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人拖到了大皇子的跟前,慕平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在见到大皇子殿下的那一刻,他知道,他完了,大皇子殿下既然亲手在他心中种下了仇恨,就绝对不可能再放过他。
“微臣叩见大皇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慕平整理了一下衣容,磕头跪拜。
鲁君莫并不叫起来,就那样看着,眼睛里透露出冷漠。
鲁君莫有时间和他耗,他却没有那么多时间耗着,他必须保存体力,东西他已经拿到了,他必须争取时间把东西送出去。
慕平没再等鲁君莫的话,自己起来了。
“殿下,不知这几日早朝,殿下可有为微臣请假。”慕平状似担心的问道。
鲁君莫冷笑一声:“不知所谓,你这是在威胁本皇子吗?你以为你是个当官的本皇子就拿你没办法,本皇子有的是方法让你悄无声息的病逝。”
慕平怎么死确实是一个难题,他想了很久,却一直没有两全之策,这也是大皇子留下慕平的原因。
第一点,慕平会做人,不管在他大皇子的府里还是朝堂上,都有不少的好友,他如果离奇死亡,又和最近慕平给谢家求情得罪他有关,肯定心里都会有想法。毕竟,慕平确实帮助了他很多,让他数次脱险。这一点都没什么,众人最多也就在心里说说,帝王狠毒的多的是,他们应当早做好准备。
第二点就有些麻烦,慕平出身慕太傅府里,不管有没有证据,只要慕平一死,他们都会算在他的头上,到时候,等于把他一下子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慕太傅作为帝师,在朝堂上还是有挺大的能量的。
还有第三点,难保他那个好弟弟不会连合谢思恒不会抓住他的把柄,让他陷入危险之地。
所以,要想对慕平下手,是一步危险的棋,杀了他,他自己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可是他还是很气,他不想忍下这口气,本来那么好的一个把谢家搞垮的机会,他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暗恨。
虽然慕平不管站在哪边似乎对结果的影响并不大,但是他不能容忍自己的人在紧要关头站在对手那一边,倘若不严惩,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有样学样。
他本来因为这些考虑还想留慕平一段时间的,先关在阴湿黑暗的地牢里,让他这种没有去过地牢的公子先精神崩溃,没想到,慕平适应良好。
四皇子倒霉了,被贬为了庶人,那一瞬间,他明白机会来了,心情好了很多。
人逢喜事精神爽,少了一个对手,让他很是高兴。虽然以前,他从来没把这个四弟看在眼里,但也没想到他崛起的这么快。
他还在这件事情中看到了一个机会,那就是任烟云和设千书,这两个,一个有兵,一个心思玲珑百巧,在官场混迹多年,是代替慕平非常好的人选。
他昨天已经找他们洽谈过了,许以利诱和威胁,虽然两个人表示会考虑考虑,但是他能够感觉到,两人已经被他说服了。不过高手,都会有高手的风范,也会有高手的矜持,所以他很愿意等。
与其要一个心向着别人的大臣,为什么不要两个互相利用,为了利益关系为彼此着想的大臣。去掉了这层顾虑,鲁君莫高兴了,一心琢磨着怎么除掉慕平,这也是他招募两人给出的条件之一,毕竟一山不容二虎。
若想攘外,必先安内。现在处于劣势,鲁君莫就想着先把内部整顿好,自己足够强大了,再想办法和鲁隶斯斗,到时候两人势均力敌,鹿死谁手都不一定呢。
想太远了,鲁君莫到底被慕平的一句话给唤了回来。
“说说吧,你还有什么办法让本皇子放过你,你知道的,本皇子在你刚到本皇子这里就说过,我可以容忍你有一些奇怪的嗜好,可以容忍你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可以容忍你仗本皇子的势去做事。”
“但是绝对不可以容忍你对本皇子的忠诚度有问题,本皇子最讨厌欺骗,应该是和你反复强调过了的。”
“可是,本皇子刚刚列出来的,你一条不犯,以为你真的是皎皎君子,泽世明珠,不曾想,本皇子能够酌情容忍的你不犯,本皇子绝对不能容忍的你却犯了。”鲁君莫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有底气了。即便以前慕平为他付出了很多,但这一条,就可以抵消所有的功劳。
慕平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意识到,他不管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大皇子似乎已经意识到,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并且对他不够忠诚,潜意识已在提醒大皇子除掉他。
“不过,毕竟你跟了我一场,你说吧,有什么最后的请求,本皇子想,如果不过分,也许能够满足你。”鲁君莫说道,眼睛里照射出一抹幽光。
“臣叩谢殿下。”慕平再次跪下谢恩。
“臣的这个请求一定会得罪殿下,可是臣却不得不提,臣与谢将军从小一起长大,虽说成年了分属两个阵营,可是总还是在心中有一个他的位置。”
“你想说什么?”鲁君莫的脸色更白了。
“臣恳请殿下高抬贵手,让臣见一见谢将军,毕竟,臣都要死去了,终于和他不是互相对立了。”慕平言辞真诚道。
“你在惹本皇子生气?”鲁君莫很是不满。
“并不曾,希望殿下能够成全。”慕平说道。
“好,本皇子应了。”鲁君莫握紧了拳头,你无情,就休怪我无意了。
慕平呆了一瞬,似乎没有想到,鲁君莫居然就这样答应了。
“明天,我会请谢将军过府一叙的,来人,把慕尚书带下去好好洗漱一番,收拾一间客房和他住。”
“谢过殿下。”慕平缓缓扶着腿站了起来,作揖行礼。
“下去吧。”
慕平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他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说的,以他对大皇子的了解,他会博然发怒,他已经想好后面怎么说服的说辞了。没想到,话到嘴边居然被堵住了,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