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先邦回到起点后,只是稍作休息,就去拜访了老上级,同样也是现在的顶头上司乔盛泰。
只是,姚先邦赶了个不巧,乔盛泰巡视地方去了,不在总务厅衙门,姚先邦无奈,只得按照正常程序,将奏折递交给了总务厅通政司,然后转身就离开了总务厅,赶了两天路,他要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当初占领起点县的时候,夏凡特地划出两条街作为首批高级官员的住所,所以,姚先邦虽说常年坐镇新安镇,但在起点县也是有一栋自己的房子的,而且,隔壁邻墙都是同僚,不是某局长,就是某县长、某营长。
而高级官员的集体住宅区也被人们戏称为“第二区”,第二区的所有出入口都有保安局的保安执勤巡视,可谓戒备森严,等闲之人根本靠近不得。
当然,姚先邦肯定不是等闲之人,执勤保安在验证过其身份官凭后,就老老实实的敬礼放人了。
进入第二区,姚先邦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一脸平和的笑意,背着双手,带着两个随从,晃悠悠的在街上散着步,时不时的遇见一两个路过的官员家眷,双方就跟普通居民见面一样打着招呼,在这里,没有局长,可有处长,只有邻居。
走着走着,迎面拐弯处拐出四道苗条身影,姚先邦看清其中一人的样貌后,连忙快走几步迎了上去,口中唤道:“嫂夫人,出来散步啊……张夫人好。”
只见这四道身影明显属于四个女人,为首的两个之中,有一个恰恰是乔盛泰的的夫人刘氏,另一个则是总务左臣张明的夫人。
夏国的朝堂之中,除了高弘毅、欧林、米留杏、陈石等寥寥数人,其余的都没有超过五十岁,甚至超过四十岁的都很少,二三十岁的青壮占据了绝对主流,所以配备给他们的夫人年纪也不大。
至于跟在两位夫人身后的两位年轻女子,都是从山海买回来的女奴,专司伺候高级官员的家眷,姚先邦家里也有。
面对姚先邦的问好,张夫人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刘氏见到姚先邦,则是愣了一下,接着就是高兴,她笑道:“原来是先邦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去了一趟总务厅办完正事就直接过来了。”姚先邦微笑着道,“礼和兄乔盛泰好像不在总务厅,听说又行县去了。”
“是啊,去了三義县,有好几天了。”刘氏点了点头道。
“知道因为什么事儿吗?”姚先邦皱了皱眉,问道。
“公务上的事他从来不跟我说,而且你是知道的,我一妇道人家对这些事也不感兴趣。”刘氏无奈道。
姚先邦不好意思的笑笑,他倒是忘了自家这位嫂子的个性。
“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具体日子不清楚,不过也就明后天的事。”刘氏道。
这时一直沉默的张夫人跟着道:“今天是二十九,后天逢一,御前会议日,如果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的话,今明两天乔大人就会回来。”
对啊,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后天要召开每旬一次的御前会议,乔盛泰应该不会缺席。
姚先邦做懊恼状的拍了拍脑门,他道:“看我这记性,多谢张夫人提醒。”
张夫人矜持一笑,谦虚了一句。
“那在下就不打扰两位夫人散步了,改日在登门拜访远图兄和礼和兄。”姚先邦拱了拱手,就要告辞。
刘氏和张夫人连忙敛衽一福。
告别了刘氏和张夫人,再走两步,进门的长街就走到尽头,姚先邦径直向左拐了个弯,进入了第二区唯一的一条横街,姚府就在这条横街上。
第二区的居民并不是很多,但外面并不显得冷清,在开辟第二区之后,这里也经过了一番修整,一些有碍观瞻的建筑物遭到推倒,清出了大片小片的空地,正好经费紧张,索性也没在填充新的建筑,直接移栽了一些花花草草和树木进去,或者干脆挖成池塘、沟渠,种上莲藕,作为绿化,从而使得第二区的环境一流,春夏之际绿树成荫,姹紫嫣红,加之治安同样一流,绝对称得上夜不闭户,里面的居民大多喜欢在闲暇时候出来聊天散步,怡然自得。
姚先邦慢悠悠的晃着,几百米的路程,他愣是走了小半个时辰。
作为夏国的外事负责人,接下来迎接的必将是一段忙碌,这样的闲逸时光可能要告别很久了。
夏二年七月一日。
御前会议上同意了朴实心、巴洛利两人的申请。
总务厅指派姚先邦为“与汉顿建交筹备组”组长、王一帅为副组长,由王一帅主持执行具体事宜。
……
七月三日,经过近一个星期的等待,朴实心、巴洛利忠于如愿以偿的登上了夏国的土地。
外务局和新港镇私底下为两人举行了一场欢迎仪式,搞得两人,特别是朴实心,真真是受宠若惊。
作为一个纯粹的商人,虽然到哪儿都吃得开,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受到某地官方如此隆重的接待,部落酋长不算。
晚宴上,新港镇有头有脸的官员几乎全部到场,新港镇府给足了外务局面子,一个个穿上刚刚赶制出来的官服,红彤彤的一片,凸显出夏国方面火红的热情。
作为晚宴上级别最高的两人,王一帅和陈何一文一武,分别代表了新港的文武要员,有趣的是,他们俩是曾经的老搭档,而且都和巴洛利认识,这无形中拉近了双方的关系,一下子就减轻了双方之间的陌生感和拘束感。
王一帅一身红色长袍,飘逸潇洒,陈何一身笔挺军装,英姿飒爽,两人笑呵呵的坐在主位上。
趁着饭菜将上未上的空闲,王一帅突然起身。
坐于他身侧的巴洛利和朴实心连忙跟着起身,王一帅拉住巴洛利的手,笑眯眯的道:“两位远来做客,鄙邦却碍于初建,招待不周了,惭愧惭愧!”
“王先生说笑了,这已经很好了。”巴洛利谦虚道,虽然心里确实对夏国的“简朴”不以为然,甚至于还有点轻蔑,感觉夏国的这些权贵真是穷酸。
这就是典型的贵族视角,一个国家安定与否、贫富与否,他们只以权贵的生活状态为标准,权贵们稳定了就是社会稳定,权贵们不安分了就是民怨沸腾,他们的心目中就从来没有在乎过真正老百姓的感受,他们的眼里压根就没有他们。
朴实心就没有巴洛利那样的矫情,他有些兴奋的握住王一帅的手,真诚的道:“贵邦百废待兴,正是集中资源搞建设的时候,能有这样的待遇,说真的,老夫已经非常惊喜了。”
朴实心如此通情达理,倒是令王一帅意外不已,不过这是好事,他笑了笑,道:“这样,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说着,王一帅指了指陈何,陈何起身右手捶胸,行了个军礼,王一帅笑着看向巴洛利,“这位也是老朋友了,陈何,原夏记在山海十四城的主负责人,现任夏军第一步兵营都尉营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