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秦云舒照旧没有去皇家书院,后天和萧瑾言相约的日子书院并不告假,与其去,索性连着几天歇息。
对此,秦太傅并未说什么,亲自去了趟书院。
秦云舒一人在云院乐得自在,命柳意搬了张躺椅,放一盘清爽果子在旁处,阳光灿烂清风吹拂,人也逐渐舒爽起来。
就这么过了一上午,用过午膳后她便入了内屋,疆场小故事集还没看完,正准备从柜上拿下来翻阅。
咚咚——,屋门却被敲响,柳意的声音随之传来。
“小姐,昭府大小姐在秦府外等候。”
欲要那书的手顿住,秦云舒心思微转,怎么又不请自来?关系特别一般的两人,私下不必有往来。
她也不客气,直接道,“就说我睡下了,不必迎入府中。”
一语落下,柳意明了小姐的心思,想到太子殿下那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她想当然的不要和那些人来往。
拒了昭府小姐入府,再好不过。于是,她嗯了一声,飞快转身一路跑到府门前,小声的和管事说了。
大小姐发话,府门管事立即禀命,恭敬的走到昭府马车前,“实在不好意思,我家大小姐已经睡下了,近日颇多劳累。昭府小姐贤良淑德的名声人人皆知,望见谅。”
人都到大门前了,主人在家直接拒客,一旦说的不好就会得罪人。先给对方扣一个大帽子,主子便有理了。
马车中的昭汐面色一变,帕子越捏越紧,溢出唇的话却带着浓浓笑意,“哪的话,是我不会挑日子,替我带话,你家小姐好好休息,大喜日子不能出差池。”
话落,她也不等管事回话,直接命小厮回昭府。
马车渐行渐远,站在大门旁的柳意一阵唏嘘,这样的性子,怪不得小姐不愿意接见。
而车内,比起生气,昭汐更多的是担忧。上次,秦云舒热情的迎她入府,临走时她特意为之前的事道歉,嘴上说着不计较,心里却很在意。
“小姐,秦大小姐摆明没将您放在眼里,您都亲自登门了,她却避而不见,又不是午间小憩的时辰。”
说到这,丫鬟声音一低,“她好几日没去皇家书院了,皇后心里定不乐意。”
昭汐拧了拧帕子,情绪也已缓了下来,“她如何,我不关心。”
“小姐以后贵为太子侧妃,只需将太子的心拴住即可。秦大小姐现在清高,到时候见到您还要福身行礼呢!”
这话说的不错,但昭汐担忧的不是这个。经上次这事,殿下以为她和秦云舒交好,便应了她当初的请求,对她也另眼相看起来。
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否则,殿下会讨厌她。
思及此,昭汐不禁拧眉陷入沉思,许久后双目一亮,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这样做很冒险,她也很痛心,但只有那天,秦云舒才会没有戒备吧?
“小姐,您怎了?”丫鬟见自家小姐一会喜一会忧,不免担心起来。
昭汐摇摇头,无奈笑道,“无碍,这几日挑选布匹有些累了,回府歇着吧。”
这时候,秦云舒正倚靠在床边,手里拿着故事集,慢慢的翻阅起来。看到千钧一发时,整个人都绷紧了,等大获胜利,她又松了口气。
出现在她面前的不过文字,真要面对敌方千军万马,又是怎样的心境?
抬头看着床顶,又瞅着近处帷幔,右手垂下书跟着放在床边,她深深的呼了口气,缓下心绪。
然就在这时,柳意的声音又隔着屋门传来。
怎么,难道昭汐没回去,硬要入府?
“刚才府门那得了一封书信,是偏远乡县寄来的,送信的也没说谁,只让小姐亲启。”
秦云舒心思几番连转,二房已从江南回京,这会正在赶路。即便送信,也不该是偏远地方的。
会是谁呢?一时半会,她也想不起来,便吩咐柳意拿进来。
信笺上没有任何笔迹,打开取出信件,光看字迹,她还是认不出。可瞅到开头那句话,她就知道是谁了。
秦丫头,你猜小爷在哪写信的?乡村田埂上,旁边泥塘还有泥鳅呢!
原是楚连城,没想到他会写信给她。这会竟叫她秦丫头了,也就比她年长几岁而已。
秦云舒仔细看了下去,全是他在乡间的奇趣生活,原本艰苦的环境,在他的描述下,十分精彩生动。
小爷英俊潇洒,这边姑娘眼光好啊,不像京城里的,瞧着一双大眼睛,眼瞎呢!小爷天天收礼,昨天一筐萝卜,明天又要送腌菜,挡不住的光芒喽!
看到这,秦云舒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么多菜,他一个人吃的完不?
刚这样想,就看到下面写道。
我一个人吃不完,无奈盛情难却,我带去一众奴仆,这些菜他们都吃吐了。无奈,小爷的魅力太足了。可惜你不在,不然姑娘们的盛情,你要吓死!
站在一旁的柳意不知道是什么信,只见小姐满脸的笑,唇角一直是扬起的,到底是什么,这么愉快?
很长的一封信,看的人忍俊不禁,到最后还写了一句,我闲来无事写着玩,京中也没朋友,只能寄给你了,勿回。
大老远的由信差送来,多半是他去那的第一天写的,他把她当朋友,她怎能不回?
于是,她收了信,抬头朝柳意道,“笔墨纸砚拿来。”
柳意懵了一会,之后才道,“是!”
等墨磨好,纸张铺开,提起笔的那刻,秦云舒不知道该写什么。
干脆感叹了一番楚连城的趣事,又调侃道,何不物色一个良家姑娘,有哪个相中的?后面,她又写了最近看疆场故事集。
信的末尾,她写了番鼓励他的话,乡县不如京城繁华,最能历练,也最是磨人的耐性。
自古贤人,许多当地父母官,世人赞颂流芳千史。
一笔一划的写好后,她仔细的叠了起来,放入原先的信笺中,嘱柳意交给信差,又说了地点。
柳意惊讶不已,信接过来了,嘴还是张的很大,“小姐,您在那有什么朋友呀,从没听您说过,还是县府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