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是既不惊慌也不失措,还默默的把重心从左脚换到了右脚。在众人鄙夷,轻蔑,愤怒的眼神中她甚至还抽空瞧了悟净一眼,悟净嘴角轻翘,神态得意。
宋如是不由的腹诽起来,你说这帮人动不动就自残来陷害她,就没有别的招数可以使了吗?就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吗?最关键的是自己竟然还习惯了,你说习惯被陷害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情吧。
不过好在她在这么多次的被陷害中终究还是得了些经验,就比如说现在她心中虽是悲愤,但是外表依然风轻云淡。
自己一直想要达到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带色的高度,如今竟然是用此种方式表达了出来。
宋如是惨然一笑:“阿如不明白二娘说的什么意思,这经书是我前几日刚刚抄好的,纸张墨迹都是有迹可循的。”
“这毒当然不会在王家之物上,定是你另寻机下的。”梁二娘双手交叉抱与胸前,细细的脚踝支撑着她这庞大之躯,状似圆规。
“我都不知的事,不知二娘如何得知?”宋如是反问。
“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甚好狡辩的。”梁二娘高声道。
“既然有证据了,那你不妨说说我的动机在哪里,为何要给嫡亲的舅爷下毒。”宋如是含笑瞧着梁二娘。
“自然是因为前几日,小公子许你当妾的事,因为家主没有同意,你便痛下杀手。”梁二娘像看白痴一般看着宋如是。
宋如是心中一凛,竟还有这事,这李衡神经病吧,因为自己没答应当他妾,便恼羞成怒的把自己扔在荒郊野外流民之中。这会又跟没事人一样来王家提亲。这人也太多自以为是,他以为他是谁呢?
想到此宋如是张口便说道:“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我瞧不上他。。”
她此言一出,四周的目光便又变了一变。“你此时当然想说什么都行,那你倒是给大伙说明白,你为何要给王家家主下毒呢?”又是梁二娘的声音响起。
这梁二娘怎么突然伶俐起来了,宋如是扫向梁二娘四周,见李樱正立在梁二娘身后,果然如此。“这话我也正想问二娘?”
“你问我什么,如今这佛经上的墨染之毒,你倒是给咱们解释一下。”梁二娘咄咄逼人起来。
“我从到了庆阳府中便一直在舅爷家,偶尔出门的两次还有绾绾作陪,你倒是说说我如何能得到这墨染之毒,”宋如是轻轻按了下随时准备拍案而起的绾绾和萧婉儿,又遥遥的给了祖母一个无需担心的眼神。
“你既然自己说出来了,那我便也说了吧。前几日我恰巧也去了高朋楼,也恰巧瞧见了你在后院鬼鬼祟祟形迹可疑。我怕你对王家不利,便隐在暗处想瞧个明白。幸好那夜月光明亮我见你与一形容猥琐的男子暗中交易着什么,后来你得手了后,便匆忙走了。就因为你走的匆忙,方才让我得到这物事。”梁二娘讲的头头是道,听众们听的津津有味。
说完后梁二娘便从袖中取出一枚金簪得意的看着宋如是:“这上面可是有宋大娘的表记,不知你还有什么可说?”
宋如是一瞧,正是那夜戳在李衡手臂上的那枚金簪,没想到竟落入到了梁二娘手中,宋如是看向梁二娘身后的李樱,李樱度着她的神色嫣然一笑。
这帮人还真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啊,早上的时候,她们设计自己是个思慕王公子的美女蛇。因爱生恨的毒杀绾绾。
到了现在竟然又变成了自己当妾不成毒杀舅爷。真有她们的,但是她们这临时设计的说辞中终是有了疏漏。
话说自己当日在高朋楼时,李衡还未来王家求亲,自己如何未卜先知的知道舅爷不答应,从而愤然买毒杀人的。她轻叹一口气正要开口。
门口却有清越的声音响起。“不成想在下,在梁二娘眼中倒成了形容猥琐之辈了,如此说来倒是本公子的罪过了。”却是李诃越过众人走向宋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