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七章 龙凤呈祥(1 / 1)檐上雪初融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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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虽是心下暗忖各自思量,面上依旧笑语晏晏一片和谐。两人边走边说,说话间便进了金无院。

魏弋儿站在黑漆的匾额下面,仰着脸看向匾额。

“这是表哥所书?”魏弋儿问道。

“恩。”宋如是瞧着魏弋儿满脸崇拜之色,待听到自己的肯定后,她的眼睛一亮,嘴角勾起。

宋如是邀着魏弋儿在院中品茶,待两人坐定。魏弋儿先是不动声色四下打量了一番,未曾瞧见李诃后,神色便淡了下来。

这一切自是尽入宋如是眼底,听闻表妹今日便到,李诃便早早出门会友去了。

“我为表嫂绣了枚荷包,表嫂莫要嫌弃。”魏弋儿打起精神从丫头手中接过荷包,双手递给宋如是。

宋如是接过一瞧,果真绣工了得。红底金线的荷包上绣着龙凤呈祥图纹。

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看在不懂绣活的宋如是眼中,只觉得那金龙很威武,凤凰很高洁。

所谓未见其人,先见其物,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名义上送给自己的荷包,不过是借着自己的手让李诃瞧见表妹的绣工罢了。

“表妹绣工如此了得,倒是让我自惭形秽了。”宋如是抚摸着荷包上绣着的金线,柔软又光滑,像是少女饱满有弹性的皮肤。

“嫂嫂如此貌美,弋儿才是望尘莫及呢。”魏弋儿垂首浅笑道。

“表妹喝茶。”这是变相说自己以貌伺人呢,宋如是瞧了瞧院门口探头探脑的丫头,复又笑着对魏弋儿举起茶盏。

魏弋儿捧起茶盏垂首喝茶,脖颈后的一大片雪白皮肤像是夏日里的阳光一般,白的晃眼,照射进宋如是眼中。

齐氏倒是会选人,娇怯的模样下,竟然隐藏着这般身材。还有绣工了得的属性,想必琴棋书画也是极为熟捻的。如此美貌品格就像是古董店中待价而沽的珍宝。

不知齐氏如何说动了魏弋儿前来投亲。或许是从云端落下的日子太过难熬,如今既有了重新回到云端的机会,魏弋儿才会把机会紧紧握在手中。

金无院本就极大,从正房出来穿过长长的回廊,绿树掩映之中有所小小的院落。院子中间有个水井,井口周边还有高出地面且有三、四十平方样子的空地儿,都铺上大小不一的有一定斜度的青石板。围着水井周围建了一圈儿绿瓦朱门的厢房。

厢房虽小但是五脏俱全。一水儿的黄杨木床榻,檀木的矮几,红木架的屏风。

本就是待客的地方。家具虽是齐全,终究缺了份女儿家的娇嫩细致。

宋如是唯恐怠慢了表妹,前几日着人又重新布置了一番,屋中各种物事也置办齐全。又额外添了些小女儿的物件儿。

宝相花纹鎏金铜镜,画着仕女图的红木落地屏风,还有窗前的长颈越窑花瓶。花瓶中甚至还插着清晨刚采摘下来的芙蓉花。

怎奈早上刚把魏弋儿带进去,午后魏弋儿的丫头便寻了过来。

娇俏的丫头红着脸揉着帕子跪在地上低声说道:“夫人布置的地方极合娘子心意,娘子也甚是高兴。尤其是厢房旁边的那株垂柳风姿绰约很有意境。”

说到这里,小丫头顿住不言,只等着宋如是问话。她哪里想到,几息之后,宋如是仍未言语。小丫头沉不住气,抬起眼皮悄悄打量宋如是。她正瞧见宋如是慢悠悠的饮着茶。如此上不来下不去的,也没人给搭个话茬子。

这丫头也是个能屈能伸的,既无人搭话,索性咽了口唾沫,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娘子原不让奴婢来的,怎奈娘子素来碰不得飞絮,一碰之下便会浑身起小红点。奴婢自小伺候娘子,实在不忍娘子受苦。是已奴婢便厚着脸皮来了,少夫人莫怪。”

李诃这院子大致分做三处,两人正屋自是居中,围绕着正屋东西两处各有几所厢房。西面那处厢房原住的是伺候李诃的小厮仆役,自宋如是嫁过来后仆役小厮去了外院,那房子便腾出来住了宋如是陪嫁来的丫头婆子。

东面那处厢房前有回廊,后有青竹。挨着墙边几根长的竹竿架上,爬满了花藤,稠密的绿叶衬着紫红色的花朵,又娇嫩,又鲜艳,远远望去,好像一匹美丽的彩缎。此地原是李诃煮茶分茶之所。

而后院厢房最是清幽安静,素来便是客居之地。

如今这魏弋儿想法设法要住这东面厢房,动机不但明显还有几分与自己当面打擂台的意思。

“无妨,我这就使人把娘子东西都挪过来。”宋如是放下茶盏笑道。

“谢过少夫人。”娇俏丫头帕子也不揉了,欢天喜地的回后院去了。

“娘子,这表姑娘的心思,你瞧不出来吗?她若是住了东厢房,日日与公子得见,一个看不住或许就让她钻了空子。”春花拧着眉毛急声道。

“春花,你是信不过你家娘子,还是信不过你家郎君。”宋如是心思急转,这姑娘家败来投亲无可厚非。若是表妹与表哥有了情谊她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贵族公子和落魄表妹,或许还会被传为一段佳话。

至于始作俑者齐氏,人是她宋如是领进门的,住处是她宋如是给安排的,出了事,关齐氏何干?

即是与旁人无关,那就只能是她宋如是自己的问题了。身为正妻,一个不防,让人鸠占鹊巢,只能说明她的无能。

但自己若是连魏弋儿这关都过不了,日后如何在刺史府立足?

这魏弋儿虽说是有着几分才情,但终究急功近利了些。她若是安安稳稳老老实实的呆在客房,或许还会多个一两分胜算。

可她如今这幅模样,当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她既亮出了牌面,宋如是自是乐于接招。

“我自是信得过娘子和郎君,但这表姑娘摆明了就是存着心思来得,不怕贼偷还不怕贼惦记吗?”春花瞧着宋如是一副淡定模样便愈发着急起来。她拧着眉毛,凑近宋如是低声说道。

“春花无妨,我自有打算。”宋如是安抚的捏捏春花圆圆的脸蛋。

春花虽是焦急,但瞧见自家娘子风轻云淡的模样。心知娘子应是有了主意,娘子往日里行事极有章法。她也就放下了心思,忙碌起来。

夕阳西下,琴声悠扬。李诃踏着琴声归来,那琴声萦绕在耳旁,音调婉转缠绵似有道不禁的情意。

而他跨进院门后,琴声又戛然而止,只留下余音袅袅。

他只瞧着东厢房的门帘一动,就着夕阳,有一倩影对着李诃遥遥的行礼。

李诃抬眼瞧过去,那人整个人都处在夕阳中,浅红色的阳光给她周遭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芒。

她样貌似是极美又似瞧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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