人考试。我现在无家可归身无分文,本来想找周强接济一点,后来想想找女人借钱不成了吃软饭的了?只好作罢,漫无目的的走向大街。
目前紧要问题是食宿问题。我看见一个男人,挎着一个菜篮子,领着一个小孩在街上慢慢走着,心想大家都是男人,比较好说话,问问是否可以在他家借宿三天,没想到刚到他旁边还没说话,那个男人急忙领着孩子匆匆跑掉了。作为一个男人,你就这么胆小吗?
我胡乱的走着,不觉已经走到了比较偏僻的街道,张小美也像鬼魅一样出现在我身边:“森哥,虽然我们刚刚吃过饭一两个时辰,不过我感觉又饿了。可能是以前被饿坏了,现在饿得特别快。”
我鄙夷地看他一眼:“就知道吃!你以为我不饿啊?那六十个包子你自己吃了四十,我那二十个包子提供的能量,刚才在郡主府举下石头就用得差不多了。”
这个饿的事情不能拿出来讨论,一讨论就更饿了。
我看见前面偏僻的角落里有一家小酒馆,门口有一个牌子,写着:“本店招牌桂花酒,只要您说不好喝,立即不要钱!”
我一指那个招牌,张小美眼前也是一亮,不过随即说:“如果好喝怎么办?我们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啊。”
我道:“那你就饿着吧。我这三天就这里吃了。”
进了酒馆,我很奇怪,这个酒馆居然是个男人开的。这个男人五十岁左右的年期,穿着得体,举止端庄大方,留着胡子也搭理的很妥贴,显得很睿智的一个老头。我看了他几眼:“男人开店?不怕被欺负?”
那老头道:“本人做的桂花酒是在达鲁郡非常出名的,很多达官贵人都会到我这里定酒。人送外号酒王。不过正因为是男人开店,所以很多人都看不起,不愿意到这里来吃,只是让我给送去府中。我这个店倒是因为偏僻几乎没人进来。”
我点头:“偏僻好,没人进来更好。”我已经开始仔细观察呆会逃跑的路线了。
张小美倒是不客气,直接在一张桌子前坐定:“好吃的好喝的尽管上来,要双份的。”他自己是男人,却从骨子里看不起男人。这要是个女人开的店,估计他进都不敢进来。
酒王忙活着去张罗饭菜,不多时,一桌饭菜摆起,我吃了几口,说实话味道确实不咋地,怪不得他的生意差。我说:“把你的招牌桂花酒来一些我们尝尝。”
酒王赔笑:“好好!不过男子饮酒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我本人就喜欢饮酒,因此被老婆休了,自己无家可归才开起这家小酒馆。”
张小美勃然大怒:“被老婆休了你还有脸开酒馆?你怎么不去上吊呢?”在他看来,被老婆休了一定是自己错了,不上吊两次以上都是对不起老婆。
酒王也被说的一愣,也没多说什么,进里屋去拿酒。这里男人的地位确实太低,不过同样是男人,张小美就做得不对了,男人何苦为难男人啊。
酒王拿来了酒,我倒了一碗。这酒确实香,有淡淡的桂花香,还有淡淡的酒香,闻起来不错。不过喝起来就完了,没有什么酒味,就一种饮料味,还是加香精加多了的那种劣质饮料。
我说:“你这酒不咋地啊,香气是有,不过喝起来就不行了,几乎没有酒味。”
酒王急了:“我这桂花酒,整个达鲁郡没有不知道的,是我精心酿造的,你竟然说不好喝。”
张小美一拍桌子:“我森哥说不好喝,那肯定是不好喝了,你还想顶嘴不成?”我看见他说完这话,往门口看了看,看来他也在查看地形,准备跑路了。
酒王看起来对他的酒很有信心:“如果你能拿出比我这还好的酒来,我愿意拜你为师。”看酒王说得义正言辞,难道这里的酒就这个水平?
我突然想起,我前段时间在学校感冒、受伤,还有半瓶医用酒精好像在神塔里,医用酒精兑水虽然是假酒,不过好歹也比这桂花酒有酒味吧?
我一念一动,手中多了半瓶医用酒精。然后我对酒王说:“你去给我倒一碗水来。”
酒王道:“酿酒要讲究时间、材料和酿酒师的心情,你现在就想酿酒吗?好像不合时宜啊。”
张小美又拍了一下桌子,酒王这次干脆,直接去倒水了。
我在一碗清水中,加入了一些医用酒精,搅拌均匀,尝了尝还是有点淡,就又加了一些,直到感觉和我们这个世界的酒味有点像了,才端到酒王的面前:“你尝尝我酿的酒。”
酒王闻了闻,两眼放光。轻轻喝了一小口,闭上眼睛。过了半响,再睁开眼睛,眼中竟然有泪光闪动:“这才真的是酒!我被人叫了半辈子酒王,惭愧!惭愧啊!”
我心想,这还只是酒精兑水就感动成这样,我要真把我那个世界的好酒弄一些来,岂不成了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