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耀说完后,任烟云被眼刀影响了,一时间有些语塞。
鲁君莫没有再说什么,他今天说的已经够多了,他不想再多说什么,惹得鲁成帝不痛快。
这件事苦就苦在没有证据,不管怎么说都有理,现在,就看陛下怎么判决了。
谢府看来有些危险了。毕竟,鲁成帝一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更何况现在这个人说的言之凿凿。即便不信,也会在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
现在的谢家,到底风头太盛了,君主都讲究均衡之道,是不可能对这种情况坐视不管的。
谢思恒心一沉再沉,所有的人都在等着陛下的裁决。
“兹事体大,不管如何,是该要好好的查一查。”鲁成帝终于开口说道。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鲁成帝,这是要向谢家开刀了吗?谢将军刚刚打了胜仗,谢尚书在朝堂上也是干了许多实事,谢丞相这些年更是为朝堂,为百姓不知道做了多少贡献。
陛下为了表示感谢,从小就给唯一的女儿冰人公主殿下和谢将军定亲,现在正是成亲之时,倘若连证据都拿不出来,就因为一面之词就想要拿谢家开刀,未免让人觉得寒心。
“你以为,世上的人,有多少是真正重情重义的,权利面前,什么都是浮云。”慕父见慕平担心的握紧了拳头,轻视的笑了声,“谆谆教导”道。
“君为重,民为轻,社稷次之。”设千书自言自语道。
谢思恒听了鲁成帝的话,心沉到谷底,立刻磕头请命:“臣请命担彻查之职。”
“儿臣请命。”鲁君莫也立刻跪下来,说道。
鲁君莫和鲁君余同时跪在地上,鲁君余去看鲁君莫,鲁君莫余光都没有扫过去,抢先说道:“父皇,谢将军毕竟是谢尚书之兄,儿臣以为不太合适,儿臣和三弟,四弟都为谢家姻亲,也不太合适。”
“莫儿说的不错。”鲁成帝说道。
“儿臣又想,这事也不是小事,一定要稳重之人才能办妥,如此,儿臣以为,倒是有一个人可以推荐。”鲁君莫继续说道。
“你说说看。”鲁成帝对鲁君莫的心思门儿清。鲁君莫也知道鲁成帝了解他的心思,这件事,说到底,查不查,怎么查,还是要看鲁成帝的意思。
至于真相是什么?鲁成帝大可自己派暗卫调查,如果想按照真相处置,就该找个两不相帮,又能扛得住压力的。
如果不想按照真相处置,无论真相如何都要如此判决的话,那就是找人的问题了,找一个一定会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实行的人。
“儿臣推荐任烟云世子与设千书世子,两位都身份尊贵,又都是人中龙凤,可当大任。”鲁君莫嘴唇微勾,说道。这次,真是天助他也。如此时机,何愁大事不成。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相信任烟云和设千书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整垮谢家的机会的。
“这,臣可不行,兹事体大,臣还是不参与的好,刚刚就被谢将军一顿说。再说,臣只会带兵打仗,不会断案。不如这样,刑部尚书李木瓜专管断案,脑子灵活,不如要他来查,相信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任烟云推辞道。
谢思恒看向任烟云,目光中带着些感激,没想到,最后站出来的,会是任烟云,看来,他以前,都不够了解他。
谢景耀淡淡一笑,目光依旧直直的盯着任烟云,寒光炸裂。
“这可不行,李尚书虽说确实是专管这一块的,但是毕竟今日不在现场,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起来恐有偏差。”鲁君莫直接否定道。
谢思恒心一寒,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几个人,太恶心人了,如此步步紧逼,是要把所有的退路都给堵死,不过,恶心人谁不会啊?本公子也会。
“陛下,李尚书专司断案,任烟云和设世子身份尊贵,兵部尚书慕平过目不忘,又都与本案没有任何的牵连,不如请三人一起破案。”谢思恒跪着提议道。
他相信,鲁成帝一定不会让他们谢家在这时候倒台,从他感受到的鲁成帝的态度,他还是比较信任的,毕竟要让他们做不少事。但是,鲁成帝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肯定是想从谢家这个大家族身上扒掉一块肉。既然如此,何不把水搅浑,越浑越好,谁也别想捞着好。
看来,这件事,是纠缠不清楚了。鲁君莫、任烟云听到谢思恒的话,脸色都不太好。
只是,怀疑的种子只怕要就此留在鲁成帝心里了,算是埋下了一个定时炸弹。
“臣以为谢公子说的有理,臣附议。”慕平不顾慕父的阻拦,作揖说道。
“父皇,儿臣以为……”鲁君余跪不住了,也打算说自己的看法。
“好了,都住嘴,东一句西一句,吵的朕的头都疼了。这件事,既然是事关官员,就理应交给刑部。不论最后是这个人信口雌黄或者有幕后指使,还是谢二公子真是前朝皇孙,朕都有严惩不贷。”
“有一点,现在这里说清楚,这次调查之后,以后休要有人再提此事,拿此事做文章。”鲁成帝的声音不小,又极具威严,一番话下来,无人敢再说话。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直呼:“陛下圣明,万岁万万岁。”
鲁成帝说完,一脸不欢快的走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剩下的人也无心留在谢家,纷纷起身告辞。
这件事情,说来也奇怪,陛下的意思,竟然是要袒护谢尚书。这要是换了陛下再年轻些的时候,一听到前朝就炸,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这才过去几年,陛下就已经如此宽容了,还真是让人难以预料。聪明的人都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文章,毕竟,谢景耀还是景耀的时候,是陛下把人送进了谢家,变成了谢景耀。
当初,陛下如此关心一个罪人之子的行为本来就十分可疑,只是当时没有人敢说陛下的不是,只当陛下一时兴起罢了,之后也再没有过这样的情况,这件事就被慢慢淡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